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偷闲得来一病妆》作者:柏思慕 文案: 何周周是如何喜欢上瓷梵的? 第一,当日作歌一曲,有山有水有美人。远看山如黛,而来为她描眉山。 第二,瓷梵告诉她以前的事,她觉得自己是瓷梵心中的代替品。当时胸口发闷,指尖微颤,十指连心之痛。 第三,为她守了一辈子的琉璃镜,每日每夜通过镜中看到瓷梵的脸,她又喜又悲。她不敢想,当初瓷梵是如何熬过这百年的。 百年之后,有周周陪伴于她身侧,再也不用那琉璃镜来念心中人。 上一辈子瓷梵被宋周周嘲讽,你的名字好生有趣,她反驳道:若是阁主姓何,倒是和我名字相配。 这一世,她真的姓何,与瓷梵恩爱缠绵。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周周瓷梵 ┃ 配角:玉妧 ┃ 其它:百合大法好 乃不知前世恩怨 第1章 琉璃之镜 一家茶馆内,各路英雄好汉坐在大堂内。大家接耳低谈,时不时的看台上一女子两眼。随着议论声渐渐地大了起来,何周周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躁性子。所以拍桌而起,震动四方。 “你们这群粗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听小娘子弹琴的吗?为何低头交耳乱了小娘子心性!” 朋友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角,又想找个地方逃走。 “周周,你可别忘了下山前师父交代的话!”一个身着白衣锦虎服的少年看了一眼她说道。只见这个少年乌黑发亮的头上插着一玲珑玉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剑眉星目,润肤红唇,当真是个俏公子。不过他对这个师妹溺爱的很,看到她出声维护那个小娘子,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对她训话几句。 本来大家也不愿理这个小丫头,可是独有一人,喜欺善怕恶。看到那个白衣公子与自己一对比,就像个女人一样。而那个何周周,本来也是个女人,就算武功高强也比不过自己高大有力。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老子来这里就是看美人的,谁知道那个女人摘下面纱竟是如此骇人!你这丫头自然不懂我们男人,怪快闭嘴,要不然老子可不管你是谁,上去就是一巴掌!”说着,那个满脸横肉满面油光的男人,对着何周周扬了扬他的手掌。他的手掌都有何周周的脸一样大了,如果扇下去,她恐怕见不着阿娘了。 不过英雄好汉哪有贪生怕死的,更何况她有师兄陪在一边,自己以前也算乖巧,师兄不会放着自己不管的。并且下山前师父告诉她,如果在外面惹了事端,只要报自己师父名号,其他人根本不敢动自己一根毛。所以何周周刚才偷偷的看了看师兄,发现师兄一手捏着粗瓷,脸上还挂着一抹暗笑。 “师兄,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很无理啊!” 看到他把摊子交给他,他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带着怨恨瞟了何周周一眼。放下酒杯,站起来,看着那个粗人说道:“贵友,打狗也要看主子的。” 打狗?何周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那可爱的师兄,心中却问候了他三代祖宗。现在还有用到他的时候,所以不要得罪他,等见到了师父,看她不摆他一道! 那个四大粗人看到何周周的师兄是个小白脸模样,心想着自己力大无穷,怎么也打得过这个小白脸。索性连身边的流星锤也不拿,手掌一翻狠狠地拍在木桌上。桌上竹筒内的原木筷子蹦出,他眼疾手快用左手将筷子拍向何周周面门上。 “啪。” 筷子竟然在离何周周面门不足半米内,被一股内力给震成碎末。在场内的所有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何周周。她知道这股内力根本就不是师兄的,师兄还没有达到如此地步,而且这个内力比师父的还要浓厚。 “你们,你们!”在大家还未从方才震惊中出来,台上的女子忽然跌到台下。大家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想到这里能人异士多得很,来这里都是各有目的。多不了在此其中,干掉一人,方便独吞那宝藏。 何周周等人看到他们手握兵器,又警惕的看着自己等人,她觉得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如今他们把自己看做是敌人,就算是自己出身名派,只要在这里死了,外界收不到这里的消息,恐怕死在这里别人也不知道被何人所害吧。 她有点害怕,腿有点发软,扶着桌面慢慢的坐了下来。桌下一双玉手悄悄的拽了拽旁边的白衣男子,向他求助。 他有什么办法?如今闹到这番局面,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帮自己还是要害自己。如果不是他刚才帮了何周周,如今何周周要毁容了。可是刚刚那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把自己等人看做是敌人。来这里之前师父告诉过自己,不能暴露自己,藏于百人之中。可是由于何周周没有听进去师父的话,他们恐怕要死在这里。就算自己是天下第一,也不能挡住这么多人。 他轻咳一声,有点抱歉的看向何周周,对何周周说道:“你扰了人家的兴致,还不快道歉!” 看到那么多人注视着自己,何周周有点害怕。可是师兄和少呈站起身,抱歉的看了自己一眼,便上了楼。 少呈有点不忍心,走到楼上又看了一眼何周周,叹了一口气。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 师兄冷笑一声,说道:“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 看着两人离开自己的视野后,何周周绝望了。 正在这时,何周周忽然闻到一股西域药香,身上瞬时有了一股雄浑的内力。可是头痛的厉害,她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接下来的事情她倒是不知道了。 但是后来听少呈眉宇飞扬的样子,吐沫纷飞的跟自己讲着刚才的事。可是他又添油加醋真实性不知,所以她保持中立。 “周周,你刚才不知着了什么邪,拿起一根筷子用刚才的内力拍向那个大汉。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汉身体受不了筷子上的内力,身体变成齑粉喷了在场所有人一身。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厉害的武功?” 何周周一听那么血腥,人还能爆炸,当时自己离那个大汉那么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喷了一身。掀开被子,却被少呈拉住了手,问到:“你怎么都不知道啊?快点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松开你的爪子,我要去洗澡!”何周周一想到满身的血,身体就发冷。 坐在一旁看着这里的师兄却皱了皱眉头,警告着少呈:“周周只是将桌上的一根筷子插进了那个人的喉咙,那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万一吓住了周周,我们在师父面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何周周忽然想起来,刚才他们两人丢下自己逃走。心中腾腾的燃起熊熊火焰,将身后的枕头狠狠地砸在师兄脸上:“我还是你师妹吗?你们刚刚逃走就没想过我吗?” 看到周周如此生气,师兄忽然有些愧疚。不过通过何周周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因为在他们这群人中,有一名高士。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在帮周周,但是救了周周也是好的,除去因为这件事对他们三人充满戒备的众人外,一切还算挺不错。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哄哄他可爱的小师妹,要不然被师父知道这件事,他恐怕要丢了小命。 走上前将枕头交给周周,陪笑道:“我如果不激发你的潜能,你能震慑住那些喽啰吗?” 何周周沉思着,看了一眼少呈和师兄,略有失落,叹了一口气:“对啊对啊,靠着你俩我很危险的。唉,以后你俩当我的小跟班算了,金银给不了,但是留你们一条小命是富。” 她这是什么眼神! 少呈咬着牙瞪了一眼旁边陪笑的师兄,看到他对自己赔礼道歉。心中一想何周周在普雭长老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心头肉。何周周的身世他是不知道,但是看到何周周天资愚钝,她的身世恐怕也是普通的很。 “咚咚咚。”正在少呈还没有咽下这口气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很不耐烦的走过去,打开门时,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戴着鹅黄面纱的女子。 女子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美目,眉如蛾黛,发如青丝瀑布。她用一条上好的孔雀蓝发带束住青丝,除此头上再无发饰。身上穿着一袭白领粉衣宽袖外衣,身下是水蓝色百褶裙。腰间用一条金丝孔雀玉带束缚着窄腰,旁边挂着一块玲珑如意和田玉。真正的面目在薄纱后面,但是女子身姿婀娜,看着也是很销魂。 “女侠如今有空?” 她微笑着眉眼弯弯,询问道。 少呈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走进屋内拉着一脸无知的师兄赶快离开这里。留下女子和周周两人在屋内,而且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走到屋外,师兄挣脱开少呈的手,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 屋内的气氛尴尬,女子莲步微移,移到何周周的床边。 何周周看着这个陌生女子,心中竟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但是脑中依稀浮现一抹女子眼边的一滴泪。 女子身子微欠:“多谢女侠出手相助,若不是女侠在,小女子真的要悬梁自尽。” “别,我受不起!”何周周拉住她得手,可是谁想到她体如鸿雁,轻轻一拉就跌在了何周周的怀中。吓得何周周心中咯噔一声,不知所以然。 女子羞红了脸,从何周周的怀中离开,笑了笑:“你们这次来这儿,可是为了一百年前的传世琉璃镜?” 那传世中的琉璃镜,在江湖之中可得知,外表用□□打造,被掌管在天机阁,可寇天机得而天下。可是由于百年以前的天机阁分裂,分为南北两派,北系一派莫名消失,如此传世之镜便下落不明。前年北国皇族内战,三皇子得一高人相助,传说那高人仪表堂堂,五官犹如当代雕玉高人所刻。外表是其次,主要的是那高人手掌玄冰琉璃镜。 三皇子夺嫡,多半是那高人的功劳。三皇子愚笨无知北国上下谁不知道,当初三皇子执意要娶他老子的妃子,皇上一起之下要将他斩首。可是他是自己儿子中最孝顺的一位,自己下不去这个手。而这时那名妃子自己感觉到皇上不会为自己讨个公道,所以在半夜她故意让行宫走水。可是自己面容被毁,终是自尽。 何周周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那个公子,不过那个公子身在江湖,肯定有佳人陪在身边。如何会爱上自己呢? 这位女子是这儿的歌女,关于那位高人的消息,她肯定知道一些。比如,那个高人年芳几许?是否有意中人? 当初得到那位高人的画像,何周周一见钟情,非得要许配给他。当然这次来这儿,不是为了琉璃镜,而是为了找那个高人说媒。少呈可是说媒的高手,有他在,必定让那高人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 想到这里,何周周咽了一口口水,两眼放光的盯着那个女子。迎接到何周周炯炯的目光,女子耳根都红了,颔首摆弄自己的衣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深情的看着何周周。 “你若是要那琉璃镜,我这就给你,不过我有条件!” 琉璃镜?何周周摇了摇头,正想着说她不要,可是少呈一脚把门踢开。大步流星走到何周周面前,对那个女人抱拳:“既然少主开口,无论您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何周周楞在那里,琉璃镜?她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病娇公子,什么时候要这个琉璃镜? “少呈,你这是干嘛?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找人的,要那东西作甚?”何周周不满的瞪着少呈,她感觉自己被师父给卖了。如果少呈他们来这里是真的为了那琉璃镜,而那个琉璃镜肯定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师父一向对自己好,这次出卖自己也是情非得已的。可是也不能把自己卖了吧! 那名歌女瞥了一眼少呈,接着拉起周周的小手。双眼深情似海,眸中水濂微波,红唇轻启:“周周,你留下来陪我,我就把那琉璃镜给他们。” 何周周怒火冲天,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穿上鞋子。一脸的不耐烦走了出去,身后的两个人,一个人悲伤戚戚,一个人不知所措。看到坐在外面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的师兄,她快步走了过去。 “周周,你怎么了?”师兄面露微笑的正要转头,可是迎面而来的是何周周泼在她脸上的酒水。 他愣了片刻,等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歌女,他懂了。不过这是师父的命令,他有什么办法?而且那个歌女会待她很好,总比着回去男人窝里,受他们欺负。而且周周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厮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纯新人,有什么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指出来。 第2章 她叫瓷梵 “周周,你是女子,你已成年!天机阁里都是清一色的臭男人,你行动不便,不如在这里好好生活。”何能也不知道能劝她些什么,这么些年来,就算师父养育何周周是为了那琉璃镜,可是他们之间师兄妹的感情还是有的。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永别。 可是何周周天真的很,根本就没有从自己身世想起这个问题。她只是怕师兄不带自己离开这里,她很怕! “我就算去死,也不在这里!你带我走!”何周周最受不了别人骗自己,只要知道别人骗了自己,就止不了眼泪弥漫。 由于他们这边声音太大,又吸引了那群人围了过来。看到是何周周他们,那些人不敢靠近,只敢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两个人。看到何周周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那些人忽然心生怜惜。这个女娃什么都不好,就一哭起来渲染力太强,惹得人不敢去责备。何周周天资愚笨却能得普霖长老的爱戴,恐怕这哭的功劳占了一半。 女子从屋里出来后,看到何周周痛哭的模样,她忽然两眼微红,心中很是心疼她。心中想到何周周是因为不想待在这里,待在自己身边而哭的,她的那颗心更痛了。她等了很久才等来她,为了她她都可以不要那琉璃镜。 可是何周周这样只能让她不知所措,她抬起头看着少呈,怒嗔:“你们惹她哭,我不会原谅你们的,琉璃镜也别要了!” 少呈听到女人的话,愣了片刻,忽然有点想笑。周周明明是不想待在这里,她也是知道这个原因,可是她说出来这句话,一般人听到以为是女人撒泼。可是少呈脑袋机灵的很,他最懂女人心了。女人是想让自己去劝劝周周别哭了,而并不是在责备他。 关于女人为何非得要周周换取琉璃镜,他不计较那些有的无的,他只要那琉璃镜!无论如何,他需要那个琉璃镜去救一个深陷梦境的女人,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周周。 泰山深处的娄金玉苑内,一位发色全白徒增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背手而立。看着脚下翠绿江山被霾遮掩住,他心旷神怡的观赏着。天边的白鹤羽翅轻划一道痕,尖悦的叫声给空荡的山谷添上了生气。 不多久身后传来一人沉重的步伐,他转过身看着那人忽然笑了,枯燥的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他知道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可是自己现在没有他所想要的,恐怕麻烦他跑来这荒山野岭了。 可见那人面貌俊郎,唇红齿白身形板正。一双眼睛就像泉水般清澈,本以为是个温柔少年,可是他双手浸染鲜血。他胸前衣袍微微张开,露出一节锁骨。他眼角有一颗泪痣十分显眼,给他加了几分病娇姿态。再加上一身昂贵的长袍,整体透露着男人高贵的气质。 此时青山绿水之间,一年轻人墨衣玄发与白衣银发的老人站在悬崖之边沿。两人有种爷孙感,可是老人少了点贵气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风味。这里山势峻险,几乎没人会攀岩到此地。那位公子哥看着就体弱多病,而老人家身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此时,累到半死不活才爬到这里的猎户看到他们两人,还以为看见了鬼! 两人互不交谈,盯着对方面上保持着礼貌性微笑。他们两人无话可谈,都在盯着对方会不会出阴招。 “周周成年了吧。” 病娇公子眉眼带笑的看着老人家,说出周周两字时,满眼的柔情。 老人听到周周二字,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本尊以为皇子想老儿,所以便来此看看。可是,你却是为了他人,老儿可真是心伤啊。”说着,老人装作十分心痛的模样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一双精明的眼睛却盯着病娇公子,时刻警惕着他出手。 但是只要他终于提到周周了,他再也藏不住了。那个女人要何周周,他也要何周周。两人都是闹腾的人,可是何周周现在在那个女人手里,他只要拿到琉璃镜,随他们两人争抢何周周。他养育何周周这么多年,也总得有个回报,更何况那琉璃镜本来就是天机阁法宝。他只是拿一个养育多年的徒弟,来换取那本应该属于自己天机阁的宝物,没有什么不妥当吧? 病娇公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他已经知道何周周不在天机阁了,这就够了。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普霖长老舒了一口气。只能求他们好好善待何周周吧,前世的怨这一世虽要还,可是她。 “算了,老儿操什么闲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从怀中掏出一玲珑剔透的玉葫芦,打开上方瓶口,摊开手心倒在手中一颗。那颗药丸散发着甘草香,又混合着其他药草味,外表看起来浑圆。这药一吃,便吃了几十年,这期间从未停过。他正要把药放入口中,忽然想起来牙牙学语时的何周周。这女娃穿着可爱极的蝴蝶短袖,每日给自己倒茶送水。白净的小脸上有一梨涡,大而圆的杏眼一笑则成了月牙。虽然不是那种天姿国色,可是她的灵气是其他女子缺少的。 无论何周周怎么求着何能,何能都拒绝带着何周周离开这里。凤凰谷内全是戴着薄纱的女子,总比待在天机阁内全是男人的好。而且他们已经答应瓷梵,拿走琉璃镜后再也不许见何周周。何能怎么哄周周都不行,只好对她说,一年后他们来接她。 何周周意外的答应下来也是奇迹,而且她还要坚持在离别那天送送他们。 瓷梵虽然聪明,可是见何周周能答应待在她身边,她就惊喜的快要发狂。可是怕何周周不喜欢她过分开心的模样,所以一直忍耐着心中的狂喜。到了晚上,瓷梵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对着铜镜拿出来一盒青花瓷装的胭脂,摘下发簪用簪尖剜了一点点在了唇上,用指腹将其摸开。可是右脸上的红色疤痕太过显眼,就算自己五官再美,也不抵那疤痕让人心中生厌。 她手中发簪被她握紧,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咔嚓”一声。正在这时,有一只飞蛾扑向她铜镜边的蜡烛上的火焰里,她斜着眼悲哀的看着那只飞蛾,叹息着。她手一松,发簪从她手中滑落。在空荡的房间内,分为两声。 “咚咚咚。”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本来心情不好的,特别是别人打扰她那一刻。她看着镜中的那一张脸,胸口就像憋了一口气很是难受。 “谁?”她厉声问道。 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出声。 “你若再不说,那本座可要睡了。” 外面的人一听就急了,连话都没说就推门进来。吓得瓷梵连忙用长袖遮住脸,另一只手握住身旁的长剑。 “我,我,对不起!”何周周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小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看到那人是何周周,瓷梵眼中的凌厉迅速的消失,背过她戴上薄纱后,放下手中的剑。快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心道:“这么晚来找我,可是饿了?晚上没吃饱?还是冷了?这沙漠不比其他地方,每到晚上就奇冷无比,你穿的薄,我该想到你会冷的!” 何周周被她突然的温柔吓了一跳,紧张的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平息了一下心情后,可还是有些怕怕。她刚才在门外被她的那一声给吓了一跳,前几天的情景还浮现在眼前。 “我,我,我害怕,我可以找你一起睡觉吗?”何周周双眼锃亮的看着瓷梵。 瓷梵像是被雷击了一下,心率全部被打乱。她红着脸激动的看着何周周,笑道:“我以为你忘了,你以后不会和我一起睡觉了。果然,你还是记得我的!” 看着瓷梵如此激动,何周周有点后悔来这里了。本来前几天师兄他们还在的时候,那几个人不敢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了昨天师兄离开后,那几个留下来的喽啰看着自己好欺负,时不时的来骚扰自己一下。可是她不敢告诉瓷梵,瓷梵也是一个弱女子啊! 她可能不知道瓷梵就是那日的高人,如果知道的话她肯定告诉瓷梵,让瓷梵教训那几个人。 但是瓷梵没想那么多,只是脑中一直循环播放何周周的那句话。她感觉她要开心的要死了,周周果然没有忘记自己!她以前也是这样,只要每天晚上自己陪在身边,她才能安然睡去。而且她很讨厌别人离自己很近,所以除了自己,几乎没有人能每日伴着她安眠。 虽然是这样,可是何周周看着瓷梵坐在床边,她根本睡不着。小手蹿出被窝,拽了拽瓷梵的衣角,细声细语的问道:“瓷梵,你不睡觉吗?” “不了,你睡吧,我就这样看着你,我安心啊。”瓷梵笑着,手中温柔的将她的手放入被窝内,再帮帮她掖了掖被角。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的下来,让何周周仿佛看见了阿娘。那个女人是师父看着自己年纪小,所以从山下请来的奶妈,一直跟着自己到了十岁。看到瓷梵说出那些话和她手中的动作,她忽然很想阿娘。不知道这些年不见面,阿娘瘦了没有? 夜静了下来,何周周睡得香甜,根本没看到瓷梵小心翼翼的在她额角上印上一吻。只是这一吻,瓷梵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周周回来了,以后不会离开自己了。很好,以后离那些臭男人越来越远,她可以完完全全的占有着她!再也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她,再也不允许! 周周醒来的时候看到瓷梵趴在自己身边甜甜的睡着了,她动了一下身子,没想到瓷梵握着自己的手,所以把瓷梵给惊醒了。 “对不起啊!” 瓷梵看到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脸,她抬起手腕揉了揉她的乱发。 “你睡得可安好?”瓷梵骄傲的抬起小脸,想让她夸一夸自己。以前她陪着周周的时候,周周醒来后都会夸自己的。可是如今看到何周周一脸纳闷,她突然想到现在的何周周根本不是以前的何周周,她苦笑一声,心中一痛,讽刺道:“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你,我为什么就执迷不悟呢?” “不不不,你很好的”何周周看不了瓷梵这样悲伤,她会有浓浓的罪恶感的!可是忽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她当日受伤了没有“对了,你那天受伤了没有?还有!你真的叫瓷梵?” “父姓瓷,名梵。” “瓷梵,瓷梵!哈哈哈哈,真有趣,真有趣啊!我终于见到了一个和我名字如此有趣的人呢!”何周周笑的前仰后翻,忽然想到这样是对瓷梵的不尊重,强忍着笑意憋住。 瓷梵倒也是个狠人,她最讨厌别人嘲笑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个人是何周周。她只是嘴角幸福的扬起,手掌撑着自己下巴,温柔的看着她在笑。如果这样能让何周周如此快乐,那就多嘲笑一下自己的名字好了。 “我家周周笑起来最好看了。”瓷梵笑的眼睛弯成一道新月,柔声的呢喃着。在她眼里自己家的周周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任何人都比不上周周一根脚趾头。虽然周周不像以前那么漂亮,还有她现在看起来笨笨的。可是她们现在在凤凰谷,不用像以前那样到处流浪。何周周笨一点也好,自己可以好好的保护她了。 瓷梵在心中下定决心,上一世自己柔弱,这一世再也不会放下周周。无论以后那个人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就算死光了谷中众人,但是只要看到周周的笑脸,一切都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路过瓷梵房外的那些女婢,听到陌生女人的笑声,一个个的都像见了鬼似得。瓷梵从来不允许其他人进她的房间,所以她的房间都是她亲自打扫的。而今天一大早就传出来这么乱的笑声,看来那个人怕是在瓷梵屋内过夜了。 “那个声音会不会是谷主留下那个姑娘的!”一个软萌声音的小女婢问另一个高自己一个头的婢女。 那个婢女侧耳听了听,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那姑娘。 “谷主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咱们管?手中的活还没干完,想那么多干嘛?”虽然她口上是这么说的,但是眼角一直往那个地方乱看。 谷主是变了一个人还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那个姑娘那么好?那个姑娘容貌一点都不好看,还没有自己的小妖女好看呢。 “真是奇了怪。”她嘟囔了一句话后,便拉着那个姑娘赶快离开这里。如果被谷主以为她们在偷听,那就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要请小天使给指出来啊! 第3章 思念成疾 何周周还在沉睡的时候,凤凰谷内燃起了一股沉香。那香气让众人睡了一个好觉,让何周周在此期间,无论什么响动都没有听到。 在二楼中央半月形栏杆处,月光把堂内照的透亮。瓷梵站在那里闭上双眼,感受着四周寂静的氛围。终于到了半夜三刻钟时,她慵懒的睁开双眸,她慢慢抬起右手,朝着身后比了个手势。身后的那群戴着薄纱的女子们点了头,随后各自分散开来。等到他们离开后,有一位银发女子走到她身边,打开一把花鸟折扇手执在胸前。女子那一双手有些粗糙,要不是女子容颜貌美,不然还以为是一个四大粗。最美的是女子一双秋水剪瞳被月光蒙上了一层灰,在这夜色朦胧和寂静氛围里,添了些许神秘。 眼看着那群人在这月色下行事,女子唇角的弧度越来越高,美眸半眯。 这群人可真的听话,无论他们的主人是谁,她们都是一群听话的狗。前一世面对上一任主子的背叛,他们坚信主子不会这样做,从而死去了一大半人才。后来自己看到他们并没有多少悲伤,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们都知道主子背叛了自己,可是她们是狗,狗就算知道了主人背叛了自己,也不会离开主人。 “她不会知道你做的这些。”女子侧颜看着瓷梵侧脸的剪影,手中又轻轻扇动自己折扇。 “呵。”瓷梵冷笑一声后,便回去了。她根本不愿意听这个女人说些风凉话,而且这个女人很讨厌周周。她能不说周周的坏话就好的了,能奢求什么? 这个女人和何周周的仇恨来源是瓷梵,嗯,是一个很狗血很,嗯,无言以对的上一世的三角恋。瓷梵以前是一个乡农家女,因家中人死了一半,长老请来十里八乡最有名望的道士过来一看。只是刚进门就碰到了瓷梵,道士被一股邪气顶出门外。其实那日瓷梵在门口抹了一些猪油,并没有所谓的邪气。 可是那几个人看到那道士被顶了出去,都十分震惊。根本不会想到门口的猪油,而是把瓷梵当做是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 无论瓷梵怎么求他们,那些贪生怕死之徒都要杀掉瓷梵。七月十五阴门打开,瓷梵在那一天被家中长老捆绑成粽子。送到村门口的河中,美名其曰,送给龙王的礼物。他们不敢说出实话是因为,害怕他们因为瓷梵出自自己家,从而就像自己等人杀掉瓷梵一样杀掉自己。 在瓷梵死去以后,尸体被河水冲上了岸。路过此地的这个女人看到她长得如此花容月貌,那个时候瓷梵脸上还没有疤痕。这样的小娘子让女人起了心,掏出怀中的命书,照着死亡年月找到了瓷梵的名字。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生的命格,却发现她一生平平淡淡,唯独那死亡那页缺了个角。她仔细的想了想,并从上面划掉了她得名字。命格一从命格本上划掉,那人以后得一生超出六界之外,俗称,不死人。所以瓷梵能过了百年面容不变,那是因为她是不死人。 经过那件事后,瓷梵受了很大的刺激。醒来后看到女人美得不似凡人的那双眼,她以为到了阴曹地府。她愣了愣,低下头好好的想了想。 “小女子下一世不想投胎做人!”她闷声半天蹦出来这句话,女人刚要笑话她,可是看到她如此正经的模样,便不舍得了。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那群禽兽不如的家伙能下得了手? 女人不知现在要不要告诉她现在是不死人,因为害怕她刚受了那么大刺激,如果现在告诉她,她会接受不了。但是这件事不能藏着掖着,她还是告诉了她:“你死了,可是你如今,嗯,以后死不了也投胎不了!” “啊?你是什么意思?我真是不祥之人,连死后都无法投胎转世吗?”瓷梵咬着牙不甘的瞪着女人。 “你,乐意吧!”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会安慰人。瓷梵确实是死了。 这些日子女人一直和瓷梵在一起,看着瓷梵不吃不喝也不觉得乏,她终于知道那些不死人能够保持完美的身材了。但是每一次自己吃饭看到瓷梵,总觉得有点罪恶感。 一日,女人做好饭菜等着瓷梵回来。瓷梵刚踏进门口就被女人一把拉住,坐到了椅子上。瓷梵不知她在搞些什么怪名堂,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想着事。 她耐不了寂寞,便拿起筷子抄起一只鸡腿放到她碗里,说道:“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在心里放着,让自己难受?” “唉。”瓷梵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苦笑着:“你叫什么?” “清离。” “家中有谁?” “无父无母到处流浪。” “呵呵。”瓷梵苦笑一声,拿起筷子低下头啃了几口米饭后,抬起头对她说道:“你自然不懂我。” 只见清离一脸黑线的看着瓷梵,她有点后悔以貌取人了。如今被她怼,恐怕就是来教训一下自己吧。以后救人千万不看他长相如何,就像瓷梵长得好看的女人,以后再也不救了!她竟然还嫌弃自己没有家人,哼! 忽然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清离便越是怀念。如果那个时候没让何周周帮自己照顾瓷梵,瓷梵脸上的伤是不是就不会存在,自己也不会这样后悔? 其实一切答案都告诉了自己,无论有没有何周周,瓷梵都不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那今晚的月色越来越浓,佳人手中折扇一合,烟雾缭绕的双眸里尽是不可言的凄凉。黑夜笼罩下那些人搬运着其他物品走出凤凰谷,一个接着一个,来往不暇。 “你是保不了她一世的。” 悲戚一声,可是那人能听得进去自己的劝? 第二天何周周醒来后,发现凤凰谷格外的冷清,她到处乱逛了逛,竟然没有发现一个男人,有的都是俏丽小婢女。 她心中越生蹊跷,便马上去找瓷梵问个清楚。等找到瓷梵的时候,发现她在一处角落的房间内,审查一个婢女。 那婢女面容生离,她是没见过的。可是在瓷梵冰冷刺骨的眼神下,不卑不亢的直身跪在地板上,让何周周心中不仅有些好奇这个女子是谁。 看到何周周进来屋里,瓷梵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发威。所以将她拉到身边,安慰道:“周周,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去找你好不好?” 何周周摇了摇头,又瞥了一眼那婢女,心中很好奇温柔的瓷梵是如何教训人的。 “我在这里很安静,不会打扰你的。” “周周。”她柔声叫她,可是她一脸坚定,没办法,自己也只好把握个度,千万别吓到周周! “那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好了。” 听到她答应自己的请求,何周周心中很是欣喜。这是除了师父外,第一个人这样包容自己。所以在瓷梵审视那个女子时,她乖乖的坐在一旁玩着琉璃杯。可是过了一刻钟,那个女婢什么都不肯说,最后瓷梵无奈让她吃下一刻药丸似得东西。过了一会儿,瓷梵掐准时机,便让旁边的婢女把一个拨浪鼓拿了过来。 她张开手掌握住拨浪鼓鼓把,忽然感受到一股真挚的眼光,她温柔的让人把拨浪鼓交给何周周。她刚结过拨浪鼓的时候觉得很好玩,刚想要甩一甩,被瓷梵按住了手。 “周周乖乖的,不要乱玩哦,会出人命的。” 竟然这么危险,那她拿着不就是在害人。吓得何周周叫了一声,将拨浪鼓扔在了地上。 “啊!”那个婢女痛苦着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咬着牙死死的瞪着何周周。 何周周一脸迷茫,她从小待在天机阁,这种东西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 瓷梵无奈的扶额,让婢女把拨浪鼓捡起来后,自己拿住。 “桥偌,你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 “不,我不说!” 女子痛苦的硬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腿还发软打颤,可是女子表情坚定。 “瓷梵,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何周周有点不忍去看。 “周周,要不然你先出去?” “瓷梵,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这样对待她! 没想到何周周对这么好奇,瓷梵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拨浪鼓轻轻放下,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青丝。 “她自己私自学习画皮巫术,害了很多人。” 画皮是来自南蛮的巫术。相传早年间一女子容颜丑陋,自己却爱上了当地有名的俏公子。那个公子也是个伪君子,他最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然而那女子容貌丑陋不堪,那公子又是以貌取人的人,自然是不愿与她多看一眼。 她思念成疾,杀了很多漂亮的女子或者男子,将他们脸上的皮活生生的扒了下来。经过了许多年,当地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专门找容颜貌美之人下手,那创始人想也不想就是那丑女。 可是没想到她们凤凰谷中有人会这样做! 瓷梵一向最讨厌以貌取人的人,或者是对自己面容太过苛刻的人。 这个女子这样做,简直是找死。可是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供认不讳,但是她心中有事,瓷梵所以要逼供她。她怕在这儿凤凰谷内,还会有人这么做。 又过了一天,那女子期间被痛晕了很多次,可还是没有说出来。瓷梵也乏了,她带着何周周出去透透气。 看到瓷梵眼神有点迷茫,何周周忽然有点心疼她。今日的事,何周周也听了几句,但是她总觉得有点眉目。她害怕自己猜错,她愣是咽了下去。 “瓷梵,今晚我还要和你一起睡觉。” 听到何周周这句话,瓷梵一扫疲倦之色,双目炯炯的看着何周周,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她得脸红透了。辛亏她带着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得脸,要不然得羞愧死! 她又可以和周周一起共枕而眠了! 吃晚饭时,瓷梵让人做了一道醋熘白菜,还有一碗米饭。瓷梵每月都会有几天净身,不吃饭不喝水。 何周周看着那醋熘白菜纠结起来,她最讨厌吃白菜了。 看到何周周久久不动筷子,瓷梵忽然想起来她现在不是以前的何周周。从周周来这里后,她一直希望周周能像以前一样,但是她忘记了周周不会是以前的周周。 她命人将饭菜端了下去,问了何周周的口味,然后命人端上来一碟凤爪。看到何周周吃的如此开心,她有点迷茫起来。以前的周周从来不吃走兽类,如今看到她吃的这么开心,她早该想起来,她不是以前的何周周。 等到何周周吃完饭,她让她去洗澡,而她坐在房中喝起了酒。 自己是不死人,喝酒根本不会醉,而她喝酒只是习惯。以前的何周周每次有心事,都会找她喝酒。她对自己说,有她在,她喝醉了有她把自己抬回家。 何周周洗完澡回来后,看到瓷梵在黄晕的灯光下,皓腕露出一节。纤纤细指捏着一个白瓷酒杯,她微微掀开薄纱,将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下。 这样子真的很漂亮,何周周跑过去也想模仿瓷梵那样,无视瓷梵深情的眼神,自己倒了一杯酒,学着瓷梵的样子喝下了人生第一口酒! 瓷梵喝的酒刚入口时微甜,后劲大,齿尖刺激很。 何周周觉得挺不错的,便又喝下了一杯。 看着何周周脸颊上飞上一抹红晕,她的手摇摇晃晃,瓷梵忽然笑了起来。 “瓷梵!” 何周周放下酒杯,半眯着眼看着瓷梵。她不行,她必须告诉自己心中想着那些。万一她猜的是对得,她没有及时告诉瓷梵,她会后悔的! “女人的脸是给谁看的?” 瓷梵一愣,以为她是撒酒疯,接道:“为了自己。” 什么为了自己啊!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为悦己者容!当然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啊! “错了,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个女人,一直不愿说出口的秘密就是,她有了一个爱人!她,爱上了一个人!她就和那个丑女一样,为了心爱的人,作践自己伤害别人。”她忽然有点悲伤,接着说道:“明明那个人不适合你啊,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就算你变得再漂亮,他还是会离开你,因为他喜欢比你更好看的啊!” “女人真傻,真傻。”说着,她便有些瞌睡,趴在桌上睡着了。 听了何周周的话,瓷梵心中有了一点眉目。将周周弄上床后,命人去调查一下那个女人这几天都接近了何人。 她走到床边坐下,眼神复杂的看着何周周。 “周周,我也很傻啊。可是,你不明白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人会是多么卑微。她们都很聪明,可是为了爱,她们放弃所有来作践自己。上一世我和你一样,不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可是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人。我将音量调高,我把自己每个举动都做的很夸张,为的就是让她看到我。” “其实她们不傻,她们只是被自己的心给背叛了。” 一颗泪掉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眼里是疲惫,是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多么懒? 第4章 又见噩梦 “周周,你等我啊!” “你不要睡着,记住了吗!” “周周,周周,醒醒。” 耳边很乱,何周周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身处黑暗的大牢中。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凤凰谷刚刚睡着吗?脑中忽然闪过瓷梵借着灯光,那悲伤又美丽的模样,她得那颗心不听自己的话乱跳起来。她摇了摇脑袋,想把那一帧画面甩出脑子中,但是只要闭上双眼便会在脑中播放。 她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她恐是吃多了油腻,得了心脏病。 但是她这边心情还没平复,那边还在哭喊着。 “周周,你不要睡了好吗?你醒醒,你醒醒啊!” 看去,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嫁衣,怀中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沙哑着嗓子让何周周觉得很不舒服。她走了过去,想扶起来那个女人,竟发现自己穿过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怎么回事?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抬起双手放到胸前,拼命让自己安静下来。但是那个女人还在唤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自己心中更加烦闷起来了。张了张口,想要教训那个女人,可是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心情复杂的坐在了原地,看到地上的枯草,她捡了一颗握在手心中。 “周周。” 她忽然忘记了,那个女人一开始,叫着的人名是自己!她抬起头打量着那个女人,可是自己离他们有点远,所以看不清楚她们的五官。她扶着满是青苔的墙壁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她们的面前。她半蹲下身子,侧头打量着女子。 那个哭着的女子脸上的妆给哭花了,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那一张脸。她又低下头打量着她怀中的女子,那个女子脸色苍白的很,一身白色的囚服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与苍白的脸一对比恐怖的狠。可是那病态无法掩盖住女子那倾城倾国的脸,而为她更添了几许怜惜。女子眉不画而黛美,一双圆润饱满的嘴唇如今失了颜色。她小脸不足何周周的一巴掌,而且那双禁闭的眼,睫毛弯弯又纤长。虽然女子被折磨的不成模样,但是那一头令人羡艳的青丝,依然像刚被洗过似得,黑亮如女子描眉的黛。 不过她的眉眼总是在哪里见过,而且那个女人一直叫她“周周。” 何周周吓得后退几步,抬起手掌正要打在自己脸上,可是她怕疼,又放下了。 “哐咚”何周周身后的门被一人暴力的踢开,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滚到了一边。 可是来人的那一张脸把何周周惊得睁大双眼,她不敢相信那人会是来凤凰谷之前师父让自己看的画上的人。而且她这几日都要安静下来,她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个病娇公子。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那个男人长得漂亮极了,而他的漂亮不是那种阴柔美,而是阳刚之美。 男人看到她怀中女人,他的目光从她得脚扫到她那苍白的脸上。他每看一眼,眼中的火焰越升一层。 女人抽泣着,看到他来了,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少主,周周她,她。”她咬着牙想让情绪消散,可是她每说一字,她的那颗心便痛的要命。 被叫少主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周”,但是他那眼神不能再悲伤了。只见他忽然笑了一声,右手抬起来指着“周周”,他的手因为他的情绪而发颤。 “宋周周,你给我起来啊。你不是要和哥哥一起去找娘吗?” “娘亲?”何周周突然能说话了,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变的明亮起来。刚才的那个病娇公子和那两个女人也都不在了,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瓷梵的屋内。而她心中忽然很悲伤,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人会是自己。可是自己长得不如那个快要死的女子,想到这里,心更加痛了起来。 客厅里有两人在交谈,何周周也闲的无聊,身子向后一趟。。她可不是在偷听啊,所谓隔墙有耳,不,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们在外面讲话,她就算不刻意听,也会听到几句啊! “谷主,属下查到与桥偌交好的兰苑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哦?兰苑失踪了几日了?” “嗯,七日。” “你把那些从七天前失踪的人名报上来,还有不要惊动其他人。” “可是。”那女人好像还有事要讲,可是她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抬头观察了一下瓷梵的神态,发现她神态有点轻松,才缓缓说道:“清离姑娘执意要去见宋间周。” “呵。”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清离看着自己对何周周那么好,早就心里不平衡了。去见那个男人也好,她现在的地位不同以前,现在是谁也不能抢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更何况周周是自己拼命保护的姑娘,就算那个男人以她叛变为名,出兵来临,她也不会怕。 “好了,你下去吧!” “是!” 等到那人离开后,瓷梵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站起身走到里屋。看到何周周藏在被窝里,她忽然觉得她很是可爱。 “周周可别闷坏了,快出来!” 说着,便去拉她的被子。何周周心中莫名紧张起来,翻了个身正对着瓷梵。眨巴了一下可怜兮兮的小眼睛,看到瓷梵那一双星辰般的双眸,她心中漏了半拍。她红了脸,又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无论瓷梵如何叫她,她都不肯出来。 “周周,快出来,好不好?” “我不,我就不,我还想在睡会儿!” 听到她撒娇的声音,瓷梵心软了下来。 “好好好,我的乖周周,你在这里好好睡觉哦。记住,醒来后也别乱跑,在屋里等我!” 听到瓷梵要离开,何周周将被子一撩,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瓷梵想了想还是觉得,别告诉周周的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我晚上一定回来。” 何周周摇了摇头,哭丧着脸,撒娇道:“吃晚饭前必须回来,要不然我会无聊死的。” “好好好,听你的,乖!”她的心全部都是何周周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啊,今天字数很少,明天补上 第5章 画皮美色 在桥偌的屋中发现了很多人面皮,一个个的散发着兰花草的清香。瓷梵她们一共找出来十张脸皮,拿着失踪那几人的画一一对比,找出来其中七个人的脸皮。还剩下三张脸皮没有主人,她们几人害怕可能失踪的人还有其他人,但是只剩下一个失踪画像,就是那兰苑。可是在剩下三张脸皮中,没有一个是兰苑的。 女婢看着瓷梵,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见瓷梵猛的睁大双眼,接着转身跑出屋里。那几个女婢看着瓷梵如此着急,几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便忙活着将那些脸皮收拾起来。等到过几天,凤凰谷还要给那些宗派一些交代。也不知那些流氓是否会为难起瓷梵,毕竟那些人得不到琉璃镜,又死了精英弟子。 另一边,瓷梵找遍凤凰谷任何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桥偌还有何周周。她心中越来越怕,脑中想到前世的一些事,越发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她好不容易再次等到周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那个桥偌竟然敢绑架周周,千万不要她抓到!若是抓到后,不顾以往恩情,必要让她碎尸万段! 可是凤凰谷太大了,谷中到处都是山石水潭,鲜参乐鸟。她不敢命令所有人来找何周周,因为桥偌心里阴沉,若是惊动了她,怕她对何周周不利。 只能自己一人来找,她,她信自己一定会找到何周周的。 凤凰台上,一女子抱着一檀木盒子看着瓷梵从一边跑到另一边,从这个屋子推开另一个屋子的门。她冷笑一声,抱着自己的盒子,走进了凤凰台后面的玄关内。玄关后干净的很,然而在右角的一面墙壁处,她将食指当时齿尖,狠狠地咬了一口。将那食指放在一个坑中,石壁吸收着那人的血。 “咔噔”面前的石壁慢慢向两边打开,原来这竟然是一个暗门。 接着女子踏进门中,待自己身子全部在石壁后,那墙壁渐渐合上。另一边,头顶的石壁又打开一个圆孔,这个暗室里总算是有了一处亮。可是那光只照到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上放着一张椅子,一张椅子上绑着一个少女。 少女被刺眼的光吓得闭上双眼,可是她又努力的睁开双眼。 “你对她很重要。” 那个女人冷笑着,蹲下身子后稀稀疏疏不知在干嘛。何周周被吓得不敢出声,等到熟悉到那光亮后,一直盯着那个女人。 她脑中狂补,那个女人在摆弄那些刀啊,匕首啊,银针啊等刑具。 看到女子握着一宽物,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她。但是她抬头看了看那光,她慢慢的朝何周周走过来,一脚将她踢到远处。然后在那个地方,慢慢抬起头来。 何周周忍着腹部的疼痛,拧着眉头看着她在那灯光下跳着舞。那诡异的舞姿就像是骨女在月下独酌,那惨白的脸却美得异常。何周周一直盯着她的那张脸,慢慢的被她吸引过去。那张脸美美得不可方物,然而又有一种神秘的气质,让何周周移不开眼。 快要被她蛊惑的时候,何周周暗暗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肉。 这个女子恐怕是在讲故事,用默剧。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名歌姬小时候母亲被赶了出去,她一直以那个赶走母亲的人做母。在歌姬十六岁时,家中一位长姐得罪了一贵妃,从而将家抄了。这个歌姬最终到了金陵,成了一家歌姬院的花魁。 然而在朝花节时,不小心落入水中,被一位公子给救了下来。她没有想到那个公子竟然与自己有世仇,家族被抄也和他有关系。爱上了他,便也毁了自己一生。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郎当入狱时,他拿着一杯毒酒来找自己。她没有告诉她怀了他的孩子,便一饮而尽。 那个与男子狼狈为奸的老鸨,却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在死去的最后一刻得知,心已经死了,人却是在心死后而死。 不知道为何,她闻着那奇异的檀香,脑中竟然浮现一帧一帧的画面。 那个女人停下动作,在光下,在何周周的眼底下,将脸上的脸皮撕了下来。接着换上另外一张脸皮,又开始讲着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女人与自己的闺中密友有了爱意。奈何那个女人一生爱着美丽的脸,等到自己闺中密友毁容后,便不再看她一眼。在她身边徘徊着一张又一张美丽的脸,其中最不济的一张脸都能甩那人一百尺距离。 闺中密友每日都去找那个女人,但是她以生病为由,不愿去见她一眼。她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所以便一直等着她。只见门口所进去的任何一个人,都鄙视着她。她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在她眼中,只有那个女人是她的唯一。 她每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都会穿着很是清新淡雅,犹如家中的茉莉花一样。她来到这里都会很是尊敬的对那个门士说,拜托他进去通报一声。但是通报结果她是早知道的,她也不会恼怒,欠身退到门口处的一个角落。 在门士眼中,那个女人犹如一缕清风。虽是脸上有吓人的疤痕,但是那行为举止是特别的优雅。 可是一天又一天,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她都不会离开那个地方。最终有一日不见她的身影,门口熟悉她的门士都有点奇怪。有一个那个女人最喜爱的歌女,看到那个女人没在,便问那门士:“那个女人是死了?” 门士觉得女人说话难听,可是他也认为是那个女人死了。他不敢不回她,便说道:“怕是死到了路上,姑娘快些进去,万一撞到那女人,怕是肮脏了姑娘的眼。” “我也怕呢,那你要好好看守呢。” “对!” 送走那个歌女后,他又开始想那个女人的事。 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怜啊!” 当初自己家主子是多么喜欢那女人,那个女人是第一个可以在她房中过夜的人。也许是因为这件事,那个女人,一直不愿离开这里。或许,这件事给她留了一个心事,她不愿解开。 看到来往美人中,那一张张脸,最与那个女人相似的是刚才的歌女。那个歌女常常听到别人嘲笑自己和那人长相相似,所以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欺负一下那闺中密友。那个歌女也是很害怕,她怕自己是因为长得像她,那个女人才对自己好。可是看到那个女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自己便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像她一样不小心将脸毁了。 门士再一次看到那个女人是雨夜中,女人瘦弱得不成模样,但还是来到自己面前跪下。那女人五官令人心生喜欢,可是看到她脸上的疤痕,无论再美的五官都没用了。 “让我再看她最后一眼,我求你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她一开口,竟然是令人耳朵生厌的沙哑。门士再打量起来那个女人,只看到那个女人那一身衣服很是眼熟,再想了想却是她与他家主子第一次见的那一身。他忽然有一些心软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她根本不会求自己。 “今夜雨下的真大,后门没关,还请姑娘帮我去关了。”门士不敢答应她进去,但是后门一直不会关,今天一下雨那个老大爷腿脚不便,她进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那个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最后笑了。 “谢谢!” 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也能跑的那么快,门士心中有点辛酸。不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那个女人又何必当真,不愿离开,重新生活? “看着她那个样子,我有点担心她。” “别瞎操心了,看她跑的那么快,也许是身子好了。” “可能吧!” 从那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在一日,小姐第一次出了门。他看到小姐坐上了马车,心中忽然痛了一下,他总觉得小姐再次回来后是不好的事。 到了晚上,看到小姐的马车再离门口还有很远,可是马车停了下来。小姐很平静,而且还不停地笑。来到门口,忽然停在自己面前,美丽的脸笑的如此狰狞。 “死的是你该多好!”她抬起头,对他说了那句话。 过了几日,在管家辞掉自己,给自己工钱时。自己不甘心,便问管家。 “你可知六日雨夜晚上一共来了几个人?” 他想了想,答道:“一人。” 管家冷笑道:“有一人从大门进府的,是那漱芳歌女,还有一人是从后门进府的,那女人?” 他不再问那个管家了,他以为自己是惹了那歌女,所以小姐才如此痛恨自己。 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坐上马车,走到城外的野地。忽然看到一个墓碑,他明白了。 那女人死了,那女人死了。 原来那夜,闺中密友看到那个歌女在女人府中过夜。她心中最后的期盼都倒塌了,一切,都没有了。 回去以后,身上的病更加严重了,而,一命呜呼。 他看到这个墓碑,心中忽然一冷。趁着夜色,跑到女人的房中翻出来一张脸皮,那个脸皮是那个歌女的。他懂了那日女人为什么要留那个歌女在此过夜,原来是为了她的那张脸。 女人发现了他,趁着醉酒,将心中若有的事全部告诉他。 她与闺中密友初次相见的时候,她便喜欢上她了。在她毁容后,她每日为她物色脸皮对象。她一直不愿过问她,要不要她帮忙找脸皮,一直是她做主,她以为她也受着脸皮的苦。就这样过了半年,那个歌女终于答应让她买下来她。却没有想到,她听到她对那歌女说的情话,心中最后的一棵稻草也没了。那张脸皮也留了下来,她死了,也用不着了。 女子动作停了下来,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着。 何周周脑中一炸,她怕,她怕,那女人就是故事中的女人。可是那个闺中密友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继续杀人呢? “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做!” 女人抬起一张梨花烟雨的脸,对着她阴深深的笑了笑:“那琉璃镜可以让我与她对话,我要问问她,喜欢哪一张脸皮?” 又是琉璃镜!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女子平静的看着她。 何周周越来越害怕,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让人怜惜。 “你为什么要以容貌待人?为什么要杀那个歌女!” “我爱的人脸毁了,我要找和她长得像的!这样的脸皮才最配她,可是她死了。” 何周周听到她的话,冷笑着。她真是看不起这个脑回路惊奇的女子,她太自以为是了。 “那个女人每天来找你,可是你不愿意见她,最后让她生了寒气!是你将她推开的,你冤枉什么啊!”何周周对她心生厌恶,这个女人真是可怜又可气!死了心爱之人,自己当然可怜她,可是她却执意认为女人要的是一张脸。而以物色对象为由,一直拒绝那个女人来见自己! 她一直不敢想这件事,可是何周周却说出来了!她恶狠狠的走了过去,揪起何周周的衣领,将她和那椅子一起扔在了一处角落。在何周周摔倒地上的时候,头磕到了椅把手上,头疼的厉害。可是她不服气这个女人,她执意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话全部说出来! “那个女人需要什么脸皮,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她最需要的那个人是你,而你却伤了她自尊心。你每天找那些漂亮的人在他们面前走过,一直在羞辱着她。她的死,也很你有关系!当日,那个门士虽然将她放进府中,可是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认为她需要的是那张脸?” “她不需要那张脸,而你却想要那张脸!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要是她肯定恨死你了!” “快放开我!你这女人,真是笨死了!难道在你眼中,那张脸就这么重要?比你的感情都重要?来这里找什么琉璃镜来欺骗自己?那个女人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女人一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着何周周身后的墙壁。慢慢的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路过何周周身边的时候,抬起手一巴掌扇晕了她。 “呵,真够闹腾!你怎么知道她不爱那张脸?” 那个墙壁忽然打开了,门外是瓷梵。 瓷梵瞥见何周周倒在地上,咬着牙,瞪着那个女人说道:“你这么执迷不悟,为何没想到,你死了就可以见到那个女人了!” 桥偌红着眼,呢喃道:“我要给兰苑,一张好看的脸!” 她从袖口翻出一蝴蝶匕首,脚尖轻点地面,朝着她扑了过去。停于她面前时,瓷梵一手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将她的脸刮了一刀又一刀,耳边女人的尖叫声越来越大。 女人的血,将她面上薄纱染红,她气红了眼,咬着牙压低嗓子说道:“我与你之前的仇恨,为何要伤害何周周!” 躺在血泊里的女人,抬起手腕,指着那已晕倒的何周周,笑道:“那女人不在乎你的脸,你可,真幸运。” 第6章 出去游玩 随着桥偌的死去,这段事情便告一段落。可是由于桥偌杀掉的那些名门弟子,他们的门派要来凤凰谷讨一个公道。而瓷梵讨厌与男□□谈,便以这个理由,带着何周周出去云游四海去了。而桥偌那剩下的三张脸皮,一个是那歌女的,一个是前朝歌女的,另一个是桥偌家门祖传下来的脸皮。 离开这里出去玩,何周周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了。她早就想出去玩玩了,可是不知道瓷梵让不让她出去,当她快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瓷梵便带着她一起出去玩耍。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不过只要是别一直待在凤凰谷中,无论让何周周去哪里,都可以的。 一路上,瓷梵好像有心事一样,待在马车里,背靠墙壁紧闭双眼。眉眼间的愁绪像秋风一样,惹得何周周有些心疼。在她眼中,瓷梵还是一个柔弱的姑娘,虽然能成为凤凰谷的谷主,让江湖众人为之惊恐,恐怕不是一个弱女子。但是瓷梵只有在何周周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疲惫,自己真实的情感。所以她是真的很心疼瓷梵。 一路颠簸,瓷梵倒是因为体质特殊,倒不觉累人。可是何周周倒是累坏了,一刻钟一叹气。可是她看到瓷梵像是没事人一样,她倒是有些奇怪了,她看着比瓷梵更加强壮,可是自己都快累成狗了。但是看到瓷梵面色平静,就像躺在床上一样,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唉,瓷梵啊,我们可不可以歇息一会儿?”何周周实在是顶不住了,坐马车都快做出心理阴影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崩溃了快! “哦,对不起,我忘记你和我不一样。前面就是一个村镇,我们就在那里歇脚。”瓷梵不好意思的笑着,抬起柔弱无骨的手腕,纤纤细指夹住窗帘,掀开一角。窗外的凉风透过那一角,带着月桂的香气,吹到了何周周身上。可是何周周一脸生无可恋,瓷梵看着也是有点心疼,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你躺在我怀里歇息一会儿。” 何周周红着脸瞟了一眼瓷梵隆起的胸部,然后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扁平的胸部,唉,可谓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不过,让她躺在瓷梵的怀里,实在是消受不了呀!可是瓷梵看着何周周那么累,不管何周周如何推脱,她执意要将她搂在怀中。 透过瓷梵清凉的衣衫,可以感受到她冻人的寒冷。何周周吓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瓷梵,问道:“瓷梵,你是不是很冷啊!” 瓷梵眼神黯淡下来,她失落的将何周周从自己怀中拉了起来。她想解释一下,可是想到自己本身就是活死人,从认识何周周的时候,身上就是冻人的寒冷。她又闭上双眼,将头靠在床沿上休息起来。 何周周一脸纳闷起来,自己只是关心的问一下她,她怎么好像还生气了? 到了那个村镇,何周周下了马车,扭头看到瓷梵一脸疲惫。她总觉得瓷梵好像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不过瓷梵是不会告诉自己她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何周周觉得自己和瓷梵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瓷梵从认识自己开始,就对自己百般温柔,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在她眼中,自己一切都是对的。然而,在自己晕厥后,不知道桥偌到底给她说了一些什么话,从那开始瓷梵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好多次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互不说话,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瓷梵根本就没有下来。 “我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何周周红着一双眼睛,想到这里,饭也吃不下去了。抬头看了看门外夜色暗了下来,可是外面那些小贩却又多了起来。 她便拦了一个伙计,问道:“为什么,到了晚上,咱们这条街却又热闹起来了?” 那个伙计打量起来何周周,只见她身上没有一点烟火气,一张脸也是平淡无奇。但是她穿着华贵,眉眼间透露着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恐怕她是哪家的未出过深闺的大小姐,连夜市也不知道。 “这是夜市,每天晚上就会开始。到了晚上,外面好玩得很,有卖小吃的,有耍猴戏的,有耍狮子的。不过,咱们这里最好的就是这条街的小吃,真真的是神仙来了也不想走啊!”小二眉眼飞扬的看着何周周,他一边说着一边挑着眉看着外面的人群,指着门口摆着一纸灯笼的小贩,说道:“那小贩手中做的纸灯笼不仅外观好看,而且很耐用又便宜。” 何周周谢了他,知道了这里是干什么的之后,站起身走到楼梯口,想去上面叫下来瓷梵,和自己一起出去玩耍。但是忽然想起来今天瓷梵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她不舍得惊扰她,便下了楼梯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话说外面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好玩的很。西街对门处,有一个卖汤圆的,一文钱一碗。一碗中有五个云滚滚白晶晶的汤圆。何周周买了一碗吃了起来,刚咬下去一口,里面的黑色芝麻馅水烫伤了她的舌尖。她吓得连忙放在了那里,等到它凉了以后,何周周便开始吃了起来。咬了一口糯米皮,香软软糯在齿间打转,然后等到芝麻香进入舌尖,甜腻的让何周周差点吃掉了舌头。以前在天机阁的时候,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这一次出来吃了这一碗汤圆,她忽然想起来那个笨蛋师兄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可是想到他们为了那个破镜子,连自己的亲师妹都不要,何周周看着碗里的汤圆,把他们的脸当成汤圆,一个个的吃了下去。 玩够了也闹够了,她收获颇多,夜市上的人群越来越少。她便走回去了,在路上她想到那天梦到的那个美人也叫周周,不过自己姓何,美人姓宋。而且师父让自己看到的那一幅画中的病娇小哥哥,竟然也是在梦里见着了面。而且好像还是那个美人的哥哥,听那个女人的口气,那个病娇小哥哥也不是一般人。 她回去之后,小心翼翼的站在了瓷梵的门口,将耳朵贴在她的门口的那条缝隙里的时候。那门忽然开了,何周周一脸生无可恋起来,她僵硬着站直了身子,看着瓷梵那一双无神的双眸,她心忽然冷了下来。 “你在这做什么?”瓷梵皱起了眉头,问道。 何周周心中呐喊着,可是外表很冷静,她摸到口袋里还有一块糖果。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一样,将糖果交给了瓷梵,笑道:“我今天出去玩了玩,外面的夜市很好看。你看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花生糖,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瓷梵低头看着何周周手掌上的糖果,忽然笑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她给自己留的,但这不是她偷听自己房间动静的理由。不过她也不拆穿她,顺着她的理由往下走是了。结果她的糖果后,笑道:“你今晚还是和我一起睡,好吗?” “好,好啊!” “那你快点将被子拿到我的房中,天色已晚,我今天问过小二了。他说这镇上有一座寺庙,明天正好是庙会。所以啊,你今天早一点睡觉,明天才有精神一起去看庙会啊!” “庙会?那是干什么的?” “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是很好玩的!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因为我特别喜欢。” 听到瓷梵说到这里,何周周脸红了,瓷梵喜欢的地方,明天要带自己去那里,嘿嘿嘿,是不是说明她也很喜欢我自己呢? 这件事惹得何周周激动了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到了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便和瓷梵一起去了庙会。 不过何周周一看到那庙会上的小玩意,开心的乱蹦乱跳,一会儿缠着瓷梵要买那个瓷娃娃,一边缠着瓷梵要买糖块。 看着何周周这么开心,瓷梵悬着一颗心便放下了。自从那个桥偌死后,她一直害怕何周周会因为桥偌的事,留下了阴影。想来想去,一路上都板着一张脸。昨天晚上下楼准备和何周周一起出去逛夜市,可是看到何周周上了楼,却一脸失落的下了楼一个人走了出去。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对何周周有点太疏离了,恐怕是何周周觉得自己厌倦了她。 由于担心何周周这个马大哈似的性格,瓷梵保护了何周周一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让瓷梵不仅扶额叹气。每走两步,便有一小偷盯上了何周周。然而何周周还是天机阁弟子,却没有发现别人一直盯着自己的钱袋。若是没有瓷梵在,何周周那几文钱早就被人抢走了。 不过,只要何周周开心就好了。 走着走着,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不过瓷梵路过一个小贩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发簪。有一个玉簪在一群翠绿色中,格外的显眼。 “这个玉簪多少钱?” 那小贩看到瓷梵一身锦衣华服,头上随便一个首饰都能买下自己一摊东西。不过这种有钱人,是最好坑的了!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顾客就是上帝的表情,拿起这个发簪对瓷梵介绍起来:“这发簪是从长白山开采出来的上好白玉制作而成,你看那做工,是多么精美。上面的芙蓉花就像是真的一样,你看那花纹,多逼真?” “多少钱!”瓷梵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格外的好修养。 “嗯,给你打个折,你就那一两银子算了!” 旁边的小贩看到他如此狮子大开口,渍渍渍的贬低着他。有一个老妇人看不惯他要价这么高,把一个二十文钱的发簪要价到一两银子,便准备开口劝着这个姑娘。但是被那个小贩哔了一眼,便闭上嘴不吭声了。 瓷梵叹了一口气,将一两银子放在他面前。然后把桌子上的那个发簪拿走,又看到那对白玉耳坠,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送给小女子一副白玉耳坠,不过分吧?” 那小贩打了一个冷禅,点头哈腰状,将那白玉耳坠打包好了,交给了她。 等到瓷梵离开以后,他舒了一口气,他以前也是一个混江湖的浪子。这一片的人不敢得罪自己,也是因为自己会一些皮毛武功。但是那个女人看了自己一眼,那杀气自己断定不了她武功有多高。但是敢肯定的是,那个女人杀掉自己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自己也不亏,那白玉耳坠和玉簪,加起来怎么也超不过半两银子,结果那女人给了自己一两银子,还赚了不少。今天可以早点回去,给家里的那口子买个包子吃咯。想到那个婆娘,他就笑了起来,虽说那婆娘长得丑,不过她手脚勤快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勤快媳妇。 他们两个人转悠的也饿了,便到了一家名叫“红玉阁”的饭馆子歇下了脚。 瓷梵倒是无所谓,她要了一瓶杏花红,就着那饭菜吃了几口。 倒是何周周是累坏了,要了一碗米饭,对着那辣子鸡大口朵颐起来。看着何周周吃的那么香,瓷梵眼神柔和起来。 远处的一女子看着瓷梵眼神那么温柔,她将手中的折扇对折起来,放入袖口中。瞥了一眼坐在那里安静如己的男人,讽刺道:“你家妹妹就算转世成了那个平凡丑陋的模样,也有勾引人的魅力啊!” 那男人也不恼怒,回了她一句:“自己没有女人味,还批评别人。” “我长着这幅模样,倒也不需要那些了。我只要站在路上,随便对着一个人笑笑,那个人就对我神魂颠倒。”说着,那一双杏眼微微弯了弯。 “你确实有勾栏女子的才智。” “你!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闭嘴吧,一路上你天天在我面前骂我妹子,你是什么意思?”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带着嘲讽意味看着那个女人。他可是忍了她很久了,也该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你们不评论,我···我很无聊呀。接下来,会出事了! 第7章 画而病妆 两个人嘴毒不分上下,最后还是以旁边的那小二,实在强不过他俩。便找来官府的人,把他们俩给轰了出去。可是那小二和官府的人不知道他们轰出去的那人,可是他们脚下土地的主人,在今圣上。而那普霖长老对宋连周的记忆,还是停留在那个呆若木鸡的三皇子的时候,所以见到他的时候,叫的是皇子。 两个人被赶出来了后,清离看到何周周她们也吃完饭下了楼,正走在他们对面。因是两个人停下脚步,靠着头讲着悄悄话,所以没有看到清离宋连周两个人。 清离急忙拉着宋连周蹭到一边的墙角,探出头查勘“敌情”。发现他们两人走远以后,她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宋连周,她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你现在别去打扰他们,答应我!” 宋连周冷冷的看着她,嘲讽道:“那是我亲妹妹,我为何不能去找她?” 就算她是你亲妹妹,那你也别去找事啊!万一给你亲妹妹留下一个坏印象,以后你们两个还怎么认亲啊! “听我的,暂时别去找她们!”清离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手上还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害怕他从自己眼前离开。这个人她是管不了的,太叛逆,不知道是不是把叛逆期挪到了现在。 忽然感觉脸上有热乎乎的气流,她突然抬头,被宋连周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可是身后是墙,她只能带着礼貌的笑容,将他推开一边。 那个男人忽然笑了起来,越过清离走到了街道口。何周周和瓷梵还没有走远,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却心生觉得这两个人意外的般配。忽然想到周周死前对自己饱含怨恨的眼神,和周周死的时候,紧紧抱住瓷梵的那一双残臂。他忽然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以前态度太过于偏激,所以周周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难道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吗? 看到这个男人从自己面前走过,清离急忙跑过来,抓住他的衣角:“你能不能听我···” “若是周周这一世还是喜欢瓷梵,我是不会阻拦了。” “额,你说什么?” 她这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还是有了幻听?这个病娇妹控竟然要把自己妹妹推出去,这种话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她怎么不相信呢? 他依然面视前方,看着何周周和瓷梵的背影,自顾自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前世是做错了吗?若是没有我的阻拦,周周也不用死的那么痛苦,这一世,我还要错下去吗?” 忽然觉得他这个病娇偏执狂说的还有道理,哦,不对!自己找来他这个偏执狂是来拆散他们两个人的,什么时候这个偏执狂竟然背叛自己的团队了? “那皇上的意思的是,你不想再管他们两个人的事了?” “...”沉默是金,沉默是银,沉默是默认。 “哈,那好,我也不用再看你这个偏执狂的脸色了。”清离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他面前走开。心中愤愤不平,这个偏执狂什么时候变了一个人? 另一面,何周周与瓷梵手拉手在逛庙会的时候,恰巧碰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那女子一身朴素的墨绿色长裙,头上扎着一蝴蝶发髻,发髻上插着一对翠绿蝴蝶簪。五官说不上好看,但是比常人更加耐看,而且抬眼的那一下,何周周看到那一双湖绿色的双眸,愣在了原地。 瓷梵拽了拽她,强行将她拉走。不过瓷梵也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五官上下只有那一双眼睛是最美的。摄人心魄算不上,只能说着让人看见了不想移开眼睛。女子抬头的那一刻,那双湖畔般清澈而深邃的双眸,犹如在一处翠绿的湖泊上扔上了一颗石子,泛起波波涟漪。和清离那一双烟雨雾霾的双眸,不分上下。只是她的五官没有清离的好看,不过有了那一双常人所没有灵气十足的双眸,就已经加分不少了。 在那个女子走远后,瓷梵被一个东西拌住了脚。何周周弯下腰捡起来那个发簪,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对了,就是刚才那个女子的发簪。可是她们两个人回头一看,那个女子早就被人流冲刷的见不着人了。 “瓷梵,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啊!” 看了看那个发簪的样式,很是漂亮,那个女子说不定很是喜欢这一物。 “我们先替她收起来,过一会儿再见到她还给她算了。周周,相信一句话,有缘自会再相见。”瓷梵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着何周周的眼神格外的温柔。可是何周周却读不懂她眼中的感情,只是觉得这一句话,格外的有道理。 瓷梵看着她沉思的神情,无奈的笑了笑。 也许是前一世用脑过度,所以这一世便像缺根筋似的。 回到了旅馆内,那小二看到她们两个人回来的这么早,以为她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所以便觉得无趣回来了。 走上前,对她们二人说道:“姑娘们可是去过后山的寺庙内,求了个福?” 瓷梵脸上略略不喜,回道:“我们两人不用去那地方。”说完这句话后,便拉着何周周走上了楼。 第一,瓷梵最不喜欢那些寺庙。她自身就是那道教门派的,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天机阁阁主的关门弟子(天机阁阁主就是何周周的前世)。好与坏,她自然是知道的。第二,瓷梵不愿意和男人多交谈,因为她是害怕那些男的会从自己手中把何周周抢走。 看到瓷梵略有一些不开心,何周周不知道是哪里又得罪了她,可是自己也不敢问她。就在一旁观察起来她的脸色,等到她神色正常的时候,她再关心的问问她。 回到了房间内,瓷梵那脸色便好转起来,侧脸看着身后的何周周,问道:“周周,你想吃些什么?” “我们刚刚才吃完饭啊!”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拉着何周周走到了梳妆镜前。将她们今天买到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有发簪,有各种好玩的小玩意,有香粉盒,胭脂奁。 何周周最喜欢的就是那个青花瓷装的胭脂奁,她拿在手中打开,里面的胭脂是用上好的蔷薇花花汁过滤后的精华。她用发簪挑了一点,抹在了手背上,抹开。将手背凑到瓷梵面前,笑的眼角弯成月牙。 “你闻闻这个,是不是很好闻?” 瓷梵凑近闻了闻她的手背,扑鼻而来的是蔷薇花的清香,仿佛那蔷薇花就在自己面前似的。她看着她的手背,脸上一红,退后一步,幸亏脸上戴着面纱,何周周看不到她红的不成模样的脸。她差一点就要亲上的手背了,幸亏她反应快。 过了一会儿,何周周有些心事似的,放下手中的胭脂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了床榻上卧下。 瓷梵不知道她是有了什么心事,便放下手中的玩物,走了过去坐到她的旁边。 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忽然美人起身,一双纤纤细指扑上自己面门,差一点将脸上的面纱给拽了下来。瓷梵心中一紧,离开她的床榻,离远了一点。 何周周看到没有将她脸上的薄纱给拽下来,小嘴一撅,满脸的不高兴。 看到她的那一张不高兴的小脸,瓷梵不觉得笑了起来。走过去一手护着脸上的薄纱,一手搭上她的肩膀,问道:“你是想要看我的脸吗?” 何周周抬起头看着瓷梵,两眼放光期待的很,点了点头。 可是瓷梵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我再让你看,好不好?” 何周周却是有点纳闷,到底瓷梵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那一张脸? 可是瓷梵不想让自己看见,自然是有着她自己的道理,自己不能去强求她。可是何周周真的想知道瓷梵长什么样,瓷梵的嗓音犹如铃铛般动听,可就是不知道那张脸长什么样。 “周周,我也很希望你可以看到我的脸,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让你看见。我害怕你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我真的是很害怕你离开我。” 何周周摇了摇头,坚定的对她说道:“你是我这一世最好的闺中密友,无论你长得是那天上的仙女还是地上的螨虫,我都不会嫌弃的!”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出来那些话,瓷梵忽然觉得很是好笑。 忽然发现她好像还没有将那个玉簪交给何周周,便转身去拿那玉簪。 可是耳边忽然一松,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面上的薄纱被何周周拽掉了。这时,何周周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瓷梵心中一凉,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何周周拉到梳妆镜面前,让自己坐下。抬起头看着何周周拿起那个青花瓷蔷薇胭脂奁,拧开瓶盖,食指从里面剜出来一些粘在自己的手掌中。然后用手指沾了沾手掌上的胭脂,弯下腰在自己面前将手指轻轻的抹在脸颊两侧。 感受她从口中喷出的香气,瓷梵忍着心中的激动,闭上双眼。 过了很久,只知道何周周赞叹自己好看,她不自信的睁开双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终于想起来,当初清离也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那是心疼。 那处伤疤已经被何周周用红色的胭脂,在那处画上了一只凤凰。 “我虽然什么都做不好,可是我会画画啊!以前在天机阁的时候,很无聊,就对着书上的那些凤凰什么的,在纸上开始画画。”何周周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看着瓷梵的脸上的那只凤凰,眼中满是赞扬之色。 瓷梵揶揄不堪,不知这件事要怎么说,自己脸上的疤痕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一百年来,她除了在房中一个人时候,其余时间全部戴上面纱见人。看着何周周在自己脸上画上的那个凤凰,又给自己画上一个妆容。绯红色的眼线勾勒着自己杏眼添上了一抹灵气,苍白的双唇也点上了红色。还有那淡漠的眉骨,也被何周周描了描。 “你,你这是画的什么妆容?”瓷梵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很久没有给自己化妆了。 何周周低下头想了又想,最后呲牙咧嘴的笑着,说:“你是一个病娇小姐姐,那这个妆容就是病妆咯。” “病妆,呵呵,你真会起名字。” “你以后也不用天天戴着那薄纱,看着怪热的。以后我天天给你画这个病妆,好不好?” “好,我求之不得!” 两个人笑着闹着,很是岁月静好。若是一辈子这样甜甜蜜蜜的过下去也是好的,这种生活是瓷梵求之不得的。 旁边的屋子里忽然传出来女子的哭泣声,何周周拽住瓷梵的手,不安的看着她。 “我们去看看?” “好!”本来两个人是不想管的,可是在午休之时,太过于扰人清静了,然后何周周却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主。 到了那里之后发现是那个今日在街上看见的那个眼睛长得很美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哭起来,却是让人很是心疼起来。 何周周走过去,走到她的旁边,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咱们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好不好?” 瓷梵站在她们面前,不过自己这是第一次不戴面纱出来,很不适应。 不过想到自己还拿着她的发簪,也许她是发现那发簪不见了才哭的。所以便从怀中掏出来那发簪,递给何周周,再让何周周送到她的面前。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到那发簪,厌恶的拍掉何周周的手,愤愤地说道:“这东西,我不要也罢!” 瓷梵有些不开心了,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女子面前默不作声。 何周周呵呵一笑,捡起来那发簪看了看,说道:“这发簪做的是真好,你干嘛不要了?” “被人玷污过的东西,我要这干嘛?我,我只是,想帮那个女人。她抄袭了人家的发簪样式,我就是这样一提醒,她干嘛要不承认?又反过来诬陷我,可是事实没人在意,诬陷的那些事大家都处处批评。” 何周周一听她说这话,泛起了难,问道:“你是受了委屈?” 女子安静了片刻,冷笑道:“换做了谁都会觉得委屈,更何况这件事,我又没做错什么啊!”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着那名少女的衣饰,虽然身上衣服不是多华贵,可是头发上那些发簪做工精细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出来的。 “你可是一名做发簪的女工?” “对啊,不,我以前是!” “你有什么冤屈可管说出来,我何周周可是江湖女侠,能帮你的绝对能帮你!” 那女子一听,愣了片刻,忽然面上一喜:“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江湖女侠?” 何周周洋气的很,点了点头。 那女子面上一喜,天真无邪的说道:“那你就把那些人给我杀了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写的那个女人,那件事,是真实存在的。恩,我之前写的那个画皮故事。原本我在一个百合交友群,认识了一个小姐姐,那个小姐姐跟我说,她想整容什么的。是因为她以前,恩,前任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她很难看。所以,这个小姐姐。我很希望这个小姐姐可以面对自己不足的那一面,而且那个小姐姐超级漂亮! 第8章 纠结于难 何周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可爱竟然要求自己杀人。而且,那些人到底是指的什么?她怎么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她编造出来骗自己的! 那个小可爱看到何周周的反应,眼中略带些失望,可是甜甜的笑着说:“我刚才都是骗你的,我才没有那么坏呢。”她眼底的失望和悲痛,告诉何周周她的心里不是嘴上说的那么轻松,这个姑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她才会想让何周周杀人? 一边看戏的瓷梵看到何周周沉思,以为何周周不想帮那个人,但是想不到理由拒绝那个人,所以便拉起何周周,对那个姑娘道歉:“这件事对于我们两个弱女子来说,分量还是太重了。”但是瓷梵又想了想,接着说道:“若是姑娘真的想杀人,可以去黑市转悠一圈。这世间能用钱办到的事,超乎你的想象。” “那,我给你们钱,你们可以帮我杀人吗?”说着,她翻出来自己身上仅存的几锭银子。然后撅了噘嘴,抬头看了一眼何周周她们,尴尬的说道:“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要不然你们先走,我等到过段时间给你们?” 何周周看了那几两银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让我们帮你的忙,你至少给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人吧?” 提起这件事,姑娘便哭的泣不成声。 姑娘叫做陈屏,是镇上的一家专门给皇家进贡优质发簪的作坊。陈屏是去年才接触的这行的,可是虽然有些愚笨,但是做的也还算能让人看上几眼。可能是陈屏咋咋呼呼的性格,认识了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个年龄很小,但是也还算是有天赋的茉曦。 茉曦说话声音软软的,再加上语气很友好,陈屏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然后也心甘情愿帮这个小妹妹看一下她做的发簪,还有那些不足。陈屏自认为自己才智不足,然而这个小姑娘年纪小小却会这般懂事,索性自己帮她一次。 可是看了她一个发簪,那凤凰展翅的地方,和另外一个进贡给皇宫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件东西做工精美,很多看过的人都口口称赞。陈屏看到那件发簪实在是与那件太过于相似,怕是以后会让她惹上什么麻烦,便告诉她她这是抄袭,不过她可以帮她修改一下样式。暂且不说那件抄袭也是将人家的样式照搬过来,把人家的鸳鸯改成了凤凰,陈屏虽没见过那鸳鸯发簪,可是那凤凰发簪的主人一而再的沉默,便足以说明了。想到一个抄袭别人然后再被别人抄袭,可谓是真真可笑。 久而久之,茉曦一直没来找自己,陈屏倒也忘记了这件事。可是过了一个月左右,偶然听到茉曦和几人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那人不承认自己抄袭,又说自己这只是借鉴而已。 陈屏是个暴脾气,当时就将这件事给闹大了。事后,又听到了他们在散布自己抄袭的言论。 “那你真的抄袭了吗?”何周周不禁要问起这件事。 陈屏冷笑道:“我连我抄袭谁我都不知。”接着,抬起头又笑了笑,说道:“算了,你是不可能把那些人杀了。不过,谢谢你听我说这件事。” 何周周和瓷梵回去之后,总觉得这个陈屏好像在隐瞒一些事。不过,陈屏不讲出来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你觉得她真的是想让我杀了那些人吗?” 当然不是,她只是心里很是委屈。只是想说一些狠话,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 “算了,这是她自己的事,与咱们无关。” 那个人对自己二人讲出来只是别人看来的事,而她内心的痛绝对不是因为这件事。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何周周眼皮越发的沉重,便躺在床上睡着了。瓷梵看到何周周睡着了以后,笑着给她盖上棉被。这种天气虽然渐渐回暖,但是午睡时不盖上棉被,还是会着了凉。这何周周知道自己睡着以后,会有瓷梵给自己贴心盖上棉被,所以想也不用想连被子都不捞,就睡着了。 瓷梵唉叹了一声,也希望那个姑娘,会找到真正爱她的爱人吧。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 旁边另外一间房内传出来女子哭泣的声音,瓷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香甜的何周周。 “你怎么了?”瓷梵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子从那间房中出来。只见她双眼微红,脚下的步伐踉踉跄跄,嘴唇微微发颤。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路过瓷梵身边的时候,瓷梵忽然将她拉进自己的房中,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口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停留在了门口,像只狗一样,到处乱嗅。瓷梵看着他的样子,低头闻了闻子身上的香气。恐怕还真的是因为女子身上的香气吸引过来了他? 不过,那个男人好像又有了另外一个目标。 瓷梵松了一口气,低下头,问怀中的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了那个东西?” 女子抬起一双泪眼,眨了眨,问道:“那个东西?你说的是门外面的那个吗?” “对!” 女子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真的很长。”但是她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刚才看到瓷梵不同于平常女子。也许这个女人可以帮助自己,逃过这一难。 “你可以帮我吗?” “什么?” “帮杀一个人。” 瓷梵在风中凌乱起来,今天是招惹了些什么人,一个两个的都要自己杀人。 “除了杀人都可以!” 瓷梵看向自己身后,不知道何周周是什么醒过来了。低下头看见自己还是抱着那个女子,连忙将那个女子推开,一脸厌恶的看着那个女子。 “我和瓷梵当然可以帮你,但是除了杀人。” 那个女人低下头想了想,心想道:“其实,我只想要一时的平平安安,其余的都可以不要的。” 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瓷梵,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只要帮了我,我就告诉我是怎么找来那个东西的。” 何周周一脸懵逼,她在哪里,她是谁? 他们两个人和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为什么她们两个人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懂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还是过不了心中那一劫,就这样写吧。今天会有两更。 第9章 离别 择日,瓷梵带着那女子便去了她所在的龄辞阁。那老鸨看到瓷梵带着那个女子过来后,便叫一位青衣姑娘领着她们来到自己指定的后院的那间房。看着她们三人走去后院,那老鸨轻笑着。 她身旁有一位容貌极美可双眼犹如空洞的女人,那女人一身端正华丽的大红色凤凰长袍,长袍上用金丝绣上了一只昂首挺胸的高傲凤凰。女人秀发犹如腊月凉月,虽然美可是散发着冷丝丝的冰冷刺骨的气息。女人那双眼虽看不见,可好像是感受到了瓷梵的气息,唇角微微上扬。 “我走了,可别让人知道我来过这儿。”女子声音犹如冰雪融化河道上的冰凌,然而娇声娇气又带着独特的嗓音。 老鸨口口答应着,看着女子离开后,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叫来身边的嬷嬷,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那嬷嬷惊得瞪着眼,差一点跪在地上:“妈妈,那女人双眼看不见,就算那些人死不死,都碍不着她的事!咱们收了钱也帮她把事给做了,可这伤兵的事,万万使不得!” 那老鸨年纪虽大,可年轻时是前朝官员的府中姨娘,容貌和身段自然不会差。当年因为自己容貌过于美丽,那些人便让自己掌管着楼阁。关系一切都打理清了,和那些落得个官妓的女人待遇可不一样。尤其是对比着身边这个从出身就是老鸨身边丫鬟的老嬷嬷,那容貌就不知甩了她多少。 此时她吓得那一张脸更加丑了,老鸨心中莫名升起一抹杀意。 “你还是我得意助手,失不了!” “那些人,您确定要杀?” 老鸨满脸笑容的看着她,看到那容貌丑陋的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窃喜,接着带着一抹凶狠的笑容,转身离去。 可是刚刚转身,疼痛从背部传到了胸前。刚开始她不知为何,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眼中忽然明了,她还是忘记了如何在这个女人面前做一个完美女人,活该去死! 后院中,那青衣女子将她们二人带到了柴房处。在她们推门而进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那女人看到她停下了脚步,便问道。 那青衣女子停下来,以为瓷梵害怕,扭头笑道:“放心吧,妈妈人很好的。” “我没事,你敲门吧。”瓷梵虽然嘴上说着这话,但是却站在她们二人身后。 那青衣女子推开门,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还没有落下,便被迎面而来的银镖砍掉了下巴。女子愣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疼痛时,却又被一波暗箭射了个马蜂窝。 瓷梵将那女人推到屋内,并将门关了起来。 她方才就听到有人在屋内说话,而那两字便是“来了”。 江湖中,“来了”二字虽然平凡,但是一般在偷袭之时说的更多! 她拔腿就往后门跑去,到了门口,害怕外面还是有一群把守的人。便原路返回,从大门出去!可是到了大堂内,却发现客人全消失了,然而地上却一色的青楼女子的尸体。 她将怀中的面纱掏了出来,遮住了脸。 “你是逃不过的。” 女子慵懒的笑声从楼梯处传来,随着她脚下的脚步声,在空荡得大厅内,格外的刺耳。 接着一群五大粗的汉子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每人看着瓷梵那婀娜身段,再看看手中的刀,觉得实在是可惜了。 瓷梵从龄辞阁出来时,已经是半夜三更时。她脚下乱了步伐,像一个女鬼毫无生气。 她将那些人杀掉后,揪住那老鸨的领子。老鸨不害怕自己,然而还笑着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等看到自己那一张脸,老鸨忽然吐了自己一身,眼神充满了蔑视。 “你的身段,你杀人的姿态都那么美,可为何丑的不如我身边的嬷嬷?” 瓷梵眼神越来越冷,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从那老鸨手中抽出那面纱。 脑中想起来昨日何周周的一举一动,她很想她!可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那老鸨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对她笑,就觉得胃里倒腾起来,她冷笑着。 嘲笑声越来越大,刺激着瓷梵放下手中的刀子。蹲在老鸨的面前,仔细的看着她那张集齐人间媚态的那张脸,说道:“杀了你我不好过,因为我知道让你不好过的事。” 瓷梵累了,脚下一软倒在街上,眼泪一颗又一颗的落下。 “周周,我要去哪里找你?” “我,我可以!”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沙哑的嗓音,而那声音格外熟悉。 等那女人走到瓷梵的面前,扶起来瓷梵,忽然看到她的手,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就是用你这双手,扒了她的皮?” “我留了她命,我是不是很傻?” 那女人却笑盈盈的回答道:“不,你很聪明,你知道妈妈一生什么都不怕,就怕她那一张脸被伤。可是你直接将她的半张脸扒了,却没要她命,不傻。我从后院回来,看到她在哭,我便走了过去。结果看到她被绑在木桩上,而面前放了一铜镜。” 瓷梵听到她说的话,默不作声。 虚弱的将脸上的面纱摘下,看着她,道:“看着我。” 那女子惊讶的看着她,说道:“你的妆画了!” “你也不傻,很聪明。” 另一边,何周周醒来时,摸到手中冷冷的犹如绸带般的发。她被吓了一跳,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从未见过的华贵闺房。和身边,华衣女子。 她记得自己是被一群人围绕着,带到了马车上,刚坐上车便睡着了。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女人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脸上笑着,一只手不断地摸索,等摸到了何周周的手,放到了胸口。 “周周,你醒了?” “你是谁?”何周周紧皱眉头,心中抱怨着,这女人的手实在是太凉了!肯定是,宫寒! 那女人好像要哭了,抬起头对着何周周旁边的空气说道:“周周,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看在我一双为你而失明的眼,你就原谅我做过的种种,行不行!” 原来是个瞎子啊! 何周周实在忍受不了她体温太低,便从她手中抽出自己被冻的血色全无的玉手。放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暖了暖,看着那女人站起身,对着身边迎来的那俩婢女说道:“时间不早了,快些给周周梳洗一番。” 不一会儿,从门口进来一行人。前面一人手中没有端着东西,等进了房中,立在床榻一侧。第二个人手中端着一红盘,红盘被红布给盖着,立在另一侧。第三个人手中也是端着一个红盘,第四个人也是如此。第五个人端着一红盘,红盘上立着一双鹅黄色小步靴。第六个人端着一盆水! 如此繁琐的细节让何周周面无表情的享受着,她心无波澜,只是觉得这些太麻烦。 等到了梳妆好了以后,放在她面前一凌花铜镜,她猛的一看,被吓了一跳。 “我这是诈尸了!”镜中人正是那宋周周的脸! 那女人听她这么一说,哭唧唧的说道:“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怎能说出来!” “别哭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委屈就特别想自己的瓷梵!面前这个女人只会哭,不像她的瓷梵。额,还有自己如今到了这里,师兄万一找不到自己,就给师父带回来一具毁容女尸。对着女尸哭的像个泪人,也许师父就会信了那女尸是自己! 她信自己的师兄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就因为是自己的师兄,她才,说起来都是泪。 “你刚刚醒过来,别想太多了。” “也对,我想回去了。”何周周不信这个世界有转世,她不信面前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举一动美的不像人,然而却不带一丝感情。美的就像是一幅画,没有灵魂。她如何能信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而且她闻到了一股香气,正是让自己一觉醒来成了宋周周的香气。而且自己的一张脸疼的厉害,而且带着一股很熟悉的另一种香气。 何周周心烦意乱,也不想与他们有冲突,抬手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一根一根的放在那女人面前。一头秀发披与肩上,她挑眉看着那女人,她知道她看不见,但是她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 “你还是说实话比较好,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那女人笑了起来,顺着婢女的胳膊坐了下来。 “我早就想过了,也许我根本就骗不了你怎么办?” “你也不是什么宋周周,不,你以前是。” “你什么意思?”周周皱着眉头看着那女人,双手抓紧自己的衣裙。 “你不用知道你前世,但是我的目的必须得知道。”女子说着便将身子凑到何周周面前,唇角划过她的耳畔,笑了一声:“我要你爱上我。” “我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看着那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然后笑着。 何周周推开那个女人,冷眼看着她:“我现在讨厌你了,你要怎么取我欢心?” “不急不急,慢慢来。”女人好脾气,婢女扶着她站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屋内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何周周,和两个婢女。 她抬起头看了那两人一眼,便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算了,睡个觉吧!也许刚才做的都是梦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看到一个小天使的留言,我就更新了!还请你们多多留言呢!木木哒! 第10章 那时初遇 翌日,晨雾还未散去,在雾气朦胧中可以看到零散的梅花盛开的红星点点。昨天天气还很好,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何周周推开门,看到眼前有些刺眼的白茫茫雪地,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闪而过又好像没有想起。她撇了一下嘴角,一只手从暖手雪碧暖袋里退了出来,伸到屋檐外面,正好接住一片雪。 “你是爱上她了吗?” “对啊,她比我好多了,而且比我能陪伴你。” “周周,我的眼看不见了,你可以陪我回去吗?” 她头忽然痛了起来,耳边嗡嗡响,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女子愤怒的嘶吼。脚下一软,跌坐在青石台阶上。 这一幕正好被来访的女子的婢女收入眼底,身旁的婢女看到何周周如此痛苦,有些不忍。 “公主,她如今是凡胎,受不了那香料的刺激。”明明还有其他更适合何周周想起前世记忆的香料,为何公主非得用这种禁止给凡人用的香料? 公主看不到何周周是多么痛苦,但是却笑着,道:“她痛苦就对了,我可要让她对我的记忆,这一世永远都记在心中不敢忘。” 这一次何周周看到了那宋周周身边多了一个女子,那个女人正是囚禁自己的人。 那宋周周冷眼看着她,从她的手到了她的眼,看到了她那双像蒙了尘灰的眼眸,她心终于软了下来。当初是因为替自己挡了对方的蚀骨粉,不小心落进眼中。尽管当时处理及时,才保住了命,却保不住她的眼。这件事在周周心中,倒是落下了根,无论她多么刁蛮任性,她都包容着她。若不是救了自己,她也不会落得个这种命运。 她走在她左侧,心情沉重的陪着她走。 过了一会儿,那人停下了脚步,凄惨的笑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找到你的来生,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随你意。”如今宋周周也不愿激怒她,只能随意回她一句。 可是听到宋周周毫不在意自己,她那颗心更加痛了起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就像我一样。”那女子双眼才不久看不见的,还无法适应。脚下的步伐小心翼翼,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吞噬着她的心。 “我眼睛看不见了多好啊,以后再也不敢惹事了,给你找麻烦。而且,我也不用看到你看她的眼神,心痛的哭了。多好啊,多好啊。”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委屈起来,嗓音哽咽起来了。 何周周站在原处看着雪地上留下两道脚步,一道步伐整齐却有些停顿。另外一道脚步,乱得很,还有很多次想滑倒。 宋周周忽然双眼湿润起来,哑着嗓子说道。 “玉妧,...” 后面说的话何周周听不到了,她跑过去走到她们两个人身边,但也只能看着宋周周情绪有些悲伤,但还是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话。 她脚步越来越沉,最后再也走不动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被从雪地里窜出的藤条缠绕住,她伸手去解那藤条。却没想到,雪地里还有其他藤条,猛然窜出来将自己的双手缠绕住,将自己拉扯进入雪地里。 “你醒了。” 抬眼便看到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盯着自己,何周周冷着一张脸,打量起那个女人。 开口说道:“玉妧。” 那女人嘴角微微扬起,对她说道:“你再睡一会儿,也许还能梦到些什么。”说着,被身旁的婢女搀扶起来,漫步走到旁边的八仙桌。让婢女在香炉里面加了些香料后,走了出去。 这一切被何周周看在眼底,那个香炉里冒出一股白气,屋内全是那种味道。她眼皮越来越沉,可是她不能睡。 “若是想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自己的前世大可不必,你又不是死了,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怨愿全部算清?” 听到何周周好像有些愤怒,玉妧却更加开心起来。可是却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 “一百年了,我又能记得起?” “那我不要记了,让我走!” “可是,你不想知道,瓷梵是何人,与你什么关系?” 对方沉默,玉妧接着说道:“瓷梵命在旦夕,若是你记不起前世所有记忆,她的命也不保了。而且她本来就死了一次,这一次要灰飞湮灭了。” 何周周胸中越来越闷,她不敢确定这个女人说的是否是真的。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强撑着眼皮下了床。她与玉妧不过几步的距离,在这几步中,受着那香气进入鼻中,意识越来越薄。 “莫要欺我!” “周雪,将她搀到外面。” 到了外面,何周周终于缓了过来,抬起头来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会儿才开阔起来。 “当初你因你哥哥的阻拦,冒然去阴阳十三画中救瓷梵。你哥哥只是让你打消对她的念头,可是你却进去以后,再无音绪。等到所有人知道这件事后,瓷梵疯了一样去救你,到了那里只看到一片狼藉。阴阳十三画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画仙告诉瓷梵,只要她能在百年以后,过来让自己吃掉她的魂魄,她就答应救你。” “而后,画仙将你残留下来的魂魄寄存在玉盒中,交给了天机阁北派。” “只要你记起来当初在阴阳十三画中发生的事,就可以杀掉那个画仙!” 雪越下越大,将何周周的两鬓染白了色。她不知要如何相信这些事,她的愿望是和爱人隐于山林之间。这几日和瓷梵待久了,心越来越靠近她。以为这是这一世情爱,可是如今扯到了自己前世。自己如今是何周周并不是宋周周,而瓷梵和玉妧一直把自己当做是宋周周。她当然可以为了瓷梵强迫自己想起来前世的事,但是她接受不了,瓷梵因为前世而对自己心生爱意。 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容貌俏丽,犹如腊月的红梅的人儿。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真的是因为宋周周吗? “那香料,真的能让我记得以前的事吗?” 玉妧自顾自的接下了话,“既然你已经活了,前世的所有债也一并受了吧。”说完,骨节分明的玉手握住身旁婢女的手,转身离去。 在这雪地里,只留下心情沉重的何周周。她喜欢自由自在,如今,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任务。她真的能做好一切吗? 回到房中,看了眼桌上的香炉,走到了床边。脱下鞋袜衣衫,躺在床上。那香料劲太大,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次,何周周看到宋周周的时候,眼中含着恨意又有些不解。不解的是,那宋周周不是平常女子那般意气用事,为何这么容易相信了兄长宋连周? 在一处被湖水包围住的水亭中,宋周周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酒杯,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个白衣衫的女子。何周周跑了过去,看到那个女子的脸,觉得格外眼熟。 “你就是那不死人,瓷梵?你爹娘怎么会给你起这等名字?” “若是阁主姓何,我们俩倒是挺配对的。”瓷梵看着宋周周甜甜一笑,心中窃喜。这宋周周从刚才见到自己,到现在一直对自己的名字喋喋不休。 宋周周听了瓷梵的话,只是摇了摇头,笑着喝下了一小口酒。湖水之地易引来风,如今正是多风之时。可是无论风有多大,宋周周都面不改色的喝着酒水。秀发被风吹到身后,披肩也被风吹到了水中。 瓷梵看到这一幕,正想着出口提醒,结果看到那披肩掉了水中。她叹了一口气,挽了挽袖口,走到栏杆处,抬腿正要跨过。 可是外面风太大,直接将她瘦弱的身子吹进了湖中。 “白痴!”听到扑腾一声,她才知道那丫头落入了水。 跳下水捞起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亭里。看着她湿了的发一两缕贴在了脸上,弯月似得睫毛上还存留着水滴。那股美人何处,在水一方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忽然不忍出口教训她。低下头看到她手里紧紧拽住的的披肩,她心软了下来。 “这里风大,你又着了凉,我们赶快回去吧。”说着,她扶起瓷梵。风一吹过来,看到瓷梵打了一冷颤,宋周周将她揽入怀中。 感受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温暖着自己冰冷的身躯,瓷梵抬起头看着她。看到她水墨般的眼眸也盯着自己,瓷梵低下了头,心怦怦乱跳。闭上双眼,记起来一双水墨般的眼眸。 看着她们二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何周周心里像是缺了一角,灌满了寒风。她在这梦中是多余的,在现实中又是宋周周的替身。瓷梵从来没有爱过何周周,爱的是宋周周。 回到亭里,坐在还有余温得椅子上,双手撑着脸颊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自己前世长得可真漂亮,和如今的自己一相比,真的是。 忽然想起来瓷梵脸上的疤痕,她好奇起来。第一次梦到前世时,那梦中的抱着宋周周的女人恐怕就是瓷梵。那个时候瓷梵还没有毁容,她们二人还与宋连周关系很好。 想着想着,身边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她习以为常。闭上双眼,等着自己醒来。 醒来后,屋内还是一片黑暗,在窗口处有一身形曼妙的女子站在那里看向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懒吧! 第11章 玉妧身世一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是女人穿着单薄却不知道冷。何周周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她的身姿曼妙却不妖冶。许久,那女人忽然笑了。 “我跟你讲件事,记住,你要好好听我说。”那女人是玉妧,这么晚了来这里找何周周谈话,不知道她要讲些什么事。只是看着她在黑暗中,害怕她会摔倒。何周周正想起身帮她,却听到她声音冷了下来:“我早就习惯了,黑暗,和一个人。” 玉妧转身慢慢朝何周周走过来,一片黑暗中一丝光亮都没有,可是她脚下步伐稳健,轻松的躲避掉了身前的障碍。接着她坐到了紫檀木八仙桌旁,玉手轻轻放在桌上,向前探索着。但是那酒壶就在手边,但是她却摸不到。 “我能活到现在,是上天怜惜我,可是注定我要失去一些东西。这些事还要从我出生后,母亲因我去世开始说起。” 说完这句话后,何周周眼前模糊起来,接着倒在床上。 一处小小贞观内,瞎了眼的灵婆打坐在堂中央的莲花座上。她双手执在胸前,干燥老化如枯枝的手指拨动着一颗又一颗紫檀香木佛珠。她的面前是奶奶的泥石像,贡品摆在桌上,桌上还有三盏莲花油灯。贞观外的雨下的紧,狂风破开了不堪一击的木门,门外有一黑影。随着风灌进贞观内,桌上的三盏灯灭了一盏。 门外的黑影掂步而来,黄晕灯光照到她白皙的脸庞上,和她怀中一玉石娃娃上。 “我只想让你帮我一次!”女人淡淡的说道,眼睛没有离开怀中的娃娃。她看着那玉石娃娃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灵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灰暗的眼睛在眼眶内打转,接着她一只手摸进怀中,掏出一根玉簪。 女人看到那根玉簪,神色惶恐起来,知道那个灵婆要做什么:“我知道,那里面也是一个灵婴对吗?” 灵婆嘴里念念有决,站起身,走到桌前。抬起手正要捏住莲花灯,可是一阵风过去,两盏灯灭了一盏。灵婆皱起眉头侧着头,对那女人说道:“你的孩子不适合出世,会害了所有人!” 那女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我的孩子这么好,我不信!” 看着那女人的模样,灵婆叹了一口气,心中道:“这女人已经被灵婴控制住神经,她怕是救不回了。” 但是莲花灯只剩下最后一盏,若是再灭掉,怕阻拦不了她们二人。那个女人怀中的灵婴是很可怜的,一直出世不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个灵婴最后一个母亲。那个女人看到来害自己的灵婴的时候,她一把将它抱住,并答应它要替它找个好身体生下来。那个灵婴不知为何,本来怨气很大,可是被那个女人抱住后,却不想害了女人。 那个灵婴虽然很可怜,可是它怨气太大,在没有消除自身的怨气的时候出世,会混乱三界的平安。她身为奶奶的弟子,绝不能让这个灵婴贸然出世。而她手中的那个发簪中的灵婴,怨气早就消了,而那个瑫妃命在旦夕,阎王爷也在等着她。奶奶昨天晚上托梦给自己,让自己给那孩子找个好人家。 “你本是大家闺秀,在家落中道时,被官兵侮辱,而十月怀胎,正要生下那孩子时,那官兵来了,强行喂了你堕胎药。你也是个苦命人,为何不放过自己?”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的孩子陪着我!她夜夜伴我而眠,我却什么都给不了她。唯有能给的就只有给她找个好人家。你为何不帮我!”女人撕心裂肺的吼着,俏丽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门外一道闪电射了进来,直劈她怀中的玉石娃娃。 她被吓的一惊,迎身受了那一条闪电。灵婆闻到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却想着帮不了她,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发簪割破自己的手指,放在莲花灯的火焰上,化成一缕青烟飘向贞观外。 广永城中,随着妇人痛苦的哭喊中,尚书府中下人忙前忙后。今夜正是回家省亲的瑫妃临盆之时,可是碰上了电闪雷鸣,鸟雀因为恐惧不知为何高飞于天空之际,被电死的被风吹下去摔死的不在少数。一位黄袍加衣,满脸正气的道士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房外。看到那些鸟雀纷纷死在自己面前,耳边还有那妇人哭声,他心绪不宁起来。 “今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燕雀乱串损于自身,今夜怕是要出事。可是正好发生在这时,怕是瑫妃要出事。”他呢喃道,扭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休要怪我不救你,是我道行太浅,救不了你。” 在道士刚准备要走,那妇人忽然没了声音,接着传来婴儿的哭声。他掐指一算,眉头紧锁起来,快步走进房中。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他扯断帘子,看到奶妈怀中包裹着的白玉般的女娃。那女娃也在睁着眼看着他,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该有的,冷漠讽刺无奈。 “鬼婴!”道士心中一狠,抬起手中的桃木剑,慢慢的走近奶妈。 但是耳边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我的出生虽然害了那女人,但是她寿命已经到了头,今夜不管有没有我,她都会死。” 那道士楞在原地,静静的盯着那鬼婴。 “天命如此,我虽是鬼婴,但是我从未害过人。” 窗外静了下来,雨也不下了,也传来了喜鹊的叫声。 郊外的贞观内,瞎了眼的灵婆吐了一口血,好像听到些什么,她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呵呵的笑着。面无血色的女人痛苦的看着她,说道:“反正那个女人迟早要死,为什么不让我的孩子借她身体出来?” “哼,鬼婴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要想了,交给我,让我来超度她!”灵婆伸出双手,想要接下那女人怀中的玉石娃娃。 那女人挑眉看着她笑,慢慢弯下身子来,手指抚上灵婆的小腹,一下又一下。最后尖锐的手指插进去,将一团还在动的东西挖了出来。灵婆没了声音,双手执在胸前,佛珠断了。 女人抱着自己的玉石娃娃,爱抚的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 “别怕,娘亲不会让你出不了世。” 思绪被拉回,何周周忍不住胃里的翻腾,趴在床边干呕着。她亲眼看到发生的一切,那灵婆的子宫被那女人挖了出来,接着,吃了下去。 “你是哪个?” 何周周忍住胃中的翻腾,但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惧。 “我是那个公主,而那个女人怀中的玉石娃娃...”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抬起头笑着。 何周周一夜未眠,在玉妧走了之后,心中还是很怕。方才那些恐怖的画面,她都看的一清二楚。那女人虽然可怜,可是那个鬼婴生下来,会害了其他人。而玉妧是那个瑫妃生下来的孩子,生在那种环境下,一定会有人想要害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不敢再睡觉,起身穿好衣服,踏上一双白底玫红小靴子。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风雪。 她闭上双眼,耳边忽然传来玉妧的声音。 “我早就习惯了,黑暗,和一个人。” 睁开眼,何周周怀顾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只有殿前空荡的广场,满目白茫茫的雪。广场中央的石头莲花上,好像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衣,与四周的雪相映照。 何周周心生寒意,退了几步回到房中,将门关上。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很是烦躁。她从房中找出来笔墨纸砚画纸,闭上眼回忆着梦中的瓷梵。 她在纸上描着瓷梵的眉眼,瓷梵的嘴唇,瓷梵的眼神,瓷梵的发丝。 何周周画完后,看着画中那位模样俊俏的女子,她忽然笑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到你,我的眼神从尖锐变得温柔的,我的唇角从冷漠变得温暖。我虽然玩世不恭又爱惹事,但是我从来不想因为自己,为难你。”她双手摸上画上女子的脸,指腹描摹着女子的眉目。 不知如今,瓷梵现在在哪里? 那莲花石像上的女子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知道了何周周退进了房中,她挑眉唇角微扬,接着她躺在莲花中心,双手接住从天上而来的雪花。 “我什么时候才能忘掉一切,堕入轮回之中,我不想再这样忙碌无为的活着。”看着她那么爱她,玉妧的心真的很痛,她不如堕入轮回,受尽人间疾苦,也不愿受着感情上的伤。 何周周,何周周,你不是宋周周。却是那么如她当初说的一样,这一世叫何周周,正好与她成双成对。 “我爱着是你的前世,是宋周周,并不是你。”玉妧疲惫的闭上双眼,双手抱住自己,沉沉睡去。她从未感受到冬天的寒冷,再冷的天气也没有那日失去双目,以后一个人的生活的冷。下雪后,她反而觉得自己暖和起来。 她的心中,并不恨瓷梵,瓷梵也是一个可怜人。 既然自己和她们二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的是和她们不可能在一起。她,还是要孤独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看到一篇漫画,漫画上说一个网络小说作者,,,那个漫画蛮好看的。你们可不可以评论几句,让我不那么尴尬呢,, 第12章 玉妧身世二 翌日,雪停了。下人们忙活起来,纷纷扫一下庭外的雪,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可今日虽然雪不下了,但天上还是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下人们忙完后,坐在一角落得屋子里歇息。其中二人去厨房煮姜水,防止其他人感冒。 在等着姜水喝的时候,她们几人很是无聊,便开始讲些八卦起来。 她们之中好奇心最大的是一个看着挺机灵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看着其他人搓手取暖时,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扬起小脸,神秘兮兮的对她们众人说道:“昨夜我看到公主又穿上那条水红色舞裙,在广场上的莲花石碑上跳舞了。” 其他人听她说这句话,不想理会她。其中一个人皱着眉头,教训道:“公主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可不敢议论,而且,你又不知来龙去脉,谈这个作甚?” 那个女孩忽然笑了起来,一双月牙弯了下来,说道:“公主可是活了百年的人,但是容貌一直没变,你们不觉得好奇?” “那你是知道为何?” “我当然知道了。”那人好像专门等着她说这句话似得,正准备说的时候,却看到门外进来那去煮姜水的两人。她站起身迎了上去,笑嘻嘻的从她们手中接过红漆托盘,转身走到桌前放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后,她重新坐了下来,清咳两声。 刚进来的两人不知她在搞啥名头,被身边人拉下来坐下,其中一人问身边人:“她这是又犯了什么神经?” 那人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模样,小声的对她解释道:“若若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们听她说。” 接着,那个叫若若的小女孩开始说起来她们的主子。 前朝二十五年,公主玉妧年芳二七,那年皇上准备将公主接回来要许配给外戚。可是到了出发后的三天内,从广永城中返回京城时神秘失踪。皇上派人去北山上的天机阁询问公主的下落,阁主是个面戴薄纱的女人,容貌看不清,但是那一双眼是出奇的漂亮,像深沉的碧水将人卷了进去。 出发那日,天空西方处出现血红色辉光,而大总管为了赶时间顾不上那么多。 身旁的谋士虽不知此是何兆,可是心中隐隐觉得不踏实。看到大总管在马厩前查看马匹,便走上前提到此事:“大总管,您看这天空何时没有这辉光,偏偏今日出现了。而且,这还在我们将要去的西处。” 大总管瞥了他一眼,问道:“皇上等不及了,你要我怎么办?” 那谋士抬眼看了一眼那辉光,叹了一口气。 闺房中的玉妧对着镜子贴着花钿,身旁的老嬷嬷不舍的看着她。老嬷嬷原先是瑫妃的陪嫁嬷嬷,在瑫妃死后,没有皇上的旨意她们没有办法回去。好不容易等到小公主成年以后,她又开始怕了起来,她害怕小公主回去以后被匆匆的嫁了人。前几日看到京城来人,她知道是躲不过了,想告诉玉妧让她自己小心点儿。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只会觉得自己烦。 玉妧穿上新衣后,被宫女搀扶出了门口。老嬷嬷还是放心不下,跟上前将玉妧拉到一旁,小声的警告道:“到了宫中,不要说话!装聋作哑也好比伶牙俐齿的好。” “嬷嬷,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嬷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着玉妧的模样像极了瑫妃年幼的时候。自己是真的舍不得了,当初的瑫妃,如今的玉妧。瑫妃在的时候,宫中虽冷但还是有自己陪着。而玉妧身边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到了宫中该怎么办? “嬷嬷年纪这么大,该是回来等死了。玉妧,记住嬷嬷的话,万事不要强出头!” “我记住了,嬷嬷,我会很想你的。” “公主,我们该走了,大总管在哪儿等着呢。” 看到宫女来催,自己也不好意思占着玉妧,便收拾了自己的眼泪,陪着玉妧上了轿子。 看着车队离自己等人越来越远,老嬷嬷心中忽然一痛,抬头不小心看到那红色。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只求玉妧福大命大了。 进了马车中的玉妧,心中期盼着又有些害怕。外面的世界虽大,但是进了宫中,又能怎么去看? 走了一段路后,玉妧觉得越来越热了。本来马车内空间狭窄,这时正是夏天,空气不流通,马车内闷得很。她撸了一把袖子,抬手擦了一把汗。 “这天气这么热,我们歇歇吧。”谋士看到离那红色越来越近,心中不妥,走到大总管身边说道。 那大总管今天也是很烦,而这家伙不止一次来烦自己,便大声训斥道:“你做什么婆婆妈妈的?闭嘴吧你!” 不过又走了一段路后,车窗帘子被风给吹了起来。马车内被灌进了些凉风,玉妧舒了一口气。心情也刚刚平复下来时,外面却出现了骚动。 等到外面安静下来后,有一个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玉妧不怕鬼神,因为自己以前就是鬼,大家都是同类,该互相照应嘛! 她一直盯着马车门口,可是却没想到,从马车顶部窜出来一只巨大又肮脏的手,将自己卷了出去。那个妖怪身长十二丈,浑身上下遍体通墨色并且被鱼鳞给覆盖住。那眼睛无神并且就像是个装饰一样,牙齿全爆,流着墨绿色哈喇子。 “是你!”玉妧看到是这家伙后,冷笑道:“你想杀了我?” “呜呜呜。”那妖怪不会说话,声音只能从嗓子里传了出来。它看着玉妧那张脸,和她的眼睛,它暴怒起来将她摔在了地上。 玉妧被那一甩,晕了过去。 远处一少女看到那妖怪,将手中的长剑射到了那妖怪的手臂上。 她前去救那女子,并对身旁的青年说道:“宋连周,那个姑娘看着还不错,等我把她救回来当你老婆。” 宋连周满脸黑线的看着那姑娘跑了过去,他很想把她杀了。 但是面前有这妖怪,他不敢放松神经。 辛亏闯荡江湖之前,二叔教给自己一套卧虎藏龙剑法,今天正好能在这个妖怪身上试试了。 在玉妧醒来的时候,先是一惊,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没有被吃掉后,舒了一口气。 然后扭头一看,发现一个姑娘睡着自己的身边。那姑娘容貌清丽,就像七月的荷花。但是五官没有长开,这个时候只能看出容貌讨喜。 那个女孩子睡得香甜,可能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便吧唧了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玉妧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睡脸。 “这个姑娘是谁啊?好可爱啊!” 等到她醒了以后,摸不到身边有人。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醒了,你是谁?你救得我吗?” 看到玉妧坐在桌前吃着饭菜,她也觉得饿了起来。穿上外套穿上鞋袜,走到玉妧身边坐下。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筷子,看着满桌子素菜,她挑了一下眉。 “难怪你这么瘦!”说完这句话后,她站起身准备出去。 感觉到身后被人拽了一下,她撇了撇嘴,扭过头一巴掌拍在玉妧后面的桌子上。将玉妧禁锢在她和桌子的空隙中间,看到玉妧脸上有一抹绯红,她觉得有些好玩起来。 “你,怎么脸红起来了呀?” 玉妧忽然很想笑,推开她后,说道:“你这一招太...” “太什么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玉妧,你呢?” “宋周周,我哥哥叫宋连周,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玉妧摇了摇头,她不想见她所谓的哥哥,不过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丫头真的是可爱极了。 宋周周“哦”了一声,接着肚子里冒出一句叹息,她捂着肚子便离开了。 宋周周跑进宋连周的房间后,看着他桌上的红绕肉差点儿流下了口水。想起来玉妧那桌子的素菜,她还是喜欢红绕肉。 “喂,周周,那个姑娘醒了没?” “醒了啊,你想去看就去看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整天在想些什么啊!” “我能想些什么?” 等到宋周周回来后,看到玉妧一人坐在窗边,双手撑着脸颊。听到房门有动静,一看便知是宋周周,她眼神立刻温柔了起来。 “吃完饭了吗?” “吃完了,你呢?” “我也吃完了,不过,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当然...不知道啦,hhh。”宋周周尴尬了笑了几声,辛亏没有露馅! 玉妧叹了一口气,想起来那个妖怪,她越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那个妖怪和自己有仇有怨,他们却送了命。 “对了,你见到那个妖怪了吗?” 宋周周坐到她身边,说道:“那个妖怪被我哥伤了,现在不敢出来害人,你放心吧。” “那就好。”她垂下眼帘,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不是死在那个妖怪的手上。这一切都有轮回约定,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 不过真的要告诉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自己的身世吗? 唉,万一她觉得自己是在骗她,那就惨了。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好人,你就是我朋友。” 朋友?玉妧愣了片刻,然后低下头想了想。 “我想成为你的朋友,但我,不一定是个好人。”玉妧叹了一口气,再说道:“其实我...”。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不作不会死 第13章 深藏玄机 说到精彩处,雕花木窗被一阵风给吹开,众人看向窗外。竟发现一位朱红色衣衫女子站在那里,看到窗户大开,她睁大双眼一脸无辜的指了指那窗户,说道:“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听你们谈话的。” “你。”那个叫做若若的小姑娘看到那人,羞红了脸。她低下头来,纤细的手指绞着裙摆的花边,心中想到,自己被外人听到讲主子的坏话,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公主。但是,总是会不好意思的。 在座听八卦的那些婢女纷纷起身去做其他事,个个窜出了门外,只留下若若和女子二人。 那女子看了看若若,发现那个小姑娘一张小脸羞红,她意外的笑了。还是离开这里,别让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尴尬了。 “姑娘请留步,奴婢有话要讲。”若若叫住了她,看到女子转过身后,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怕是她心里纠结着该讲不该讲,那女子停下了脚步。早晨起来时看到众人在院子内扫地,她一个人闲的无聊便出来看他们扫地。等到她们扫完地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要回去熬姜汤,她便跟了过去。听到那若若姑娘提起昨天晚上那红衣女子,她好奇心太重,便躲在窗外听她们讲话。不过她方才在窗外听着她讲玉妧的前世,听得入了戏。正好听到若若在讲玉妧对自己前世说了些什么的时候,窗外忽然刮来一阵狂风,把那窗户给吹开了。 女子抬脚走到门前,跺了跺靴子上的雪后,走了进去。 “你既然有话要跟我讲,就说吧。”她坐到了若若的对面,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姜水。将杯子放到唇边抿了一口,齿间萦绕着新鲜姜块的气息。 若若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讪笑道:“奴婢是真的想不通你前世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公主为了你,失去了自己的双眼。” “那是我前世的错,我前世又不是我。”何周周有点不开心,为什么总有人要把自己的前世和自己身上扯。那些前世的债不都是随着那宋周周死了之后,都了结了吗? “我知道我身份卑微,没有资格讲这些。不过这些事我只是偶然知道,你若深的想知道,我希望你今天,还是去看看公主吧。”说完这句话,若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姜水,喝了起来。 何周周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是何苦” 听到何周周说这话,若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她是我的主子,我当然为了她着想。” 何周周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是说不得的。“这杯姜水我喝下了,也该告辞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顺了顺自己衣衫上的褶子。最后再看了若若一眼,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门被何周周关上了以后,只见一个黑影从红衫木屏风后走了出来。 “玉妧!”何周周到了玉妧房间门前,正准备抬手敲门,可是手刚碰到门,门开了。玉妧穿着一身墨绿色莲花衣衫,因为怕冷所以披了一件白如飞雪的皮裘。 “你来找我啊。”玉妧看着前方说道。 何周周立刻拉住她的手,挽着她的胳膊进了房间。内屋中央放着一个香炉,此时炉内燃着檀木,屋内热气腾腾。玉妧抬起手将身上的皮裘摘了下来,一只手抓着何周周的手,一只手向前摸索。指尖终于碰到了一个木制的东西,她便皮裘放在了上面。她在这间房子里生活了一百年,一百年内她从未改动过这些家具的摆置,她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这把椅子在哪里。为何还要拉何周周的手,目的嘛,你懂得。 只见她一步一步的摸到了床边,拉着何周周坐下后,问道:“今天一大早是化雪的时候,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我刚刚摸到你的手冰的厉害。你今天是不是穿得很少?” 何周周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着,然后说道:“我今天穿了一件朱红色的衣裙,挺漂亮的。” “那朱红色的裙子并没有加棉吧?” “没有。” 听到何周周这么一说,玉妧叹了一口气,小手在身边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何周周的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教训道:“以后千万别这么穿,万一冻坏了身子,以后有你哭的了。” 何周周开口应道,接着想起来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若若的那句话,不过看着玉妧今天心情不错。前世做的事她这一世若是放下,是不可能找到自己将自己拐到这里的。若是在这时提起这件事,玉妧会不会生气? “你今天来这里,要做什么?” “没,没事,我就是想来这里看看你。”这个时候还是别说了,改天再问吧。 自己今天本来没事,所以告别了玉妧,便一个人走到后花园内赏梅花。 她一会儿跑到这颗梅花上闻闻,一会儿又跑到哪里闻闻。这里每一株梅花都是上百年的岁数,玉妧可能是爱极了梅花,所以这里的梅花比外面的好看极了。 不知不觉何周周一个人在这里转悠了一个上午,在路上不小心碰见一个婢女,那个婢女看到她请了一个万福。看到何周周一个人在这里转悠,她好心提醒道:“这里的梅花不是公主最喜欢的,公主最喜欢的梅花的西大殿院子里的最大的那一株。每到了雪下完的第一天,那里的梅花香气能传到东大殿,你若是想去赏梅花,就去那里好了。” “谢谢。” “没事,您慢慢转。”,那个婢女便离开了这里,去忙其他事了。 何周周来这里纯属是为了消遣,自己谈不上是什么最爱花的人,不过她自己闲着,不妨去那里看看。 这里离那个西大殿并不远,走了大约十分钟时,便走到了殿门前。西大殿比较偏僻,一般大家都不会来这里。她推开那个西大殿的门的时候,觉得格外的吃力,因为常年未经修理,那门已经锈迹斑斑。 推开门的那一霎,扑面而来的就是梅花的香气。 “这里真是一个赏梅花的好地方,这么幽静。” 那梅花就在自己面前,如今红似美人唇的花瓣朵朵盛开,有些花的枝丫上还有落雪未化去。何周周就算不是什么爱花之人,但是看到这种美景,还是忍不住抬手想起摘下一朵。可是指尖还未碰到梅花时,忽然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全被抽压干净。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宋周周跪在雪地中央,嘴角上还挂着一缕血丝。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雪银色衣装的贵妇走上前,看到宋周周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叹了一口气,劝道:“这天气,你的身子受不了。跟娘亲回去吧,好吗?” 听到贵妇这么一说,宋周周眼里含着一丝失望,垂下了眼帘,说道:“你明明可以救了她,为什么不救?” “我不能能救,一切上天注定好的,我改不了。”贵妇叹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伸出双手想要扶起宋周周。可是宋周周推开了她,不肯看她一眼。 “你与她的感情超过了我们二人的母女感情吗?” “根本不是一回事,母亲,你根本就不懂。” “我是不懂,呵呵。我问你,如果我明日像她今日这样,你会怎么救我?”贵妇声音微颤,她想问问自己的女儿,以后会不会这样做? 可是宋周周不说话,她心里烦躁。她只想救救那个命数可怜的姑娘罢了,为什么母亲会不答应?贵妇看着宋周周依然不肯看她一眼,她心中燃起莫名的火焰。拂袖离去时,扭头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不肯看自己一眼。她嘴角微微发颤,心也慢慢抽痛着。 如果我明日离开你,你会不会也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 她抬起玉手掐指一算,笑道:“果然天命如此。” 何周周就这样看着那个宋周周在雪地里跪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下了山,寒气上来了。宋周周打了一个冷禅后便晕倒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何周周也喊不来人。因为自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没人会发现自己的。 何周周也有点心急了起来,她在宋周周的身边转来转去,然后蹲下身子想去扶起来宋周周。可是手指穿过宋周周的身体,她咬了咬牙,算了! 不远处突然灯火通明起来,几人从房内跑了出来,慌里慌张的跑向某个地方。何周周一看,有了希望,便抬起双手向她们召唤起来。可是她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且某个地方好像出了事。 她也跟了过去,随着人群走进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堂中。看到中央跪着一个少年,她见过那个人。那个人是宋周周的哥哥,宋连周。 “这真的是你说的天命吗?”宋连周说完这句话后,便捂面痛哭起来。何周周顺着他的衣角,看到地上有一玉物破碎了。 “少爷,节哀顺变吧,玉魂都碎了,夫人凶多吉少呀!”一旁的管家模样的老婆子劝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为了开罐头,花了三十分钟。结果,我被你们打到了后宫里,哼,我半夜码字!你们快出来,快出来! 第14章 茶思饭想 瓷梵带着那个女人回到了凤凰谷后,将她安置在一处偏僻之地。她问过这个女人的身世,她叫素霜,这名字是自己从妓后,妈妈雇的教书先生教的一首诗中取的。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诗人是李商隐,这首诗出自《霜月》。她不知诗词是何,只是觉得辞藻华丽,便取自这首诗中的一句前三字作为名字。 这个女人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流泪的。瓷梵看到她的身世与自己如此相近,而后那个女人又告诉自己。当日里看到那个瞎了眼的女人跟自己妈妈在讲话,然后又派自己用那夜妖将瓷梵吸引出去。一切都顺利进行,只是没想到妈妈竟然也想把自己除掉。 从那次谈话中过去了很久,瓷梵再也不想看见那个女人。谷中寂静的很,瓷梵整日坐在房中梳妆台前,看着零花铜镜中的自己,想起周周后她便哭了起来。 路过此地的婢女听到屋内传来瓷梵的抽泣声,心中一阵心疼。看到谷主回来后不见那个姑娘陪在谷主身边,谷主那一张脸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就像雾霾遮住了她的眉眼,一阵暗淡。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叫那个姑娘?”一个婢女叹了一口气,问自己身边人。身边那人听到她说这话,沉默起来。她也不想看着谷主这样,可是谷主好像只喜欢那个叫做何周周的姑娘,而那个新来的姑娘一直被谷主冷落到一旁。很久没有看到谷主去看望她,叫她过来是个法子吗? 看到身边人沉默不语的样子,那个婢女急了起来,说道:“死马就当活马医吧,要不然听到谷主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说完,丢下身边人便朝着北方走去。那个婢女看到她一个人走了,她皱了皱眉头,想到她也是一片好心,便也跟了过去。 在这儿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每日也只是打扫一下自己的房间后,就躺着思考人生。忽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她双手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对门外那人说道:“我今日早茶吃了。” 那婢女回道:“姑娘,你开开门,奴婢有要事要讲。” 什么事来找自己? 她忽然有些纳闷,然后打开门后看着面色有些急躁的二人,她问道:“你们来这儿是为了何事?” “姑娘,你是和我们谷主一起回来的人,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她摇了摇头,想道:“难不成是那瓷梵出了事?” “发生了什么吗?” “从你们回来那天开始,谷主就把自己一人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也就算了。但是每日以泪洗面,奴婢们看着心尖儿疼啊!”说着说着,她好像戳中了心弦,便从怀中的褒衣里掏出一手绢开始擦眼泪起来。身边那个婢女看着她的样子,轻哼一声。 “我们来这里的目地,还是要请姑娘走一趟,不知姑娘时间是否空闲?” 她自然无所谓,待在这里她快要发霉了,不如出去多走走。 跟着那两个婢女一起来到了瓷梵所住的地方后,她们二人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鼻音略重的声音。 “谷中出了什么事?” 那两个婢女你看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然后又一起看向那个素霜姑娘。素霜应了她们意,答道:“是我。” “你?”瓷梵听到是素霜,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将面纱戴上起身准备要给她们开门。 那两个婢女听到屋内的动响后,便离开了这里。 素霜也不恼她们,心中会意她们二人肯定是因为害怕瓷梵怪罪她们。反正之后的事又没她们二人的事,走了就走了吧。 还没有回过来神,门就开了,她抬眼刚看一眼瓷梵。瓷梵就背过身走了进去,会意她也进去。素霜进屋后将门锁了起来,转身朝着里屋走去,同时眼角快速的扫了下屋内的装饰。 “你来找我可是想起来什么?”瓷梵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略带点儿磁性的嗓音,怕是哭的久了。 素霜笑道:“我倒是想不起来什么,那个女人做事谨慎,我就算想的起来也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 听到她说这话,瓷梵的精神立刻萎了起来,斜靠在背后的软塌上。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心里很烦。只要她一日不见何周周,心里就越来越烦起来。不知道何周周有没有在想自己,想与自己待在一起的那几天? “不过,你想一直呆这儿躲避一切吗?” “躲避?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 “我不知道你听说过天机阁没有,我想他们恐怕是知道何周周在哪里。” 天机阁?她怎么会不知道。等等,天机阁确实有可能会知道何周周在哪里,因为琉璃镜还在他们那里。 瓷梵想起来这件事后,立刻端坐起身子来,对着素霜说道:“我们立刻动身。” 马车什么的一切都备好了,她们二人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坐上马车前去天机阁。凤凰谷离天机阁隔着四座城,她们二人马不停蹄,日夜赶车。终于在一个月后赶到了天机阁山门前。 素霜抬头看着那峻拔的大山,心中有些欣喜。原来那嫖客口中的天机阁就是这般模样,不知道天机阁阁内会是什么样的。 她抬脚便踏上了山中央青石台阶上,在上第二层台阶时,胳膊被某种力量向后一拽,她差点倒在了地上。稳住了身子后,她满目疑惑的看着瓷梵。 瓷梵还是带着面纱,看不清她此时脸色如何。 素霜又看向刚才的那条路,四周干净如雨水刚洗过的似的。那条路被树林包裹起来,林意盎然是春意。可是这是冬天,怎么会有林意盎然的模样?呵,怪自己太鲁莽,那天机阁又不是什么普通的正经门派。想夺取阁主性命的人和,想去上面问事的人多之又多。然而天机阁早就闭门不接客,又怎能轻易的就让自己上去。而且天机阁门前不摆弄上自己的奇门遁甲,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门派尊严? “多谢。” “破阵的时候你要跟紧我。” 素霜应了一声后,便一声不吭的跟在瓷梵的身后。只见瓷梵将颈项上的玉坠摘了下来,放在掌心之中,双手合拢。对着那条小路念了几句咒语后,便看到方才那条小路变成了一条大蛇攀岩而去。 看着这一切,素霜觉得这一切奇妙的很。 “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厉害。”素霜赞叹道。 然而瓷梵却皱起了眉头,指尖放在素霜的唇间。 “不是我。” 瓷梵声音刚落,迎来了一位白发老翁。那白发老翁一股仙风道骨的模样,看到是瓷梵破阵,眼角的皱纹深了起来。 “原来是瓷梵姑娘。” 素霜不敢说话,默默的退到了瓷梵的身后。不知道这个人的功力能与瓷梵谁高,不过瓷梵敢带着自己来天机阁,肯定是不会丧命在这里。 她紧张兮兮的看着瓷梵的后背,想看瓷梵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来这里是为了琉璃之镜。” “哦?”老翁摸向胡子,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不是答应给了我们,不会再要回去了吗?” “何周周被玉妧拐走,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老翁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瓷梵看。足足过了一刻钟,素霜都快要精神崩溃了,那老翁便沉着脸双手背在身后走了上去。 “我们可以走了吗?”素霜问道。 “嗯。”瓷梵应了她一声,便走在了老翁的身后。素霜跟了上来,眼角扫着四周的景物。生怕忽然碰上那老翁给自己二人下的埋伏,小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到了山上,碰到了几个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弟子,他们看到老翁,纷纷低下身子请安。然后又向着上方走去,碰到了几个黑衣弟子,那几个弟子模样比之前的白衣弟子看起来年长些。终于到了山顶,那里竟然有一所别院。 “瓷梵姑娘还记得这里吧?”老翁收回推门的手,扭头看着瓷梵笑道。 瓷梵双手紧握,应了一声。 老翁推开门后,里面的一切映入瓷梵的瞳孔里。庭院中央放着几把玉石椅子,玉石椅子旁各有一口水缸。那是宋周周以前教自己武功的地方,那水缸竟然还在啊。 瓷梵失了神走向那水缸,每走一步她的心变痛一下。原来一切都还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恐怕就是这样。 “瓷梵姑娘喜欢就好,不过这里被本尊安排下了住客。那住客手中便有琉璃之镜,不过他让不让瓷梵姑娘使用,另作别说。”老翁一脸笑意,自己什么事也没了。便起身退下,留下瓷梵和那一脸不知所措的素霜。 “我从来都没想过,还可以再过来。可是我身边那人不是你,这一次也算白来了。” “怎么算作是白来,我们不是来找琉璃之镜,去找何周周的吗?”素霜也累了,用手巾将玉石椅子擦拭干净后,身子便瘫软在了上面。 “呵,要用琉璃之镜,得帮我一个忙。”庭院中央对门那屋的门被人推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翩翩公子。不过瓷梵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随着那人的靠近,这种想法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没事,我日更。感不感动? 第15章 少呈 “少呈?” 听到瓷梵叫道,素霜定睛的看着那个公子哥向自己二人走来。心里像是被某个东西刺中一样,说不出来的那种难受。 此人正是当日陪着何周周何能一起来到凤凰谷的少呈,听那普霖长老说,琉璃镜在这房客的手中。这个院子里她只见到了少呈,恐怕是在他的手中。但是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中,这可就不为人知了。 少呈脸色渐渐,不再似方才的吊儿郎当模。瓷梵在这时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他好像比初见时更加疲惫起来,眼睛深深的陷进了眼眶内,而眼眶周围发着青黑,怕是久日没合过眼。但是见他衣着整齐,发型一丝不苟。怕是出身于公子世家的原因,无论发生了什么,绝不会邋遢自己。 素霜盯着少呈的腰间一块玉佩看,神都快要被勾走了。这时才发现原来瓷梵身边还有这等美人在,他看着瓷梵的眼神都有些不自在了。难不成他为了琉璃镜竟然害了何周周? “瓷梵,这位是?” 瓷梵顺着他的眼神,看到素霜,发现素霜一直盯着少呈的玉佩,她伸出手轻轻的拽了拽她。然后对少呈说道:“这位是素霜姑娘。” “哦,素霜姑娘你好。”少呈伸出手作揖。 素霜反应过来后,先是看了一眼瓷梵,然后对着少呈道了福:“少呈公子好。” 素霜脸色略显苍白,她再看了几眼少呈后,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扭头对瓷梵说道:“我有点儿不适应这里,我想离开这里一会儿。” 其实瓷梵看到素霜像是有什么心事,出去转转比较好。而且她和少呈要有事情商量,她在这里反而不便。 “不要到处走。” “嗯。” 看到素霜离开后,瓷梵走过去将门关上。 “她这是认识我?”少呈皱着眉头,一脸不屑的看着瓷梵向自己走过来。 “我也是刚认识她,而且琉璃镜在你们手中,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认识你。”瓷梵笑着,坐在他的对面。坐下后一直看着少呈的脸,那一张脸俊俏的不行,而且多半是命中红颜多,这一次怕是招惹了什么情债。 不如瓷梵所想的那样,还没有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呈便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瓷梵。 他是灵城城主唯一的儿子,他这一生是要接自己老爹的班。但是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年少时经常带着自己的仆人上街玩耍。有一日忽然碰到一场拍卖死士,他好奇这是怎么一会儿事,便上前打问。 一位脖子粗的像牛的大汉告诉他道:“这都是从南蛮那边过来的奴隶,虽然大部分是男人,可是带回去当个死士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们武功高强,身体倍棒,比我们平原地区的死士不知强了多少倍。小伙子,我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不如买一个回去防身?” 少呈立刻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我家武士众多,要不起了。” 说着便拉着仆人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听到一声尖叫,他又反回来。那个大汉看到他回来后,瞟了一眼台上,不怀好意的说道:“虽然南蛮的女人泼辣,但是听话的很,而且他们多半是吃了情蛊,只要你拿到毒王,我不信她们还可以这样泼辣。” 台上有一个少女用着凶狠的眼神扫着台上的那些人,少呈也被她这种凶巴巴的眼神吓了一跳。 少女被麻绳捆绑了身子动弹不得,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头发凌乱犹如枯草般披在肩上。脸上全是淤泥,只有一双露着凶光的眼睛看的清。 班主叫手下端上来一盆水,朝着那个少女的脸泼了上去,然后又让人用手巾将她的脸搽拭干净。 “漂亮,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这么漂亮,买回去当个姨太太还不错。”大汉搓着手,眼露色意的看着台上的少女。身旁的少呈听到他说这话,立马为台上的女子担心起来。如果那个人真的敢将她买了回去,不知道要受多少摧残。 台上少女长着一张寡淡的脸,皮肤白皙的很,鼻子生的很好看。窄窄的双眼皮正配着她那圆圆的眼睛,鹅蛋小脸线条流畅。一双眼睛黑不溜秋的扫了一眼台下人后,她慢慢的闭上双眸,等待着最后的判定。若是敢有人买了自己,就咬舌自尽。 “少爷,我看她挺可怜的,要不然买回去当个丫鬟吧?”年纪尚小的仆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大汉后,凑近少呈的耳边说道。 少呈也有此意,家中多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粮食。与被别人买回去受苦受累,还不如跟着自己回家,当个丫鬟的好。他摸着自己的钱袋,这些可都是自己攒了很久的钱啊,算了,为了美人豁出去了。将腰间的钱袋交给仆人后,对他说道:“你去后台交给班主,如果这些钱不够,你就对他说。少爷一会儿回城主府拿。” 仆人点了下头,立刻跑出了场子。看到后台的班主后,将手中的钱袋放到桌上,说道:“我家少爷要买了台上的那位姑娘。” 班主看了眼钱袋,那钱袋是用上好的波斯匹料再加上上等的手工制作而成。上面的花纹高贵的很,证明自己的主子不是富贵人家就是官家子弟。他抬起头瞟了一眼年纪尚小的仆人后,心中想到,今日天气不好,若是能坑他一笔,今日买完这最后一单就回去了。 “不够不够,让你少爷再出点儿。” 那仆人咬着嘴唇,哼道:“我少爷说了,若是这钱不够,就去城主府内取。不知这里离城主府有多远,回来后那个姑娘会不会被买走。” 原来是城主府的人。 那班主默默的将钱袋收了起来,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他可不敢坑城主的人,万一城主一生气要了自己的小命,再多的钱也花不了了。 “那我告辞了。”仆人对他作揖后,便退出了后台。顺着原路返回,走进场内,看到现在正在拍卖。可是现在少爷在哪里呢? “哎呦!”脑袋忽然被人敲了一下,他憨笑着转过身,看着气急败坏的少爷说道:“少爷,小的都办妥了,你别生气了。您看这还不是很晚嘛!” 班主令人将这姑娘送到城主府上,等到少呈回到屋中,令下人们将浴盆倒满香露热汤。等到人都走了出去,他脱掉了衣衫,抬腿迈进了浴盆中坐下。今天逛了一天的集市,身上的骨头都要累散了。身上都是那臭气,一定要好好洗洗。 他抬起来一只手,拿起毛巾擦拭着另一只胳膊。擦着擦着,脖子忽然一凉。他低眼一看,刀子上竟然倒影出自己的脸。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对身后的人说道:“这里可是城主府,你若杀了我,你也不会活着走出去。” 身后传来一女人戳笑声,那女人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想活着,只是在我死了之前,我要保住最后的防线。你若是不买了我,根本不会遇到我这样不讲理的人,这都是你自找的。” “姑娘,你说这话不对了,我虽然吊儿郎当,但是绝不会做出伤害姑娘的事。本少爷身份高贵,就算是嫖,也不会嫖姑娘这种身份卑微,脾气火爆的女人。” “那你买了我不是为了....” “自恋是种病,得好好治治。我买了你是看你身形魁梧,买回去干活勤快。”她的身形一点儿都不魁梧,只是少呈说出来损一下那个姑娘的。 脖颈上没了凉气,只听见身后扑腾一下,好像那个姑娘晕倒了。少呈二话不说,站起来转身。看到她倒在地上,眉头紧皱,呼吸越来越重。少呈心忽然冷了下来,到底是谁想让自己成为不仁不义的混蛋。他走出去浴盆后,将她抱了起来。慢慢的将她放入盆中,手掌拍向她的后背,想将她体内的毒逼出来。 等到那个女人意识渐渐清醒后,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尚在,她疲惫的躺在水中看着上方的房梁。 少呈身上的衣物都穿好了,只是不敢进去,因为害怕让那个女人误会自己对她不轨。 等到晚上,那个女人一直在浴桶里没有出来,自己也不敢睡觉。他万般无奈,对着屏风方向问道:“姑娘可不可以出去,你在这里,我不敢睡觉。” “我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我出去不是让你看光了吗?”她带着略微撒娇的嗓音说道。 让她一直泡在水桶内也不是方法,少呈想了想,将自己的衣衫让她暂时穿上再说。翻出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他走到屏风后面,扔了进去。 无论里面传来多大的响声,少呈也不会看向屏风那里一眼。若是自己不小心瞟了一眼,怕是要扒了自己的皮。 躺在床榻上,盖上棉被,脸朝着床的里面。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后,他转过身看着那个女人。 “我告诉你....”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女人已经跪了下来。 “公子,我体型彪悍,你就让我去柴房那里劈柴吧。” “很累的。” “我不嫌累。”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女子的半张脸迎着月光。她的睫毛上停留下一片月光,微微抖动落下了余晖阵阵。 “既然如此,你去就去吧。明日我会跟管事的说,今日,你就睡到堂外的椅子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星期,每天凌晨两点更新。 第16章 少呈二 过了几日后,少呈突然想要去看那名姑娘,结果跟着仆人走了很久才找到了那个柴房。柴房位置偏僻,并且肮脏十足。走进房中,只见屋内没有任何家具,唯有一堆柴火组成的炕。那个炕及其的简陋,只是先在上面铺了两层稻草,又铺了一层棉被。只是这天气越来越冷,晚上就睡在这种地方,恐怕会着凉。 “晓城,去跟管事的说一说。让这位姑娘搬到别竹阁里,那里不是刚走了一个婢女吗?”少呈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捂住自己口鼻,实在忍受不住这里枯草的气味,便大步的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正巧碰见砍柴回来的那位姑娘。她看到少呈在这里,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越过少呈走向屋内。到了屋内,她放下柴火,停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反正我吃他家住他家,如果不打个招呼,很不好意思的。”她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并且鼓起勇气,走了出去。看到少呈背对着自己,她故意将脚步放重。 少呈转过身看着她,她可能是因为刚刚去砍柴的缘故,所以身上脏兮兮的。尤其是那一张小脸,本来脸就是寡淡的很,如今五官看不清,真是很丑啊。 “我让晓城去给你换个住的地方,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哦。”她应了一声,心中有一些欢喜。最近天气凉了,在这里睡觉真的是不好受。因为她刚来这里,不还意思跟管事的提换房子的事情,所以她想着这几天干活勤快点,让管事的从心里喜欢自己,然后把自己换到别处。 她走到少呈的面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走吧,我没什么东西。” 少呈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还是穿着夏装,便问道:“不对啊,我们府上每个下人都会发一套秋装,你没有收到吗?” “没有啊。”还有秋装吗?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 少呈扶额略作无奈,等他回去以后好好查查是谁克扣了她的衣服。不过不是现在,因为他要先把她带到别竹阁再说。 到了那里之后,看到满院子的竹子,她两眼放光地盯着那片竹林。忽然记起,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出门就是竹林,而且每一颗竹子都比这里的要粗壮。 少呈和她一进来院子里,那管事的便跟上前行了福,顺便瞥了一眼旁边那个乡巴佬一样姑娘。 “一切都收拾好了?” 管事的奉上笑脸,答道:“收拾好了,只是这院子住的人不止她一个,若是她们有什么意见我可管不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管不住也得给我管着,这丫头是我买的,你是看不起我买的人,就是看不起我咯?”这个老东西年纪越大越会使唤人,谁也看不起了。 管事的一听,连忙狡辩道:“怎敢怎敢,少爷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你累了吧,今天收拾一下,先睡了。”少呈对旁边那人说道。 她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看少呈,看了看管事的。见管事的瞪着自己,她立刻摇了摇头,说道:“院子里还有那么多木柴没有砍呢,我先去砍完。” “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在少爷面前怎敢称“我”。别说那么多了,快去砍柴。” 算了,忍着吧。她告诉自己别跟管事的一般计较。也千万别因为少呈少爷的几次关心,就忘掉自己的本分。 她离开这里之后,少呈问了管事,她的名字。管事的说,她叫缈雪。 他记了下来,并跟着晓城离开了这里。 等到缈雪将后院里的木柴都砍完了,天也黑了下来。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有吃食,她走进了厨房,看到正在一旁偷吃的小伙计。她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突然被她吓了一跳,看到是她,他松了一口气。并指了指最角落的一碟青菜。 “刚炒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吃不到菜,所以我就给你剩了一点儿。你配着蒸炉里的黄面窝窝头凑活着吃吧。”小伙计靠着墙,手里正抓着一只鸭腿啃了起来。 缈雪也不嫌弃那青菜凉了,她端着那一小碟菜走到蒸炉前,从里面掏出三个窝窝头塞到怀里。便要走出去,小伙立马叫住她,对她说道:“你就在这里吃吧,外面冷得很。” “我怕你嫌弃我吃相难看。”她痴痴的笑了笑。 伙计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傻。不过看着她将那一碟没有油水的菜吃的津津有味,就跟吃着鸭腿似的。恐怕她是真的饿极了,不过那一点儿菜根本吃不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鸭腿,吞了一口口水。 “算了,就当是积福。” 他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掏出一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走到缈雪的身边,蹲下来身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碟子旁,没好气的说道:“不要太感动。” 缈雪打开油纸后一看,竟然发现是肉!她开心的咬着嘴唇,眼睛眯成一条缝,一下两下便将鸭腿消灭光了。 小伙计在一旁看着直流口水,没办法,谁叫他这样心善。 吃饱了后,缈雪就直接回了别竹阁,进了院里。看到周围的婢女躲避着自己,她低头看了一下脏兮兮的自己。 “先去洗个澡,可是我没衣服。”算了,还是先洗一下吧。 洗完澡后,她就蹲在井边洗衣服。大家忙活了一天都睡了,所以院子里就自己一个人。洗完衣服后,将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可是万一明天起来衣服没有干怎么办? 她坐在院子里想着这个问题,然后想到了那个小伙计。只要她撒撒娇,求求他,看他那么善良一定可以让自己把衣服放到厨房内烘干。只要明天早上起的很早,去拿衣服就不会被别人看见。 “不行!”小伙计听了她这个要求,摇了摇头,万一被别人发现厨房里有女人的衣服。恐怕会连累自己,说自己是偷衣贼。 缈雪撅着小嘴,一双满是伤痕的小手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小伙计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脸,在黄晕的灯光下,那一双黑而亮的眸子看着自己。缈雪的脸很白净,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脸也小小的。就像一只猫一样,冲着自己撒娇。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请求,他答应下来了。 “不过你明天一定要记得来拿衣服。” “嗯啊!”缈雪看到小伙计答应了自己,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吻:“晚安!” 回到房中大家都睡着了,缈雪蹑手蹑脚的走到一个空床。只有这个床是空的,恐怕这里就是自己睡觉的地方了。她躺在床上,身下的新铺子散发着阳光和新棉花的味道。这是第一次睡这种舒服干净的床,她在上面躺着,接着一阵风吹过。有一些冷了,脚尖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坐了起来一看,原来是被子。 因为是新床的原因,这一夜她睡的格外香甜。 等到了清晨三点钟,她出去从井里舀了一勺水,冲了冲脸。便一个人走去厨房,结果发现衣服不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走到隔间的小伙计房中,看到他躺在床上睡觉。她不忍叫他,抬眼扫了扫房中的一切,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可是自己不能没有衣服,实在不行那去找少呈少爷? 少呈那里果然给自己准备了一件新衣,是府上每人都有的秋装。到了砍柴的后院里,她特意的像李妈妈借了一件旧衣服套在外面。李妈妈看到缈雪穿上了新衣服,缈雪整个人都机灵了起来,她就打趣了一下缈雪。缈雪没有在意,只是迎合了两声便出去干活了。 外面的柴火还有很多,不过今天早起,下午可能就可以早点去找小伙计。 可是还没有等到下午,小伙计就出事了。原因是,厨房的另一个伙计晚上睡醒后饿了,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发现有一件女装,他就先收了起来。早上被人发现后,他气急败坏的说是小伙计偷得。还说昨天他亲眼看见小伙计拿着那件衣服干坏事,小伙计虽然很生气,但是没有说话。 等到了管事的来了以后,发现那件衣服格外的眼熟。特意的跑到后院去看看缈雪现在穿的什么衣服,李妈妈看到管事的来了以后,对他说道:“你看看缈雪多机灵,那件新衣服我就没见过谁比缈雪穿的还好看的人。” “是啊是啊!”管事的若有所思的回了几句,然后回到了关押小伙计的地方,让看押他的那几个人出去后。管事的对他说道:“你与我交情不错,之前我腿脚不便,你给我烧姜水喝。如今我有一法子,可以救你。” 小伙计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衣服是我偷得,出了什么事我都一个人扛。” 管事的摇了摇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问道:“那衣服是缈雪的吧?” 小伙计那颗心微微一动,他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 “你还狡辩,今天我看到那缈雪换了一件新衣服,而且厨房里的衣服破旧不堪,一看就是那些干重活的人穿的。” “到了秋天,谁都换上了新衣服,干重活的女工多了,那李妈妈不就是其中一个?” 管事看自己说不过他,心中骂了他几句。不过他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救他,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要说。因为过了今天,小伙计就要被抓到官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缈雪好萌~ 第17章 少呈三 “那个缈雪无亲无故,就算死了,又有谁知道?而你为何这样护着她,对你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就听我的,说,是缈雪念你思你,但是求而不得,故意将衣服给你为了陷害你。”管事的一直在一旁说着,然而小伙计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听到管事的说缈雪无亲无故,他忽然想笑,缈雪是无亲无故可是他自己也是如此。 一人在滔滔不绝地说,一人闭上双眼养着神。管事再也不想管他了,就当以前喝下去的姜汤都成了气体,就当放了个屁。 管事的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人来看过自己了。到了饭点儿,一向贪吃的自己此时也不想吃些东西。只是担心那个丫头来找自己,将一切错误担在肩上。 门外的那两个人在交谈些什么,然后离开了这里。小伙计被绑在了千斤顶上。那铁链子有他的胳膊那样粗,他根本挣脱不了绳索。他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明月。 正在这时,他看到门开了,缈雪穿着一身新衣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新衣服,竟然格外的俊俏。小伙计抬起头看着缈雪,问道:“你吃饭了没?柜子的那个角落里,我临走前放了一只鸡腿。鸭腿都被我吃完了,就凑活着吃个鸡腿吧,” 小伙计说完这句话后,缈雪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对谁都这么好。”小伙计笑道。 对啊,他对谁都这么好,就连那个整日刁难别人的管事,在他生病的时候,他还免费为他煮了一碗姜汤呢。可是他对别人这么好,别人又是怎么待他的?到头来自己帮了别人,却把自己的下半生给赔了进去。 想着想着,缈雪觉得他比自己惨多了。她咬着牙不让哭声被小伙计听到,这夜色来的正好,让小伙计看不到她的眼泪。 “我这一生做的善事太多了,上天不会为难我的。”小伙计安慰她,他知道她在哭,只是他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可是上天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我们的命在自己手中,不在上天的手中。” “不要想那些让自己烦恼的事,命运会怎么样我们都猜不准。与其天天怨天尤人,不如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外面依然很安静,那几个看守这里的下人好像去睡觉了。如今步入了秋色里,就连风吹过来,也会沾染上人的愁绪。 小伙计眼眶微润起来,自己说的好,做的也好,可以安慰了别人,但是如何要安慰了自己?可能是因为说的道理太多,自己却没有让心服,久而久之,自己的心也不归自己来管了。 在黑暗之中,缈雪偷偷的擦掉了眼泪,并把自己的身子向小伙计靠拢过去。她抱着膝盖坐在他的身边,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壮着胆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我想成为你第一个诉苦的人。” 感受到肩膀上沉沉的,他侧头就可以闻到女子发丝上的清香。那种味道像极了春日里的茉莉,夏日里的清荷,秋日里的桂香,冬日的雪梅。他看过无数个四季,可是自己的四季,也许就在这里。 小伙计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也渐渐温柔起来,问道:“我像有故事的人吗?” “有啊,我从你的眼里,可以看出你的心事。因为我从幼时与家人走散,一路上碰到很多人。从一开始的我识人脸色做事,变成了看人眼色做事。” “那我更想听听你的故事,你的比我精彩多了。” “若是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逼你了。”缈雪就这样靠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明月。过了一会儿,缈雪红着脸从他肩上起来。小伙计正在这时闭上双眼,正好是助攻。 缈雪装起胆子,将脸渐渐靠了过去,吻上他淡薄的嘴角。她忍不住想笑,原来他的嘴唇是这种味道的。 小伙计先是震惊,后来心绪渐渐混乱。唇瓣上感受着被她吻着,那种感觉他是第一次感受的到。 可是唇角滑过她的眼泪的时候,小伙计心疼起来她。 “傻瓜,哭什么?”他问道。 缈雪离开他的唇角,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而他的那颗心此时跳动的混乱,她不敢断定他是不是动了情。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看到他不好意思的闭上眼,她说道:“你若是闭上眼,我会再吻下去。” 看到小伙计立刻睁开双眼,缈雪心冷了下来。她坐在他的身旁,叹了一口气。 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不会死的。” 小伙计爽朗的笑道:“借你吉言。” 缈雪抬起头满目疑惑的看着他,她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过了一会儿缈雪就回去了,在路上碰到了少呈。少呈看到她眼眶微红,一看就像是哭过的。 他伸出胳膊将她拦住,问道:“你怎么了?” 失魂落魄的缈雪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是少呈后,急忙的抓住他的胳膊,一五一十将这件事告诉了少呈。少呈听了后,摇了摇头,略显失落对她说道:“我听管事的说了,你喜欢他。他害怕你会来找我编出这种故事,所以提前告诉了我。可是我想着你不回编出这种无聊的故事,可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 “什么?”缈雪听到管事二字,眼里冒出了火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在他生病的时候,小伙计给他熬过一碗姜汤,这件事虽然小,可是小伙计那么善良! 她心情失落了起来,少呈是不可能帮自己的了。 那谁又能来帮自己呢?她不想让他去死,他不应该死。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拜托他,他也不会受人诬陷。 “少呈,你信那个管事的都不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小伙计?”少呈情绪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力气竟然那么重,都快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了。 缈雪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痛感,可是少呈不肯帮自己,也不肯相信自己。她心中很气,她抬起头来,对他说道:“我这一生深陷苦海,是他把我捞出来的。他在我最饿的时候,给我鸭腿吃。” “他只能给你鸡腿,我可以给你整个灵城,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整个灵城就是你的了。”少呈心中窃喜起来,她对他原来只是一时的感动,那个小伙计又怎么能比得过家财万贯的自己呢。他刚才说的这些话足以感动了缈雪了吧?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缈雪没有理会,只是目光犹如寒光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我嫁给你,你会不会相信我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救出小伙计?” 少呈犹豫了起来,如果那个小伙计还活着,按照缈雪的性子肯定会跟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伙计走,然而自己成了一个傻瓜,恐怕自己只会助了别人的姻缘! 不过暂时先答应下来,接着找人把那个小伙计干掉就行了。 “我当然可以相信你。” “我不信,我对你很失望!”缈雪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没想到他这个人竟然这般阴险。她是看错人了,竟然会向他求情,并且把事实告诉他。 说着,她甩开他的手,走向别竹阁。 谁也救不出小伙计,谁也救不出!她不能害了小伙计,该死的人是自己!自己那么邪恶,小伙计那么善良! 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她渐渐的睡着了。在梦中她梦到她亲吻着小伙计的嘴唇,看着小伙计那张温柔的脸,和他那一双温柔的眼。她双手抚摸起来,指尖瞄着他的眉眼。 醒来的时候,她抹了一把眼泪。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即将破了天边的黎日。她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她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就算不行也要拼命一搏! 她拿出一把刀,慢慢的走进关押小伙计的房间内。小伙计一夜未眠,看到缈雪又来了这里,当场不开心起来。 “你干嘛又来了,快回去!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管我干什么?” “这件事我有责任,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而且,我把他杀了。” 小伙计愣住了,呆坐在原地,看着她拿着钥匙将自己锁全部打开。她拉着自己起来,扶着自己走了出去,看到外面来了一行人。他终于晃过来神,一把推开缈雪。 “我利用你完了,你可以滚了。”小伙计脸上露出奸邪的笑容,眼内尽是嘲讽。缈雪坐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啊?”缈雪苦笑着看着她。 小伙计将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解了下来,那些人看倒小伙计脱衣服的时候,一些人带着嘲讽的表情。当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脱完,最后将自己坦然,看着那些人震惊的眼神,她笑了,对那些人说道:“我是女人,呵呵,我干嘛要偷女人的衣服?” 缈雪盯着她的身子,忽然笑了起来。 小伙计又朝着她说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你干嘛喜欢我?你又干嘛要陷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8章 少呈四 “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吗?”缈雪脸色苍白,唇瓣微微发颤,口中吐出这句话后。她迎着小伙计讽刺的目光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身子将落在地上的衣服全部捡了起来。一件又一件的给她披上,虽然泪水模糊了视线,衣服有几处穿不对的地方。可是她坚持着,给她穿上了衣服。 给她穿上衣服后,缈雪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复起来。转过身面对大家,娓娓说道:“我第一次来到后院里砍柴,虽然苦了一些,但是我很开心。本来日子过得也就那样,我也不求上天能多爱惜我。直到有一日我砍完柴后,来到厨房内,里面的饭菜都没了。然后我听见隔壁传来水声,我当时饿晕了,稀里糊涂的闯了进去。碰见小伙计在洗澡,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女的了。” “后来,我特意跟你凑近乎。我本来觉得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和你在一起会很快乐。但是,我不知道我爱上了一个女人。”缈雪说着说着嗓音越来越沙哑起来,最后她捂面痛哭起来。周围的人对她投来厌恶的眼神,也有同情的眼神。少呈纠结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拽住小伙计的衣角,她此时哭成了一个泪人,嗓音沙哑不谈而且她抽泣着快要晕厥过去,小伙计模模糊糊听出来她说的一句话:“别离开我!” 少呈呆滞在原地,看着缈雪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那个自己明明喜欢的人,为什么会当着自己面对另一个女人说那样的话?自己有钱有势全城都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比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他心中气急,走到缈雪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却发现她晕厥了过去,吓得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临走之前瞪了一眼小伙计。 “答应我的话,离开这里。” “可是。”小伙计看着他怀中的缈雪,心里像被挖了一样。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如何能给缈雪稳定的生活?这一场戏演到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缈雪醒来以后,疯了一样的去找小伙计。少呈抱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可是看着她这般模样,他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缈雪如今还小,以后会爱上自己的。会给自己生孩子,会生很多的。 过了很久,缈雪精神好了一点儿,只是不能再提小伙计。少呈一直陪着她,关怀着她,宽容着她。 又过了一年,缈雪渐渐脱去以前的稚嫩,但是眉目之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忧愁。她开始绣花,开始读书,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在外人看来,缈雪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变得成熟了起来。缈雪变得也漂亮起来,本来寡淡的五官如今变得玲珑起来,五官分明。 所有人看到缈雪,总是要脱口而出,一句少奶奶。但是大家都知道少呈一直不肯求婚,所以都只能叫她为缈雪姑娘。 终有一日,缈雪答应嫁给少呈。那一日她穿着血红的嫁衣,走到了后院里,她徒手从花园里挖出一具女尸。尸骨已被腐蚀干净,只留下白森森的白骨。她神色疲惫的抱起一堆白骨,从后院里走出。路过的女婢看到她怀中的尸骨,一个个吓得失魂落魄。只有一个人看到那一堆白骨,坐在地上痛哭着。 她的哭声将缈雪吸引过去,缈雪看着她,问道:“你不怕我吗?” 婢女摇了摇头,看着她怀中的白骨,说道:“小伙计真可怜,死在了这里。”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缈雪抱紧怀中的白骨,声音颤抖起来。美人泪一滴又一滴的浸湿了白骨,那白色变得不再阴森,而渐渐温柔起来。 婢女想了想,还是将事实告诉了缈雪。 少呈是故意将秋装没发给缈雪的,然后有一天他找到了那个小伙计,因为他看到缈雪与她很交好的模样。他告诉她,只要你将这件事办成后,我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钱,出去游荡江湖任你玩。 小伙计当时答应下来并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看到管事的,整日里欺负缈雪。她在管事的生病后,专门给他熬了一碗姜汤,里面放了一些蛊毒。可是看到少呈如此的喜欢缈雪,她决定牺牲自己也要将缈雪托付给他。 一切都顺利进行,自己被陷害。可是那一日看到缈雪进来,她很是想她。当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她情不自禁的笑了。那一吻,那一闭眼,都不是巧合。如果自己不闭眼,她又怎么能吻上自己?可是一想到少呈少爷,她不敢看缈雪的眼睛,她不敢让缈雪看到自己喜欢她。 在缈雪离开以后,少呈过来找过小伙计。他已经知道了缈竟然爱上了一个女人,他对她说道:“还要请你让她看清楚你是女人,她会断了与你的孽缘,我和缈雪才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没想到缈雪早就知道了自己是女人,并且还一直爱着自己。她强忍着泪意和痛意,强行将缈雪幻想成为那个杀了自己全家的混蛋。终于,她骗过了缈雪。 可是没想到少呈竟不放过小伙计,将她杀害后埋在了这里。 听完整个事件,缈雪双眼放空的看着怀中的白骨。 原来你和我是相爱的,我,我不是自作多情! “那日的信,也是你送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缈雪感激的看着她,若不是她那日送的信,自己恐怕不知道小伙计已经死了。 而那个婢女还没有说完话,只见她的胸前绽放出一朵血红的花,缈雪盯着她被吓愣住了。 缈雪被吓到了,她抱着白骨想要逃跑。她知道少呈追了过来,他要杀了自己,就像杀掉小伙计和那个姑娘一样!她跑啊跑,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可是身后那人一直追着自己,她害怕被那个人追上。在她的眼里,少呈已经是最可怕的存在了。但是她跑到了护城河处,走投无路了,她将身上的嫁衣脱了下来包住白骨。将白骨搂在怀中,说道:“我要去跟你道个歉,我不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少呈赶了过来,只看到四周无人。他怀疑缈雪包着白骨跳河自尽了,腿脚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缈雪,你傻不傻?为了她,又何必这样做呢?”他对着河面痛哭道。 听完整个故事的瓷梵,冷着一张脸,她不愿意帮他。不知道他要用琉璃镜做什么,难道还是执迷不悟吗? 少呈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这些年来我反省了很多遍,这一切我从开始就做错了,我毁掉的不单单是缈雪,我还害了小伙计。” “苏安然小伙计是自杀的,后来我送了一封信给缈雪。但是我不知道她那个时候精神崩溃,失手将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女人好像告诉了她我做过的一些事,但是我是听别人说,她杀掉了那个女人。” 这可真是一个悲剧,无辜的人被杀害,罪魁祸首留在人家。瓷梵居高临下般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要用琉璃镜做什么?” “听说自杀的人不能投胎,而那琉璃镜可以挽救,我希望将她们二人送回轮回之中。” 她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他为了琉璃镜大费干戈,只是为了送自杀的人去轮回。看来他是真的想通了吗? “好,我答应你。” 瓷梵答应了这件事,并且顺利的完成了。她将结果告诉了少呈,少呈很开心,告诉瓷梵琉璃镜他不要了。若是她想要这琉璃镜,就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瓷梵只是为了找琉璃镜寻何周周,其他的她都没有什么意思。她如今有了何周周,再也不用睹镜思人了。 可是天色已晚,若是再用琉璃镜,也只能等到天亮以后使用。 半夜里,瓷梵躺在床上,她情不自禁的看向窗外的明月。脑中一直在想少呈的故事,一切都是天意而为。希望缈雪和那个小伙计下一辈子,也能做一对情侣,要不然受尽天下人祝福,要不然唾弃天下人嘴毒! 睡梦里,她又一次梦见了周周。周周的模样不是宋周周,不是前世,而是现在的模样。那个长相虽然不比前世,但是挺讨巧挺机灵。周周,好想你。 天色刚亮,素霜便过来敲瓷梵的门。瓷梵打开门以后,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我要用琉璃镜一用,我有急事!”素霜推开门便走了进去,环视一周后,转过身问道:“琉璃镜呢?在哪里?” 看到她这样冒失,她很是少见,她又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我真的有急用,我好怕,我好怕!”她抱住头慢慢的蹲下身子,好像很害怕一件东西似的,又很痛苦。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忽然想起来昨天她一直盯着少呈的玉佩看,恐怕真的有事。 她走到了床边,翻开枕边的盒子,却发现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昨天晚上就寝前,她还亲自的看了下,那个时候琉璃镜还在里面呢!怎么这个时候却又不见了呢? “不见了!”瓷梵脸色一白,她跌坐在床榻边上。神色复杂的看向素霜,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好像找到我姐姐了!那个玉佩是我母亲的,我不会记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虐不虐? 第19章 在此别过 风雪依旧在房外怒号着,像是上天在怒骂着谁。只看到天机阁一处偏僻的后院里,梅花开得正盛,它们围着一间木屋。 过了很久,屋内的传来一声叹息。屋里有些暗,却没有人点灯。不过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腰肢纤细,像那春日的柳树。从何周周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那个人将床上人的手握在手中,放在脸边想要暖和她的身躯。可是床上人没有动静,不知是生还是死。 过了许久,那个人开口说道:“你都睡了这么久,累不累?” 床上那人生死不明,何周周想走上前去,可是没想到面前竟然有一面墙。听到那人说话后,她觉得耳熟极了,仔细想了一下上一次梦到的场景。这个女子应该是玉妧吧? 玉妧看了一眼何周周站着地方,然后慢慢走过去,穿过何周周的身子。走到她身后,打开了窗户。外面的雪随着风一拥而进,刺冷的雪花犹如刀片一样刮在她的脸上。她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转过身反手关上窗户。走到八仙桌旁,双手摸索着,摸到了躺在一边的全金打造的纸煤。 她打开纸煤的盖子,放在唇边吹燃,然后借着火光找到油灯并点上。 “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我本是该死的,却在你昏倒之时醒了过来。这件事说起来蹊跷,我也不敢断言是不是我,我害了你娘亲。”她终于说不下去了,开始哭了起来。 在自己醒来以后,那些人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一样。她慌乱之下找到了这里,竟然发现有一个人躺在这里。她吓了一跳,装着胆子掀开被子后,发现那个人是宋周周。 “你在这里躺了三天了,别睡了,好不好?” 点燃莲花杏油灯后,屋内亮了起来。她手执着灯走到床边,放在一旁的板凳上。 床上那人动了动手指头,她心惊了起来。连忙双手开始推搡着宋周周的身子,唤道:“周周,你醒醒。” 宋周周慢慢的张开嘴,吐出二字。可是声音太弱,她没听到。她听清楚的时候,原来她说的是我渴。 想来也是,躺在床上滴水未进,就算人可以不吃饭,但是不可以不喝水。 玉妧立马起身走到八仙桌边,倒了一杯水后,走了过来。扶起来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把水杯递到她的唇边,让她慢慢饮下水。喝完一杯后,宋周周终于有了力气睁开双眸。她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抬头看了看玉妧的脸。 “你活着就好。”宋周周苦笑道。 听到这句话后,玉妧将她身子扶直,让她靠在墙边。 “我去给你再倒一杯。” 玉妧拿起水杯走到桌边,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来。她要如何告诉宋周周,她的娘亲不知去了何处,那些长老们也查不出阁主的星宿。如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阁主已经陨落。 可是再,宋周周喝完这杯水后,她问道:“母亲本来说不救你,可是你这不是好好的。呵呵,你看看我,我如今在这种地方躺着。母亲怕是在生我的气,你把那壶茶水给我端来,我要喝完。喝完后,去找母亲。” 玉妧正要开口说话,但是看着宋周周眼中的喜悦,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周周,在你晕倒后,我便醒了。” 她当然知道啊,她这不是看到了吗? “噗,我当然知道,快些将水壶给我拿来,我好渴。”宋周周笑着说道,分外没有发现玉妧脸上的难堪。玉妧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毕竟也许,和自己有关。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自己本来是死了,可是突然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醒来后什么事都没有了。反而宋周周的母亲天机阁的阁主,恐怕是陨落了。周围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不是她一个人是这样想的。 如果阁主是真的因为自己而死,那宋周周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离开自己。怪罪自己? “你别去了,阁主她不见了。”玉妧叹了一口气,将水壶放到她的手中。 宋周周楞了一下,她双手握紧水壶的把柄。 “你别骗我。” 还是把真相告诉她为好,反正他终是要知道一切的。 “阁主在我醒来之前,在你晕倒的那一晚上,失踪的。” “我觉得,是我害了阁主。为什么事情会那么巧,我本来死了啊!” 宋周周不说话,只是双眼无神的盯着自己的手。玉妧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她的手,苍白干燥的手青筋暴起,她怕她再说下去,宋周周会把那茶壶弄坏。 “说下去!”宋周周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毫无神色,说完这句话后。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 “天机阁的长老们纷纷猜测,阁主是遭遇了不测,我怕真的是因为我。” 玉妧说到这里,扭头看到宋周周,她哭了起来。 脸上忽然爬上来一双手,为自己擦去眼泪,她睁开眼睛看到宋周周双眼泛着泪光。 “不,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逼着母亲来救你,母亲就不会突然消失。等我养好身体,我把你送到宫中,我就去找母亲了。” “把我送到宫中?你知道我是谁?”玉妧问道。 宋周周便将母亲消失前,告诉自己的事全部告诉了玉妧,并说道:“你以后要嫁人的,别想这件事了。开心点儿。” “我才不想嫁人,那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宋周周温柔的擦去她的泪水,听到她说这句话后,皱起来眉头,“你和他慢慢接触,终会有感情的。” “我,我。”玉妧此时很想把自己心中的话说给宋周周听,但是一看到她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含着一丝怨恨。她那颗心冷了下来,该说的话含在了口中,她的嘴巴被封住,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等到宋周周养好身体后,她立刻起身和宋连周一起送走自己。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马车外,没有一个人来送自己。 宋周周和宋连周一辆马车,她独自坐一辆马车。她坐在马车中,听着车轮转动的声音。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宋周周叫醒。 “到了哪里了?”她抬手揉了揉睡的迷糊的眼睛,看到宋周周看着自己,她脸红了起来。 宋周周看到她醒了之后,对她说道:“玉妧,我们就此别离吧。” “嗯?” “宫中的人已经来了,他们都在等你,公主殿下。”宋周周看着她,略带些嘲讽的。 她的那颗心冷了又冷,对着宋周周点了点头后,将手放在她手中。让她将自己扶下马车,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她看到外面都是穿着高贵的人。 “公主殿下恭候多时了,皇上在宫中想极了你。” 玉妧冷着一张脸,看着那个公公对着她说了很多话,她都没有听进。只是自己觉得很是可笑。那个父王真的是想极了自己,还是想急了把自己嫁出去?为了国家嫁出去,应该会让他开心吧? 她走下马车,朝着那边的队伍走去,走到了那个公公的身边。公公很开心,让宫女将自己扶了上马车后。他走向宋连周,他们几人说了几句后,两队的马车便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她和她离得越来越远,那颗心又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那一个夜晚,她没有勇气告诉她,她爱着她。自己是一个懦夫而已,没什么值得自己可怜自己。 过了一个月,才到了京城。那一日大街上的车队踏遍城中的每一寸土地似的,所有的人民围在道路两侧,探出头想一睹公主的风采。只可惜公主躲在马车里,他们怎么能看到? 父皇看到自己回来,玉妧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一丝的情感。她吐出父皇二字,帝王吩咐自己身边的婢女下去,将自己打扮好了再到大堂上去。那里摆着迎接公主的洗尘宴,务必要打扮的精巧。 “公主,你看,那个坐在丞相身边的墨蓝色衣袍公子,就是将来的驸马爷。” 她朝着那个宫女指着的看着,那个公子容貌生得俊俏,朝堂中年龄相仿的几位,恐怕都没有他容貌英俊。但是她的目光却移到他身边的一位黄衫女子身上,那女子容貌俏丽,眉眼之间有着一股英气。她感受到玉妧的目光,朝着玉妧看着,眼神不卑不亢。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玉妧便回了一礼。 宴会过后,父皇将自己留下,和那丞相,丞相之子与黄衫女子一起留在了大堂中。 也许是熬夜批改奏折的缘故,眼眶处阴沉的很。看到自己曾今宠爱的妃子生下的女儿,他朝着她伸出手。 玉妧犹豫了一会儿,便将手放在他宽大的手掌中。 被他拉了上去,拉到他的身边。父皇对那个俊俏的少年说道:“你俩自小便有婚约,如今各自成年,你们俩还没见过对方吧。” 那公子哥正要作揖,便被父皇阻止了,父皇一脸慈爱的看着他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理会这种礼拜。” 那公子哥便直接对皇上说道:“公主自小便生在远处,怕是对这宫中的一切不熟悉。若依自小生在宫中,若是公主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若依可以代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沉着了,都评论一下嘛···· 第20章 醋熘白菜 醒来之后,何周周身上冷极了。她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竟然发现自己还在后花园内。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后,发现了庭院的门开了。 玉妧走了进来,身边陪着一名婢女,她看不见眼前的路,只能让婢女领着自己走了过来。那婢女看到了何周周,正要开口说话,何周周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样子。 她走了过去,让婢女让到一旁,她亲自扶着玉妧。 “周周,你怎么过来了?”玉妧闻到身边人的气味不是自己的婢女,而且那个人身上有着自己亲自调制的香料。她只调过一种香,就是给何周周的香。 对于玉妧认出了自己,何周周略带点惊讶,她伸出手方才玉妧的面前挥了挥。玉妧笑着将她手握在手中,说道:“我早就习惯了看不见所有东西,所以我就对每个人身上的气味很敏感。” “好吧,我还以为你能看见呢。”何周周耸了耸肩,扶着她走到了那株梅花树旁。 玉妧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头对何周周说道:“这梅花是我从天机阁挖来的,这里虽然比不上天机阁滋润万物的灵气。但是经过我一番悉心打料,长得也不是很差吧?” 听到玉妧一说,何周周才发现,这个梅花确实像极了天机阁内的那几颗。虽然这世间梅花繁多,但是天机阁内的几颗梅花树,梅花花瓣比别的地方总是多了一瓣。 忽然想到梦中宋周周与玉妧的感情,她不知道当时宋周周有没有喜欢上玉妧,但是玉妧是真的很喜欢宋周周。 又或者,瓷梵也喜欢着宋周周。虽然宋周周是自己的前世,但还是觉得她与自己毫无关系。 “确实不错,看得出你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从天机阁将梅花运到这里,有点儿不太可能吧?”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运来梅花,不仅仅是要花费一番功夫,更重要的是,树木会很容易枯萎。不过她没有在这里随意的走动过,这里到底离天机阁有多远,她是不知道的。 那个婢女看到又下起来雪,她走了过去,打断两人的谈话,说道:“公主,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玉妧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哪个婢女的手心中。她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跟何周周打一声招呼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玉妧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没有见到瓷梵,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若是瓷梵真的爱着的是宋周周,自己对她来说,是宋周周的代替品。她的心里终究是有一些不好受的。 “若是你爱的是我,你前世与宋周周的姻缘我便不再提起。若是你爱的是宋周周,把我当做是替代品,我不会原谅你的。”何周周看着眼前的梅花,像是看着瓷梵的脸,说着。 看着下了雪,何周周便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桌上早已摆满了饭菜。全部都是肉食,按理来说,肉食是自己最爱吃的。但是一想到宋周周也喜欢吃肉,她心里不舒服起来。 命人将桌上的佳肴搬走之后,她肚子忽然响了起来。她撇了一下嘴角,双手摸着自己的瘪瘪的肚子,“算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可是到了厨房内,却看到没有什么好吃的。厨娘在一旁吃着一碗不知什么名字的菜,香味飘进何周周的鼻中。她咽了一口口水,凑了过去,不好意思的问道:“厨娘,你在吃什么啊?” “醋熘白菜,姑娘你要吃吗?” 何周周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厨娘知道她不好意思,便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去开火给她炒一碗菜。 白菜很好熟,洗干净,烧开油后,便直接倒了进去翻滚几下。然后放进去几许蒜末,花椒,辣椒,最后洒在上面一些醋,便可以装盘了。不过要记得把握住油温,是很重要的。万一油太热,会炒糊的。 就这样,何周周捧着那一碗菜,就着一个馒头便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太饿了,吃相有点不太好看。而且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吃的那些肉都比不上这一碗醋熘白菜美味。 吃完后,何周周心满意足的走了回去。在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个人是若若。她走过去想跟她打一声招呼,却发现若若左右观看,有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似的快步走着。何周周不是那么无聊,她没有想过去跟踪人家。万一若若是拉肚子了怎么办?跟着她一起去上个厕所吗? 她直接回了房间,推开门后,看到一个婢女给自己香炉内添上些香料。看到自己回来后,走上前行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何周周身上有些不舒服,刚吃完饭有些困了,便走到床边,坐下。 “这么早就睡,而且我今天一直在睡觉,能睡的着吗?”何周周虽然一边抱怨着,但还是乖乖的抬起脚,脱下了棉靴。将被子放好后,躺了进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她立在门边手指将门框戳了一个洞,她通过那个洞里可以看到何周周躺在床上。接着她蹑手蹑脚的进去,走到香炉旁,将里面的香料给倒掉了。 “咦,为什么会睡不着了。”刚刚进入梦乡的何周周忽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坐了起来,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她打了一个冷禅,扭头后看到窗户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这时正朝着屋内灌送着冷风。 何周周有一些生气,便披上衣衫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回来后,她躺在床上挺尸,翻过来覆过去,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唉,算了!”何周周坐了起来,还是睡不着,便起身床上衣服后走了出去。看到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她又退了回去。进屋内,找了一盏长信灯可是手执着手柄的那种。雪已经不下了,风也小了起来。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雪地里走着,周围安静的很。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吓得她差一点摔了手中的灯笼。 “来这里这么久,我还没有到处转悠过。” 她嘴里嘀嘀咕咕的,走着走着,她精神越来越差。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吓得她放下手中灯笼,转身就跑。一路跑回了房中,她关上了门,扑上了床。将被子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后,她那颗心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早就听说过,有女人的地方,必定有冤魂。自己是作死半夜的游园,恐怕是碰上了某个红颜薄命的女子吧。 这一晚上,她都没有阖上眼。一直等到屋内慢慢的亮了起来,屋外传来婢女扫地的声音,她才敢走下地。 推开门,看到外面有两个婢女。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说着悄悄话,何周周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昨天看到了一个女鬼,吓死我了。” 那个人说着,然后双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自己还没有从惊吓中出来似的。另一个人表示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碰上过什么女鬼。,所以她对于那个女人的话,表示不信任。 何周周走了过去,听到她们二人的谈话后,她说道:“她说的是真的,我昨天晚上也碰到了!” 那个婢女看到何周周说自己也碰到了,立马神秘兮兮的凑过去问道:“是不是很吓人!” “恩恩!” “我跟你讲,我昨天晚上起床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一丝光亮。接着我看到一个披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手执一盏灯笼走着。我怕,我看到的那个就是鬼!” 那个还真不是鬼,那个人好像是自己。不过听着那个女子的声音,她觉得耳熟极了,咦!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大声尖叫的女子吗! 原来她们二人根本没有碰到什么鬼,而是对方大惊小怪。 “万一,那个人是来游园呢?”何周周略作尴尬的问道。 那个婢女扭过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谁半夜起来出来游园。如果有,那人多半也是个傻子!” 傻子! 何周周有一些生气,可是自己不能说那个“鬼”是自己。算了,这件事过去算了。 今日又走到厨房内,要了一碗醋熘白菜,就着一个馒头吃了起来。她越来越觉得,这个醋熘白菜真的比那些肉食好吃的多了。 厨娘看到她吃得这么开心,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厨娘,以后每天都给我来一碗醋熘白菜吧!”何周周吃完后,主动将碗给洗了。然后走到厨娘的身边,说道:“您做的醋熘白菜比肉还好吃,我害怕我这一生都离不开这醋熘白菜了!” 厨娘看着她笑的灿烂的脸,她点了点头,笑道:“你觉得好吃就行了,每天我给你做一份也不啥小事。” 远处有一个人看着这里,何周周正好背对着那个人,然而厨娘可以看到。厨娘对那个人点了点头,又满脸慈祥的和何周周聊着家长里短。 那个人看到她们二人如此和谐,她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醋熘白菜,嗯,小时候最爱吃的。 第21章 少呈之死 “到底因为什么事?你为何这般着急,告诉我,好吗?”瓷梵看着素霜卧在床上沉默不语,心中有一些心疼。虽然与她交情不深,将她带在身边也全是因为周周,但是看到她如今这般消沉。她还是忍不住的有一些心疼。 素霜趴在床上,微微睁开双眸,一行清泪未干,又落下一行。她自从知道琉璃镜不见以后,回到房中成了这幅模样。 她这样始终不是个办法,瓷梵心想道。偷取琉璃镜的人怕是武功在于自己之上,这世间武功比自己高强之人少之又少,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找他会知道结果。 当她推开少呈的门时,发现里面安静的有些不寻常,连人平常的呼吸声都没有。瓷梵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慢慢地走了进去。 她看到少呈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血痕。瓷梵走了过去,摸向他的脖颈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瓷梵皱起了眉头,眼里封上了一层霜。少呈的死和琉璃镜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正要离开这里的时候,瞧见少呈腰间的玉佩,想到素霜好像认识这个玉佩,所以便摘了下来放进怀里。离开这里前去寻找普霖长老,也许他会知道一些事情。 普霖长老手里握着那玉佩,端详了片刻,抬起头来满眼疑惑的看着瓷梵,问道:“那人偷走琉璃镜后,并且杀了少呈公子。按理来说,只是为了偷走琉璃镜,根本犯不着杀人呀。你确定,那个人只是为了偷琉璃镜?” “我觉得这件事也许和素霜也有关系,只是素霜不肯说,我也没办法了。”瓷梵微微闭上双眸,靠在太师椅上休息一会儿。自己时日不多了,她只想着能让周周陪陪自己就足够了。可是周周被人掳走,而且那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有那琉璃镜,可是在这个时候,琉璃镜消失了。 等了一百年,好不容易等到周周回来,她不能再失去她。如果此生再失去,也就没有下辈子了。她与那画中仙的约定的时间越来越靠近,能见到周周的日子也少之甚少。若是连周周最后一眼都看不到,她会死不瞑目的。 普霖将手中的玉佩还给了瓷梵,停了半响,等到窗外飞进来一只白鸽。他伸出手让白鸽停到自己手上,将手放到耳边,那鸟非同寻常。晓是知普霖意,便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着话。 他们一人一鸟在哪里,瓷梵不觉得惊讶,以前她便见过。而且能与鸟类通话,还是周周教的他。 他嗯了一声,抬手将鸟放飞。不过他脸色有点难看,走了过来对瓷梵说道:“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回去吧。” “我不知是何事我不能管,但且你把事告诉我,我自己分辨。”一双柔水情深的双眸,如今此中霜色越来越重,盯着眼前普霖有些难受。普霖惊讶的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 “你体内是怎么回事?”说着,他走上前想要查看她的脉搏。 瓷梵退后几步,闷声道:“一百年前的约定,如今也该去实现了。” 一百年前的约定... 普霖想了起来一百年前的那个约定,没想到会过的这么快。他抬眼打量起来瓷梵来,看着她身形比一百年前瘦了一圈,曾经玲珑曲线的身材,如今变得像极了病榻之人。不知那一张脸,是不是也变了模样? “摘下来,让我看看。”普霖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他忽然变得如此害怕。自从当上了这天机阁阁主,他从未怕过什么。可是听到瓷梵口中那一百年的约定,他忽然害怕起来。 看到普霖如此害怕,与他仙风道骨的模样相差甚远,瓷梵冰霜封锁的眉尖也微微融化一点儿。像极了当初刚来天机阁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温柔善良,容貌虽比不上宋周周。但是脸部线条的柔和,一双是喜是嗔的眉目。更有这世间独一无二妙丽嗓音,当时还是儿童的普霖天性未散,看到来了这样一位温柔的姐姐,便是喜欢的不得了。每日陪在瓷梵左右,一口一个姐姐。 如今他这般老了,看着依旧年轻的瓷梵,他喊不出姐姐二字。但是心中依然记得瓷梵的温柔,寒雪中唯一的火光。 “怎么会过得真快。”他眸中满是不舍,最后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瓷梵后,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归去。 “这种事出自我门内,你已经不是天机阁的人,轮不到你来管。”普霖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这里。临走之前听到房内一声低叹,他咬着牙离开了这里。 回到住处,看到素霜打包好一切行李。瓷梵走过去帮她,收拾完后,看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她也看着她,不知不觉打量起来她。 素霜生的好极了,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掺杂斑点,媚眼如丝带些娇嗔。嘴唇饱满且红润,微微一笑像极了仕女画中的佳人。 “你要去哪里?” 她愣了片刻,眼中越发的迷茫起来,接着看向瓷梵,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道:“对啊,我这是要去哪儿?” 她这个模样忽然触动了瓷梵的心弦,瓷梵心疼的握住的手,说道:“我们再留下,琉璃镜会找回来的。” 只见素霜贝齿咬着红唇,美目含着泪水,盈盈的看着瓷梵点了点头。接着她抱住了瓷梵,闷声哭了起来。 看着她哭的如此伤心,瓷梵抬起手开始拍着她的后背,口中安慰道:“我不知你心中苦楚何来,但是你要知道。你心中的苦而产生的负面只能,朝着那些伤害你的人。切记我的话,不要因为别人伤害了你,你就憋在心里。” “可是,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在哪儿。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怕,我好怕。”她身上忽而无力起来,将身子的重量全部靠在瓷梵身上。瓷梵不是平常柔弱女子,可以挡的住她给自己的压力。可是保持这个动作,真是让她有些羞愧。她扶着素霜的身子慢慢坐了下来。将她搂在怀中,慢慢的安慰着。 直到半夜里,月色渐渐深了起来,怀中的人不再哭闹。她低下头看着趴在她怀中的素霜,瓷梵微微皱起眉心,但是慢慢将她身子放平在床上。给她脱掉鞋袜后,盖上棉被后,便走了出去。 月色当好只是略有寒风呼啸,每当如此夜色之时,便思起周周。别说是在这里,在她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周周,你在哪里?”一行清泪顺在眼角流下,她连忙擦了擦,对自己呢喃道:“她不喜欢你哭。” 今夜如何也睡不着了,不如躺在屋檐下,喝着一盅清酒思着自己的恋人如何? 想着,她便出了门,去找当初在天机阁梅花树下,藏着的一坛酒。她将那坛酒挖出来后,冲洗了一下酒坛上的淤泥后,她竟然找不到倒酒的酒盅。 她讪笑道:“周周不在身边,我又何必装什么高雅之人?”说着,便将酒坛抱在怀,随着微风吹振自己的衣衫,衣衫翻动声在空寂的夜月中,声音格外响耳。 所幸当初吃了很多苦头,也没有放弃学习这轻功。但是自己也没有遇到武功比自己高的人,可却用这轻功做这种事倒也方便。 她侧身躺在瓦石上,一手撑着自己的头,另一手抓住酒坛口。猛的灌了一口凉酒,一股凉爽之气在口中蔓延,少了几分辛辣。抬头看着夜色朦胧,低头猛吞一口烈酒。一向温柔的瓷梵变得如此豪爽,动作上的豪爽,也带着看到她眉目之间的柔和,也变得有了一股英气。 她本来是活死人,理应是喝不醉的,可是如今她双眼烟雨雾霭,坐了起来抱着酒坛,咬着牙不让自己苦出声来。她没醉,只是心累了。 “周周,周周。”她半眯着眼,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好像周周在她的面前,她可以抱着她,吻着她。 忽然院子里的门开了,她连忙躲到房檐的暗处,盯着门口那个黑衣人进来。只是瞧着那黑衣人好生眼熟,但如今脑子中乱成一滩,根本记不起来。 那黑衣人闪身闯进了自己的房中,过了一会儿便马上出来,他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扫到瓷梵藏身那处时,她又低下了头,将身子藏在死角。 过了一会儿,另一扇门开了,看到他走进了素霜的房中。瓷梵立刻飞身下去,快步走进房中。黑衣人忽然看到瓷梵站在他的身后,被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将剑挡在胸口处。脸被黑布蒙着,露出一双剑目来。 看到他那双眼睛,瓷梵立马知道他是谁。 “何能,你是想杀人灭口吗?”猜到是何能后,脑中立马想到今日里,普霖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原来他是在护着他! 那黑衣人摘下黑布,一张剑眉星目,眉目间盖不住的英气的脸露了出来。 “将玉佩交出来,我便给你琉璃镜!”何能此时好像很是愤怒,像是瓷梵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一样。 瓷梵听到他的话,便摇了摇头,她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素霜。又将目光移到何能身上,她知道这个人杀掉了少呈,并偷走了琉璃镜。但是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毕竟是周周的师兄,她不敢动他。 作者有话要说: 需要催更小天使来暖暖我的心~ 另外,再加小剧场。 感情线路 瓷梵——何周周 官方cp 瓷梵好久没有见到何周周,却在这里抱着其他女子,啧啧啧。 第22章 别有素霜一 “你是周周的师兄,若我动了你,周周会气我。你如实告诉我,你究竟要干嘛?”瓷梵白净的额头上溢出了几滴汗,双手握成拳,指尖轻陷进掌心。一双盈盈水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黑衣人,晚间寒风吹起她身后的青丝。及腰的青丝像水蛇一般缠绕着瓷梵的身子,平添了几分凌厉。 偷走琉璃镜的那人武功在于自己之上,可是不知偷走琉璃镜的竟然是周周的师兄。她不敢轻举妄动,一是因为她觉得面前之人很是奇怪,他气压很低。一般比自己武功低的气压都很低,但也不排除何能在压制自己的气压。 二是因为,周周在等何能带她回来。自己一百年前的约定就要到了,那时必定需要何能带周周离开自己身边。 “把玉佩给我,还有,不要阻止我杀掉这女子。”何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人。 那人背对着自己和瓷梵,侧身躺在床上。也许是有些害怕,双肩微微发颤。原来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 “你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夺取她的性命?何能,你究竟是什么人?”瓷梵一直在盯着何能,只是越看越奇怪,何能并不像比自己武功高的人,“若是你能赢我,我便一切都从你!” 何能身形未退,便被一条绯色绸缎直击面门。他抬起手中的长剑向着绸带砍去,却被绸带缠住了剑身。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接而转成愤怒,“你这是作甚?” 看到他如此惊慌,瓷梵收起绯色绸缎入了袖口,心中已经知了几分。 琉璃镜定然不是他偷得,自己轻而易举便可将他击败。只是那偷窃琉璃镜之人,如今是否在此,若是在这里趁着她不备,偷袭她,那就糟了。 “给还是不给?” 回答瓷梵的是一把长剑,不过瓷梵不怕,随即用绸缎给拦截下来。 何能看到自己的长剑被绸缎缠绕住,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他将长剑猛然一拽,将毫无防备的瓷梵拉到自己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件反光的圆盘物,对着瓷梵面门照去。顿时阴暗的屋内被镜中的光给笼罩住。在瓷梵尖悦的叫声中,光芒越来越弱。忽然一道黑影闪到瓷梵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瓷梵想要甩开她的手,结果想到了什么,拉住她一起进入了琉璃镜里面。看到她们二人进去后,何能将琉璃镜收了起来。 “挺聪明的。” “....”只见何能神色黯然,转过身将手中的琉璃镜交给他,说道:“只是为了周周,你何必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男人渐渐走近月光照耀的地方,月光慢慢的爬上他的玄蛇服,再爬上他有些苍白的脸上。眉目之间病气依在,让泼墨般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周周是要代替我的,代替普霖的。她若是经历不起这一切,怎能担起重任?”宋连周今夜话多了起来,晓是因为心情好。他将琉璃镜放进衣袖内,挥袖离去。 身后的何能正要离去,刚走一步,不巧被一硬物硌到脚心。他移开脚,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玉佩。应该是瓷梵掉下的那个。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素霜此时是一副儿童模样,扎着两条小辫子,身上穿着粗布素衣。一张小脸紧张兮兮的,时不时的扭头往后看。 原本绿茵茵的大草原上,如今一眼望去满是荒草萋萋。如今狂风肆虐,像一只贪婪的怪物,正要吞噬着小素霜。 瓷梵醒来时,先是看了一眼四周,在心里想了想从未来过这里,想必这里肯定不是自己的回忆。进入琉璃镜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素霜。 耳边忽然传来女童刺耳尖叫声,她心中一紧,不知是谁在尖叫。她连忙起身朝着那声音处跑去,到处都是枯草荆棘。只是她一路跑到那里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毫发无伤。 那女童又叫了一声,瓷梵抬眼看去。一个身着粗布素衣的女童趴在地上,她哭丧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狼群。她的胳膊上缺了一条袖子,怕是在逃跑的途中,陪荆棘上的刺给划掉了。 不过瓷梵定睛看着的那人并不是女童,而是站在女童面前张开双臂要保护她的素霜。素霜不禁面色惨白,而且鬓角都被汗水给浸湿。 “素霜,你过来。”瓷梵快步走过去,要去拉素霜。可是素霜不领情,反而推开瓷梵,她的目光不敢移开面前的狼群半步。 看到她这个模样,瓷梵叹了一口气,好生劝道:“我们只是这个梦境的过客,一切的事我们只能看着。”不过她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又加了一句安慰道:“你好好想想,当年,是不是有人救了自己?” 听到瓷梵说的最后一句,素霜渐渐冷静下来,扭头看向瓷梵。她在脑中回想了一阵,可是当时惊吓过度,大部分的事都记不清了。 在她正要开口说话时,远处传来混乱的马蹄声。 因为马蹄声离这里越来越近,那几只狼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在狼群首领的带领下,奔向了山坡远处。 瓷梵和素霜松了一口气,一起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女童。女童像是被吓傻了,瞳仁放大双眼空洞且无神。等到那些马群赶了过来,一个带头的男人看到这个女童,抬起手命令身后的马群停了下来。 他从马背上下来后,走到女童面前,蹲下身子来用粗糙的手心擦去女童额上的汗水。看到她瞳孔渐渐恢复光彩,抬起脸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那个男人。 “女娃,你娘亲呢?” “我,我不知道,我。”她睁着一双大眼,眼里啪嗒啪嗒的落下的几滴硕大的泪水。只是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看,泪汪汪的看着惹人心疼。 身后那几个人也下了马,走过去看了一眼女童后,又看了一眼四周。 一个满身腱子肉,脸大如盆,眼睛却眯成一条缝的男人,看到这里只有女童一人。当时抬起手挠了挠头,嘴里骂着一些问候祖宗的脏话,朝着这个带头的男人走过去,说道:“我看那女人丢下这累赘便跑了,那钱也要不回来了!” 那男人听了他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站起身来领着女童的衣襟走到马前。一甩手将她甩上马背后,他也踩着马镫上了马。女童好像很怕他,上了马后不敢说话。 看着那几个人离自己二人越来越远,素霜忽然很是着急,下意识的抓住瓷梵的衣角,紧皱着眉头。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老汉赶马的声音。瓷梵和素霜两人相觑一眼后,瓷梵带着素霜跳上了马车。忽然马车后面的杂草震了一下,老汉扭头看了看后面,后面很安静也没有看到什么人。他心中很是奇怪,但是急着赶路,倒是没有那么关注。 “瓷梵,我好怕,我当时与娘亲走散后,便到了那里!” “不怕,我们赶过去看看。”虽然帮不上任何忙,瓷梵想到这里后,心中很是内疚。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又带着素霜一起回到她最不愿意想起的那段回忆里。 对于琉璃镜的事,素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想找到琉璃镜,就是为了看看当时母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来到天机阁后,看到少呈身上的玉佩,那是母亲的玉佩。 不过她现在心中很烦,躺在马车上的杂草堆上,闭上双眼开始养着神。 瓷梵就不同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大草原上。好不容易靠着琉璃镜来到这里,为什么不多看看这里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自己也乏了起来,她向素霜靠了过去。还没有睡着,马车忽然停了。素霜和她都睁着一双朦胧的眼,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又看了一眼四周。她们还在这里,为什么停下马车?难道那个车夫根本就不是去城里的吗? “哎呦呦,晦气哟!”车夫停下马后,朝着那个躺在远处一动不动的女人走了过去。走过去才看到,那个女人身上的皮肉全部被啃食干净,样子可怕极了。车夫吓得跌坐在那里,正好摸到一个硬物。他低下头看了看,原来那硬物是一个玉佩。 “这?难道冥冥之中既有天意?”他自说自话将那玉佩收入怀中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扭头看了一眼女尸,吓的一阵哆嗦,跳上马后连忙赶路。 瓷梵和素霜看着这一幕,她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素霜那一张脸像是刷了粉底一样,白的骇人。 “你不要害怕。” 素霜眼睛看着那具女尸离自己二人越来越远,她摇了摇头,苦笑一阵后背对着瓷梵侧身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双肩微微发颤,瓷梵忽然想起来一些事。 她安慰不了她。 现在她连风景也看不下去了,草原上的风怪异的大,将她的衣衫全部吹乱。她心中很是苦恼,一手按住脸上的面纱,躺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瓷梵依然想着周周...... 第23章 别有素霜二 一觉醒来之后,眼前尽是外域的风景。喧闹的大街上女子个个用面纱遮掩着面貌,只露出一双深邃迷人的双眸。因是地域的事,这里的姑娘们身材曼妙多姿,发丝众多并且透着一层亮光。那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微微一眨,像是要把路过此地的陌路人的魂魄给吸了进去。 街边上一些贩卖样子怪异水果的小贩,因为要抵挡住头顶上艳艳太阳,便搭了一个棚子。手中拿着一把鸡毛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瓷梵坐起身抬起玉腕晃了晃身边人,她醒来后看到如今依然在此,她心中很是奇怪。 “你不是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吗?”看到她苏醒之后,瓷梵忽而问了起来。 素霜揉了揉睡意盎然的双眼后,听到瓷梵提起姐姐,她低下头眼神有些黯然:“当初阿娘带着我一起逃了,丢下了姐姐与那班人在一起。刚才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尸体,是我那短命的娘。”说到这里时,她心中忽然有些内疚起来,为何当初母亲丢了姐姐,而带着自己离开?若是再见到姐姐,道歉后是否会原谅自私的自己;“若是当初没了我,该多好。可是娘亲终究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伊人眼中连漪微微乍起,眼眶未描朱砂却赤红。她终是说不下去,坐在干草上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用?”瓷梵皱起眉头,眼神中有一些不解。 素霜扭头看了她一眼后,努了努鼻子,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正要和瓷梵说话,却见她起身跳下了马车。看她行色匆匆心生奇怪,她也跳下马后,正要开口喊她名字时,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 “瓷梵到底怎么了?”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扫到一行人的身影。只见带头的大汉手里揪着脏兮兮的小丫头,身后的几个人跟在其后。她心中忽然一紧,忘记了找瓷梵,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人走到一家旅馆的后院,将小丫头关在了一间房中,带头的大汉对一个身材矮小敦实的男人问道:“我们走后,那个丫头可闹事?” 身材矮小的男人回答道:“我在这儿,她怎敢闹事?!” 带头的那个男人用余光扫了一下院子门口,“那就好。”他从进了城就觉得有一股恨意切切的目光盯着自己,一路跟到这里,却没见到半分人影。难不成在路上碰到那女人的尸体,那女人化成一厉鬼来找自己索命?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寒颤,带着一群兄弟赶快离开后院,去前堂喝酒去了。 看到他们离开后,素霜才走了进来。她走到关押小素霜的门前,看着那扇门,她眼里满是恐惧。双手颤巍巍的抬了起来,刚要碰上那把锁,却被一个人反手握住。她心中一紧,扭头看去却是遮着面纱的瓷梵。 “我们是过客,改变不了什么。”瓷梵面纱后的脸露出歉意的笑容,将手收了出来后,问道:“过了这么久,你当时的记忆还存留几分?” “没有,我当时吓傻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她当时确实是吓傻了,不过还有一方面是,她不愿意再想起来。记得刚步入红尘之地时,每天夜里噩梦萦绕床头,她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模样。放不下,亦能如何放下儿时的噩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狂风大作,乌云遮盖住最后的落日。就是一会儿时间,便下起来倾盆大雨。瓷梵拉着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素霜,转身跑去大堂里避雨。脚步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素霜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吓得抬起手遮住脸,免得被压塌鼻梁。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竟然穿过那人的身体。 “瓷梵,这是怎么回事,我。” “我们碰不到这个时间段的任何一个人。”瓷梵紧皱眉头,身上落上了雨水,有些不舒服。 四周全部都是异域之人,身着奇服异装,留着大胡子。刚才下了雨,那些住客稀稀疏疏的都回来了这里。如今大堂内人满为患,很多想要去外面露宿的也迫不得已回到店中,租了一间房住下。 一身素衣落了水,玲珑曲线暴露在空气之中。素霜身材没的话说,别说男人看见喉咙发紧了,就算是喜好男色的女子看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瓷梵好像心中装满了心事,又或者她除了周周,其余女性都不沾似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半刻。 身上被雨水打湿,难受极了,瓷梵扭过头瞟了一眼目光呆滞的素霜。心中想到她是看过自己真正面目的人,所以抬起皓洁玉腕便摘下脸上的面纱。 “我们晚上该去哪里睡?”回过神来的素霜问道,扭过头看到她摘下了面纱。她立马低下头不去看她脸上的疤,神色有些慌张。那个疤真的是很骇人,她看不下去。 瓷梵没有看她,若无其事的朝着楼上走去。 看到瓷梵又一声不吭的走了以后,素霜有些生气,追了过去抓住瓷梵的手,“你有什么行动之前可不可以跟我说一声,万一我们两个人走散了,再也走不出去怎么办?” 被她一吼,瓷梵也有了脾气,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她噤声,“你没看到刚刚上楼的那几个人?” “什么人?”素霜皱着眉头环视四周却没发现那一行人,以为瓷梵是骗自己的,表情很是严肃的看着瓷梵,说道:“你若是觉得我烦人,便直接告诉我,我以后不惹你了好不好?” “呵呵。”瓷梵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唇角不禁浮现一抹冷笑,语气有些不善:“你跟着我,不就是为了找到琉璃镜来到这里?当然,我们出去以后,自然是互不干扰永不相见的。” 被她戳中心事,素霜低下头小声的狡辩道:“我不是帮你找周周吗?”刚才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好,万一她生气了,将她留在这里,自己走了怎么办?算了,先道歉,等出去后再偷偷离开,“我刚才也是气急了,口无遮拦,语气也有点冲....” “跟着我,别走丢了。”可是瓷梵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她似的,脚下步伐加快。 素霜忽然听到很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到那一行人在三楼的栏杆处和一个玄袍公子谈话。接着跟着瓷梵身后,走了上去。走到三楼楼梯口,瓷梵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跟上去?”素霜爬上楼时,已经香汗淋淋,她累的双手叉腰大口喘着气。可是过了一会儿,迟迟听不到瓷梵的话,她站直身子走到瓷梵的面前。 “你...你怎么了?”可是当她看到瓷梵的神色,她吓了一跳。 瓷梵一直盯着远处的玄袍公子,眼神不禁冷的啐了一层冰,而且还透露出从未出现过的杀机。 她吓得退到一旁,小声嘟囔着:“你到底在看谁?”接着看到前方有一个玄袍公子正在对她们二人笑,她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方才的热气如今被一阵寒风吹散。 “我看错了,他,他。不可能,不可能的!”素霜好像认识那个公子,她低下头身子退到瓷梵身后,她神色不禁慌张,而且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那个玄袍公子对她们二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瓷梵正要上前,身后却被一人拉住。 “别去,我认识他,你打不过他!” 面前的人身子微微一顿,轻侧过头看着她,“你认识他?” “没有,没有,没...他既然能看得到我们,当然非常人。” 瓷梵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已知一二,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没必要苦苦相逼。 “我们进去吧,你姐姐恐怕就在这里面。”说完这句话后,瓷梵神色有些疲惫,她的心莫名的开始慌乱起来,如何也平复不了心情。刚才的梦里,出现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能控制住不去想,但是如今看到宋连周,她崩溃了。难不成这一切,是宋连周的阴谋?她脑中忽然想起,有一日宋连周以太子的身份出现她的面前。 明明是不死人的宋连周,什么时候重新投胎成了太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连周到底有什么阴谋? “瓷梵,我好担心你,你没事真好。”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正要摸上自己的脸,她猛然睁开双眼。 瓷梵想起这个画面,心里好像缺了一块,在往里面灌冷气。 “好冷。”瓷梵眉头一皱,身子朝着素霜靠了过去。 因瓷梵是不死人,身上根本没有温度,素霜抱着她的时候吓了一跳。 可是等到瓷梵醒过来将一切都告诉她的时候,她又被瓷梵吓了一跳。 刚才瓷梵晕倒的时候,素霜万不得已,偷偷的将她带到了马厩里。看到外面不下雨了后,又将她抱到外面的一辆马车上。天色还未明,她也躺在瓷梵身边睡着了。 “周周,周周,我不要你死。” “你若是死了,我就让清离把你下辈子的命格改成头猪!” “哎呀!”素霜烦躁的叫了一声,坐了起来黑着眼眶瞪着正在做噩梦的瓷梵。可是看到瓷梵额发被冷汗浸湿,她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虽然有些冷,但是也无大碍。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素霜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心疼,看着瓷梵脸上的疤,叹了一口气:“你和那何周周。”她欲言又止,“你,你真的爱她吗?” 第24章 别有素霜三 翌日,太阳刚升起时,瓷梵便醒了。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今天早晨醒来时,胸口闷得慌。她梦到百年之前,瓷梵听信了宋连周的话,去阴阳十三画中找自己。那日,找到周周时,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干燥了不知多久。只是她看到周周撑着最后一口气,咧开嘴角朝着自己笑,她当时就崩溃了。她害怕极了,站在原地看着周周。一切安静极了,周周抬起手时伤口撕裂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瓷梵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抬起一只手捂住胸口,紧锁着眉头面容看着很痛苦。她心中不禁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这种梦越做越多了起来。每每想到这里,这颗心便慌了起来。 被瓷梵自言自语惊扰起的素霜,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手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待看到瓷梵一张小脸如此苍白,她心中一紧,问道:“出了什么事?”不会因为那个公子吧! 她想起来昨日遇见的那个公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昨夜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没有想好。然后今天早上醒来后,看到瓷梵是这般模样,心中便马上想到那个公子。 “你醒了。”瓷梵放下放在胸口的手,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后,便掀开帘子走下了马车。她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周周,不去想当时的事。只是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当初真的是宋连周把周周引到阴阳十三画里面的吗?周周从来不是鲁莽之人,做事之前必定比别人多留几个心眼。 “我们要去哪里?”素霜看到瓷梵下了马车后便也跟着下来了,然后看到瓷梵站在不远处,双手握成拳头眼神骇人。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那个公子吗? “嗯。”算了不去想那些事了,瓷梵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但是她知道,那些事是会带到棺材板里,也不会忘掉的。 “瓷梵,那个公子。”素霜还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那天夜里来杀自己的何能根本不可能偷取琉璃镜,因为何能武功不如瓷梵,若是偷取了琉璃镜,瓷梵不可能不在第一时间里知道。也许,真的和那个公子有关系。 她又想起来自己和那个公子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他坐在自己房中的红漆木桌旁,自顾自的喝酒,时不时的抬眼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里没有丝毫他意,但是他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到现在还没读懂。 “那个公子是周周的亲哥哥。”瓷梵叹了一口气,对她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走上楼。 听到是那个周周姑娘的哥哥,她吓了一跳。因两者容貌的差距十分明显,怎么可能是亲生兄妹?一人是五官淡薄的清秀佳人,一人是五官精致如玉雕刻的华贵公子。 看到瓷梵走上了楼,她马上跟了上去。 她们二人还没有走到那间房的门口,然而那门便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面纱遮面的绝世佳人。只是她需要身边婢女搀扶,因是双眼看不见,行动不便。 “这!她,我认识,就是那日和妈妈一起谈话的女人。”看到是她,素霜有些激动起来。怎么单单会这么巧? 许久未见玉妧,她如今越发的俊俏了起来。本来长得就是像极了皓月神女,如今气质沉淀下来,更添上仙气几分。一身鹅黄色薄纱迎风慢晃,别有湖水西子的美感。 瓷梵看到她眼中尽是厌恶,脑中想起来当日她拦住与自己成亲的周周,那一张小脸虽然哭花了不成模样。但是她依然很美,美的只会让人怜惜。 “周周,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留给我的痕迹我擦不掉,我也舍不得擦掉。然而我发现却没能在你身上,留下我片缕点滴,就好像我从来没在你心中停留过的那样,你是真的没有爱过我。” “如今我看到你对瓷梵百般讨好,把她的点点滴滴留在了你心中深处,我想你是真的爱上她了。” 想起来当日的事,瓷梵越发的烦恼起来。 “当真是一个可怜人。”看着面前这位佳人路过身旁,瓷梵讽刺道。 听到瓷梵语气不对,素霜便知了几分。那位姑娘在妈妈面前提起周周姑娘时,口气中微微带着点儿的痛楚也落入了素霜耳中。在这里看到那位姑娘和瓷梵打了一个照面,而瓷梵却对那个人表现出十分的厌恶,怕是也是因两人爱上了同一个人。 “我们现在去找姐姐。”素霜对瓷梵说了这句,便不再抬头看着她。来到这梦境后,她越发的觉得瓷梵在天机阁里对她的好,是一种虚像。从昨天开始,瓷梵好像又变成了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瓷梵冷着一双眸子,扫了一眼心事重重的素霜后,对她说道:“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听我的。” 素霜点了点头,看着瓷梵离开的背影,心中对自己说道:“她这是在关心我吧?!” 和瓷梵一起走进屋内,发现了坐在床榻上,身子倚着床边栏杆的姐姐。她双目无神就像刚才的玉妧一样,但是玉妧是真的瞎了。 素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如此看到姐姐这般可怜模样,心中真真是痛苦万分。她抬步走了过去,走到姐姐的面前,素霜伸出手像是要摸着她的脸颊。 却对上一双冷厉的眸子,素霜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边。却发现姐姐瞪得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随着姐姐的目光移了过去,看到那个玄蛇服公子和那行人的头头一起进来了。 “昨夜的事没谈拢,我们再好好的谈谈。”玄蛇服公子嘴角弯了弯,面容柔和起来,若是此时有待嫁闺中的女子看到他对自己这样笑,定是要小鹿乱撞。 只是坐在床榻上,眼神冷厉的女子狠狠地瞪着他。 “你若是答应我,让幺妹代替我进了那楼兰,一切好说。”说到这里,她那一双眼冷漠的不像是人。只是冷漠的眸子里,爬上一些贪婪。 “什么?”素霜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后,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她顺着桌子慢慢移到一把椅子旁,慢慢的坐下。坐下后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姐姐,她希望事出有因,是为了保她而说出这句话。 玄蛇服公子听到她说这句话后,眼角带着讥讽的笑意。走到她的面前后,对她说道:“你可真是狠心,你不愿意去那种地方,却让你最亲的妹妹代替你。” “最亲?”女子听到这句话后,红了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宋连周,说道:“我把她当做是最亲的妹妹,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她和阿娘一起离开这里,将我丢下,何为最亲?” 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姐姐说出这些话,素霜心中很是难受。姐姐如此恨自己,自己定然理解她。若是换做了自己,也会做出这般决定的吧。 素霜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她鼻子酸得很,她抬手揉了揉。但是眼中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根本止不住。像极了连绵不绝的江南细雨朦胧,雾里探花佳人在水中探人,听闻惹人心弦拨动之事,泪水便绝了提。 “若是她今后,后悔了,想尽办法不惜牺牲性命来寻你。你可会后悔今日做的决定?” 她愣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恨意:“不,我会杀了她。最好这一辈子都老死在楼兰之中,千万别遇见我,污了我的眼。” “你竟然这么恨她,果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玄蛇服公子看到她这样,很是满意的笑着。然后目光移到一角,唇边微微勾起,继续说道:“你用她一生幸福,而让你飞鸿腾达,当真是女子的心性。” “走吧。”瓷梵看到素霜快要到了精神崩溃的临界点,若是再不阻止她,不知会酿成什么祸端。 可是素霜异常的安静,站起身来走在瓷梵的身前。 瓷梵略有一些无奈,可是不擅长安慰人,便也没有说话。只能怪当时的恩恩怨怨,误了人的心。 刚走出房间,瓷梵便抓住素霜的手,对她说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你也不必这样伤心。” “可,可是我忍不了。我一直以为当时是姐姐护了我,可是没想到却是姐姐害了我。”她哭的不成模样,像极了一个孩童,抢不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便坐在地上大声哭闹。 她忍了十几年,却在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了了。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弱,所有的事物磨痕了边角。 素霜转过身看着屋内的人,眼中依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看到最后一幕,她双瞳猛然放大。 瓷梵心中大叫不妙,转过身却看到素霜的姐姐被宋连周用剑插进胸口。她反手握住素霜的手,安慰道:“不要,一切都过去了。你若是这样做,我们都会丧命于此。” 可是素霜红着眸子,说道:“可是我对不起姐姐。” “可是,我带你进来这里,你却让我丧命如此,你对得起我吗?”瓷梵眼中怕极了,大口喘着气,越发的呼吸不畅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免费帮忙制作封面的涂画乐园,推荐一下~?? 地址:http://bbs.jjwxc.net/board.php?board=23&page=1 第25章 竹林重聚 只见周围的房屋慢慢沦陷并倒塌,像碎片一样零落分散到四周,砖石在此刻都变成凌厉的刀片一样飞向她们二人。尖悦的片缘划破二人的衣衫和肌肤,这四周根本无法躲藏。瓷梵用长剑砍掉身前的刀片,却顾不上身后。 素霜此时躲在瓷梵的身后,也挨了几刀。她平时因是楼兰中的花魁,走路都有丫鬟扶着,怎么能忍受这痛。眼泪哗哗的往下落,但是从来都没有开口说痛。她害怕扰乱瓷梵,不敢出声。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越发的迷茫起来。这一切都是自己招惹过来的祸端,若不是因为自己,瓷梵根本不会吃这苦。看到瓷梵身上的衣料被刀片一缕一缕的划破,并染上了血渍,她那颗心越来越疼起来。 正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亮点,在她们不远处不停地吸收空间内的刀片。她连忙叫住瓷梵,“瓷梵,你看那是什么!” 听到她喊自己,瓷梵快速的扫了一眼那个亮点,眼中升起了一抹欢喜。只是自己方才一时走神,无数的刀片透过自己穿进素霜的身上,瓷梵看到后,将素霜的身子放倒在地上。又过了很久,等到那个光点将空间内的刀片全部吸收进去后,她身上的力气差不多也要用完了。 她忍着身上的痛,弯下腰扶起浑身是血的素霜。素霜努力的睁着眸子,笑着看着她,“瓷梵,对不起!” “不要,不要对我说!”瓷梵看到她这个模样,心中忽然想到了当时的周周。眼中忽然有了泪意,但是她咬着牙,将她抱在怀中。 原本黑暗的屋中变得明亮起来,刺激着二人睁不开双眼。 瓷梵抱着素霜,笑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正在这时,瓷梵忽然吐了一口血。一部分溅到了素霜的脸上,素霜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瓷梵咬着牙,坚定地抱着素霜,走向那个光源处。可是走了一步,便摔倒在了地上。素霜心疼极了,强行冲她身下爬了出来,对她说道:“我们两个人互相扶持对方。”接着她们二人,互相搀扶便出了那光点口。素霜摸向她的后背,一处粘稠的血液染上了她的手,原来刚才瓷梵不小心中了一刀。 待一切风平浪静下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光点外面是一片竹林,但是两人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在竹林深处有一间草屋,草屋的四周开满了勿忘草,如今恰是到了勿忘草开花之际,一眼望去满目芬芳。 只见从竹林深处慢慢走来两人,一个人步履阑珊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另一个人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那个人身上。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那间草屋前。 两个人走了很久才到了这里,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靠再她怀中,用蚊子般的声音问道:“瓷梵,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瓷梵摇了摇头,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草屋,只要到了那里她们就算解脱了。 但是瓷梵实在是太累了,她也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头,就这样两个人摔倒了在地上。瓷梵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空气里升起了一股腥气。素霜此时正压在瓷梵的身上,因为在空间内,她肋骨断了几根,现在根本动不了身。 而如今瓷梵还在自己身下,自己还压着她的伤口。她心中很是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当时失了心智,也不会落得个这般地步。而且,就算自己一个人死了,那也死的活该。可是,她还拖累了瓷梵。自己一生寥寥无名,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但是瓷梵还要去找周周姑娘。 想到这时,心中越来越乱,情绪飘上脑中,过往的种种全都回忆了一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瓷梵,但是眼中蒙了一层烟雨水雾,心也死了。 “你别哭,我们会有办法,走出去。”瓷梵开了口,嗓子中还有着淤血,吐出来的字也带着颗粒般的沙哑。背后的伤口裂开了,她感受到流出的血在后背沾湿了衣料。可是素霜如今还压着自己身子,自己也没有力气推开她,但是伤口却疼的厉害。就算不被素霜压死,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 正在这时,眼前的一处空地上,印上了一个女子的影子。瓷梵抬起头来,因为缺血的缘故,眼前一团黑。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那女子身着一身浅绿色衣衫,那颜色像极了早春的河水。女子将素霜扶起来后,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瓷梵,又想将瓷梵也扶起来。可是她一弯下腰,那素霜的身子便靠在自己怀中。她很是无奈,慢慢的蹲下身子,将素霜放在了地上。 她走过去想去扶瓷梵,可是身后那人喊痛,她叹了一口气。先去将她扶到屋内后,再一次走出来,看到瓷梵没了动静。她怕极了,开口唤道:“瓷梵,你别吓我,瓷梵,瓷梵。”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瓷梵在她怀中慢慢地睁开了双眸,可是眼睛被鲜血糊盖住,根本看不清那人。但是她不用眼睛看,便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她像只猫一样在那人怀中蹭了蹭,咧开嘴笑着。 那人看到她是这幅模样,当时脸就红透了。但是她现在是病患,也只能任由她吃着自己的豆腐。 将她扶到房中,安放下她休息之处,便出去到不远处的河边打了一盆水来,想给她擦拭一下身子。 她双手慢慢解开了她的外衣,外衣还没死,当解开她的胸衣时,她心忽然乱了起来。心中羞怯的很,可是看到她身上的那些疤痕,又很是心疼。若不及时治疗,会感染发炎的。 但是在擦拭着她身子时,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伤痕很是恐怖,把瓷梵白净的皮肤弄得不成模样。 忙活了两刻钟后,不知期间换了多少盆水,只是不过一会儿,就会被瓷梵身上的血给染红了。 看到瓷梵睡的越发安稳下来,她起身去给另外一个姑娘擦拭身子。 可是给那个姑娘擦拭身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之前的紧张感。 两个人身上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定时会感染的。只是这方圆百里竹林中,只有这间草屋。不过从那地方逃出来时,带了很多瓶瓶罐罐的药,此时正有所用。 给她二人分别上了药后,就开始下厨做饭。无肉不欢的她,如今却对那醋熘白菜动了心。 可是,她做了一盘醋熘白菜后,却不知道下一盘菜该做什么了。 “周周。”身后传来女人沙哑的声音,何周周急忙转过身,紧张的看着她。 “你身上那么多伤口,我刚刚才给你上了药,你干嘛出来!”口上抱怨着,但是对上瓷梵那一双美目,她那颗心又开始怦怦乱跳了起来。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摆,脑中一直在闪现瓷梵曼妙的身姿,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后,走到瓷梵身边抬起手想挽住她的胳膊,可是又不好意思起来。 瓷梵看着她那一双手,目光微微顿了一下,接着抬起手抚上她的脸。看着周周清秀可人的小脸,她用尽这一生的温柔,目光轻扫周周的五官。 “周周,我好想你。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日子久到我都记不起来,我都快记不起来,摸着你的脸是怎么样的感受。” 她感受到微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脸颊,并且带着一把火从脸烧到了心,从心烧到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女子吃痛的声音。何周周晃过来神,连忙退后几步,她低下头轻咳了两声后,对瓷梵说道:“我去看看那个姑娘。” “嗯。”瓷梵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眼中也是情深脉脉,只是她这些温柔只对周周一人所拥有。看着没吃掉的小白兔落荒而逃的样子,眸子里的温柔又加重了。 何周周随着方才女子吃痛声,在茅厕旁找到了素霜,素霜如今跌坐在地上。抬起一双微红的小脸,看着何周周。 “你没事吧?伤口裂开了吗?”周周很紧张的为她查看了一下最重要的伤口处,看到那里只是微微的裂开了一点儿,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看到她们所在的地方,她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 听到何周周说出这话,素霜愣住了,机械般的吐出两字:“不用。” “哦!”何周周转身正要离开,可是又扭头回来,对她说道:“我害怕你出事,我在这里等着你吧。” 素霜点了一下头,她知道她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不想去面对瓷梵。刚才那一幕,自己全部看在了眼中。 在她们二人在茅厕旁的那点儿功夫,瓷梵已经轻轻松松的做好了一盘菜。虽然不知道素霜喜欢吃什么,但是自己手艺并不差,素霜应该不会讨厌。 到了夜里,瓷梵因身上的伤便早早的休息下了。可是有人却休息不了,一个人在厨房内炒了一盘醋熘白菜后,走到远处的河畔旁坐了下来,如今依然是冬日,但是这里却格外的奇怪,一直都是春天。 “你还没睡啊?”身后传来陌生女子的问候。 何周周扭过头看到来人是谁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对啊,今天看到你们的伤口,我吓得睡不着。”说假话,明明是因为瓷梵的.... 她没有想到何周周竟然会这么爱说笑,但是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听她来说笑话的。只是她今日看到那一幕,她很深刻的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爱上了瓷梵。虽然自己出身楼兰中,经常和男人打交道,以前并不讨厌和男人交往。但是碰到了瓷梵,与她这些日子里互相关照,她是真的爱上了她。 “周周姑娘,若是我爱上一个女人,你会觉得我做的事是违背伦理吗?毕竟自古都是男女之合为正,而且古书上对于女女...” “你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你爱上谁需要公布于世人,让世人来决定你们能否在一起吗?”周周忽然冷下了脸,虽然打断别人的话是很过分的事。但是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语气里微带着怒意。 素霜眼中闪过一丝早已得知般的神色,她嘴角微微扬起,侧首看着何周周,“若周周姑娘是我,你会怎么做?毕竟喜欢上女人,这件事本来就是很羞耻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周周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她有些不解的看向素霜。 可是素霜自顾自的一直在说:“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必定要离她而去。天下姑娘谁又能一生不嫁人的呢?何必为了自己的感情,耽误了,别人呢?”说到这里时,她扭头看着何周周,笑得很是无邪,“姑娘觉得呢?我觉得咱们两个人如此投缘,我是这样想的,姑娘想必也是吧?” 四周安静下来,溪水中的鱼儿觉得四周越来越冷,沉于河底不敢冒头。 惨白的月光洒到何周周的脸上,清秀的小脸如今惨白极了。 看到她这个模样,素霜眼底尽是得意,站起身后对她说道:“这么晚了,该回去了,姑娘早点歇息。”说完这句话后,她又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何周周。 “你今日真的撞见了。”何周周讥讽地笑道,她说出这句话,像是要试探又像是要将她真实的面容,公布于世人那般。 素霜没有理会她,继续朝着前方走,脸上得意的笑容没有任何因为何周周的话,而做任何改变。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明撞见了我与瓷梵,为何今夜里要对我这样说? 何周周心中咽不下这一口气,站起身追了上去。拦在素霜的面前,一颗心难以平静下来。 看到素霜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晕染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啪!” 何周周气急了,当她打完人后,她那颗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清秀的脸上惨白如月色,眼中满是怖意,眼神飘摇不定,话说出口像是对素霜说,又像是对另一个人说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女主二人在八万字时,重聚了。 第26章 莺莺燕燕 “周周。”耳边忽然传来瓷梵的呼喊声,瓷梵像是怕极了,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喊着自己的名字。 周周退后几步,心中说道,不,她要保护瓷梵。 就在这时,素霜的四肢突然化成四根粗壮的藤条,似是如剑般快速的缠绕住周周的脖颈,腰间。越来越紧,像是要周周的命。四周的竹林化为一缕青烟,伴随着藤条缠绕着周周,像无数个触手一样想要爬进周周的口鼻中。 “什么天命难违,我早已超越六界,天命管不了我,何来违背之说?”在远处,一绯衣女子披散着一头月华青丝,微风吹开她额前长发,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俊俏小脸。她美目含嗔落上几滴琼液,眉山细长角向上扬,鼻梁似玉骨亭亭立起,一张红艳唇色为皮更添几分惨白。美的妖冶不似仙,美的带些清秀更似鬼。 周周看呆了,她知这正是没毁容时的瓷梵。那一日她第一次看到瓷梵毁容后的脸,她心中心疼极了,更未曾细心观研。虽然之前在梦中见过瓷梵,但现在,她依然觉得瓷梵美的不似人。 “瓷梵,瓷梵。”她双手抓住缠绕在脖颈上的藤条,朝着瓷梵喊去。她心中不禁痛,还很着急,好像立刻就会失去瓷梵一样。 “周周,你能不能把从你爱我的身上分一点给你自己?” “我当然可以,只要你爱的是我,不是宋周周。”何周周朝着瓷梵喊去,手指指尖正在挖缠绕在脖颈的藤条。那藤条好像很坚硬,直到她的双手变得血淋淋,却伤不了它丝毫。 瓷梵忽然冷笑了起来,对周周说道:“周周,我实在承受不起,你对我的情深义重啊。”说完这句后,转身挥袖离去。 “瓷梵!”眼前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一张薄纱伏在脸上,她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那人眼中忽然一闪过一丝急切,连忙站直身子,问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她没有听到瓷梵的话,只是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十根手指毫发无伤。 “原来,真的是梦。”她呢喃着,然后抬眼朝着瓷梵看去,“瓷梵,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分离。” 听了她的话,瓷梵心中一股暖流涌过,她开口回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烦,什么都随你。” 看着瓷梵眉眼弯弯,她心情也好多了。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抬起手对瓷梵摆了摆,说道:“你过来一点,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用了,昨天被你擦拭过身子后,那些伤口都不怎么痛了。”瓷梵看着她甜甜的笑着,眼中只有何周周一个人,再填不进去其他人了。不过她想到刚才睡梦中的周周,好像做了什么噩梦,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知道周周被玉妧拐走的那些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再一次看到周周,好像她的眼中对自己满是依赖,好像很是脆弱。而且刚才周周说了一句话,她脑中一直在回荡。 “我当然可以,只要你爱的是我,不是宋周周。” 她轻声呢喃着这句话,好像是在咀嚼这句话的意味。忽然心中觉得有些可笑。 呵呵,周周怕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记着前世,而忽略了这一世的感情。不过无论那一世,对于瓷梵来说,她爱的人永远都是周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的爱都是一样的。 周周是自己用命来换的爱人,这辈子都会是自己一个人的。宋连周也好,玉妧也好,都抢不走自己的周周。只是自己命数已定,终是逃不过灰飞烟灭。 她皱起了眉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周周长长的睫毛,她伸出手来想要去数数,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瓷梵姑娘。”素霜怀中抱着一只兔子,十分宠溺的看着那只兔子,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在这里休息了一些日子,恢复的还是差不多。今日在外洗衣服,竟然发现了一只白兔,那只兔子好像不怕自己,任由自己□□它的小脑子。 从河边回来后,却听到周周姑娘的房间里,传来两个人谈话的声音。 可是刚刚踏进房中,却看到瓷梵抬手朝着周周的脸伸去。她不小心开口叫了一声瓷梵,然后亲眼看到瓷梵眼神中有些慌张。 “你怎么来了?你的身子不比瓷梵,很是柔弱的。”周周朝着门口看去,看到素霜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禁担心起来。 素霜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兔子,笑道:“已经好多了,我没事的。” “那也不行,快些回去躺着。”害怕自己劝不动素霜,周周将目光移到身边的瓷梵身上,说道:“你将她送回房中后,你也好好的睡一觉,等我做好了饭,我给你们送过去。” 瓷梵不舍得看着她,一只手悄悄的进入她的被窝中,移到她的大腿处。 何周周脸上一红,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边的素霜后,她握住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你若是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不过,你何时学会这种下流做法?” 瓷梵耸了耸肩,说道:“刚开始,我怕你接受不了我。不过,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便大胆起来。” 说完这句话后,瓷梵便将手伸了回来,站起身暧昧的看了一眼何周周后。嘴角含着一抹笑容,转身离开了。 等到她们二人消失在自己眼前时,何周周赶紧捂住胸口,一张小脸羞得绯红。不过她想不通,女人要如何做? “哎呀!”怎么能想这么羞耻的事! 她心中又羞又气,哼,无论怎么看瓷梵那个柔弱的模样,永远都不可能反攻为主的! 另一边瓷梵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事。她咬着唇瓣,心中还是很紧张。 “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下流的事,周周不会讨厌我吧?”她自言自语起来,双手抓住胸前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忽然想起来前世,那场荒唐的婚礼。每一次想起来,她总是在想,若是那时候宋周周不执意要自己嫁给她,怕是不会出现以后的事。 她好后悔当初没有阻拦住周周,才导致现在的这幅局面。 虽然把周周从阴阳十三画中拉了出来,但是也陪进去自己的一条命。说到底,天命终究是从两人相视那刻便注定下来的吧。已经活不长久,不如不让自己有任何的遗憾。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她便了却自己的疑惑。前世没有要了宋周周,这一世,必定要要了何周周。 一转眼到了中午,三个人早饭没有吃,所以到了中午,何周周和素霜已经饿得饥肠咕咕。 因为瓷梵是不死人,不用吃饭都不会饿。但是看到素霜和何周周那种恨不得把筷子吃下去的模样,她还是吃了一两口后,便出去了。 素霜看到瓷梵不吃不喝,待瓷梵离开后,她身子凑到何周周身边,小声的问道:“你说,瓷梵一天天的,不吃不喝,身体能受得了吗?” 何周周一手抓着一只鸡腿啃,咽下嘴里的鸡肉后,对她说道:“瓷梵不是平常人,就算饿她个一年两年,也没有关系。不过关于她的事,我无权奉告。”昨天晚上的梦,她还是放不下。她害怕眼前的这个素霜是真的爱上了瓷梵,不过,瓷梵是自己一个人的。谁也不能从自己身边抢走! “不过,我真的是很好奇,瓷梵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她不是人!” “她不是人是什么?哎呀,你别想了嘛,好好吃饭,你再说下去,我就把最后的鸡腿都吃完了!”何周周瞥了一眼瓷梵,将手慢慢伸去那只鸡腿。她不相信有人会抵挡住鸡腿的美味! 可是素霜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桌上的鸡腿,然后面带友善的笑容看着何周周,说道:“瓷梵怕不是传说中的不死人吧。” 听到她说这话,何周周紧紧握住手中的鸡腿,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想道:“这女子不是平常的楼兰花魁吗?为什么会知道不死人?” “不死人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你怕是看那些诡异的小说看多了吧!” 可是素霜很有耐心,她看着何周周吃完最后一个鸡腿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会随便说出去的,你大可放心。” “有一些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若是非得将自己心中所知道的说出去,怕是会惹事。” 素霜说完这句话后,便拿起放在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碗中。她不是不饿,只是心中有好多话想要说出来,不过她不能说。 说实话,她今天早上看到瓷梵对周周那么好,她很是嫉妒。单从相貌上来看,何周周那种小家碧玉的脸根本无法和自己相比较。但是瓷梵就是爱上了周周,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在此之前,她接近瓷梵时就遇到那位公子。那公子强迫自己吃下一颗药丸后,她脑中多了一些其他人的记忆。是何周周的记忆。 不知道那个公子为什么会让自己记下何周周的记忆。 “周周姑娘,你可认识宋连周宋公子?” 第27章 突生变故 听到宋连周这个名字,何周周脸色一沉,低下头扒了几口饭。心中却有些纳闷,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宋连周的? 像是看不到何周周的黑脸,素霜依然自顾自的在讲,“小女子虽是楼兰花魁,见识不多。但来往客人中这江湖中人颇多,而他们提到最多的地方是天机阁。”素霜咬着筷子头,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盯着何周周。看到何周周脸色越发的阴沉,她笑道:“曾听瓷梵姑娘谈到你与她之事时,另外提到过宋连周公子。” 听到她说瓷梵向她提到过自己,何周周一张俏脸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尽管这次再见面,瓷梵对自己甜言蜜语着,自己也甚是欣喜。但是她一想到她和瓷梵在一起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她和素霜在一起的时间长,她就有些吃味了起来。更别说,素霜说,瓷梵向她提到过自己。 “她,对你提到我些什么事?”何周周不安的问道。以前在凤凰谷时,瓷梵都没有给自己提到过宋周周与她之间的事。而这个素霜姑娘陪伴在瓷梵身边比自己长,告诉她这些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相处时间长了,感情也自然都有了。 她越想心里越乱,不禁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我与她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没有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说完这句话后,何周周站了起来,将桌上的的空盘子空碗收了起来,端着走了出去。 只是她没有回头看,因为素霜刚刚因为她说的那些话,眼神有点疑惑。 “她们俩暗生情愫,也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为何周周姑娘说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自己和瓷梵在一起的时间长?”她嘴里低声呢喃着,目光紧随那个失魂落魄之人,待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她收回目光。 心中觉得奇怪起来,根据周周姑娘的话,她与瓷梵相处的时间不如瓷梵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但是看着瓷梵那种人并非是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那种,她们两个人期间怕是出现过什么变故。只是自己对她们二人的虽好奇,但是不能过度八卦。 她闭上眼就会想到,那日在马车内,瓷梵躺在自己身边。恐是做了什么噩梦,额前的长发被汗水沾湿的模样,她还是记得。 只是这些日子里,看到她和那个周周姑娘如此要好,心中某一处竟然有些不舒服。 洗完碗后,周周便回了房间。到了房里,心还是平静不下来。也许是因为自己越来越焦急,如今也梦不到前世的那些事。 “周周,你在房中吗?”门口传来瓷梵好听的声音。刚才瓷梵去了一趟河边,那里开慢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原本就是那些野花野草,根本比不上木屋前的勿忘我开的漂亮,但是她却发现了一朵彼岸花开的正漂亮。随手采了下来,想到回去送给周周。前世记得她很喜欢彼岸花,所以在天机阁的一处地方种满了沙华。 不过因为当时周周叛变,宋连周等长老气的将有关周周的东西全部销毁。 “当时,周周为什么要叛变呢?” 她已经想不起来一百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周周看到她手中的彼岸花,她头忽然痛了起来。像是脑中有什么可怕的虫子要钻出脑壳一样,她痛得咬紧牙关,她双手紧紧抓着桌沿。可是却将桌上的茶杯给碰倒在地,精致的茶杯瞬间碎成几瓣。 瓷梵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何周周已经疼晕倒在地上。 她跑了进房中,小心翼翼的将周周抱起来。低下头看着周周惨白的脸,她心中越发的痛。这模样真的像极了那日里见到她的一般,脸色也是如此惨白。 将她放在床上后,她忽然觉得手掌很是粘稠。她低下头却看到手掌中一片血渍。 “周周!”她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她将盖在何周周身上的被子掀开,却发现她素净的衣服上已经晕染了一朵红花。顺着那朵红花沿途寻找,才发现原来手腕上割伤了,所幸伤口不是太深。 给她消毒完后,找了一块白布将她手腕包扎好。等将屋内的狼藉都清扫完,她才发现手中的彼岸花却没了踪迹。 那是她要送给周周的礼物,所以她很着急。找遍了屋内的各个角落,但是依然没有看到那朵花。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娇笑,随着声音追去,看到素霜站在门口。瓷梵紧紧地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笑道:“彼岸花不祥,戴在你头上不怕招来什么脏东西吗?” 素霜微微一愣,接着唇边带笑走向她,将发髻上的彼岸花摘下后,交给了她。 “我在门口捡到的,觉得漂亮极了,便戴在了头上。没想到我见识短,竟不知这玩意就是那三途河畔的彼岸花。”素霜觉得有些尴尬,但是目光随便一扫,便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周周。 关心的问道:“周周姑娘这是...”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瓷梵手上未擦干净的血渍。她一张小脸立刻变得煞白,支支吾吾的训道:“周周姑娘怕是第一次,你下手也没个轻重。” 说完便越过瓷梵,想去掀盖在周周身上的被子。身后猛然被一人拉住,她扭过头看着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唐突极了,你还在这里呢。我回去了,你记得上药。” 瓷梵听到她的话,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对快要走出房间素霜说道:“你没看到地上的瓷杯渣渣吗?” “瓷杯渣渣?”素霜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瓷梵,然后又朝着地上扫了一眼。她看到那堆在桌子旁边的瓷杯渣渣,她那张脸立刻红了起来。她这不仅仅是唐突了,更是误解了人家。而且,说不定瓷梵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不过刚才幸亏没有直接说她们两人...还算有挽留的余地的。 一双狭长的媚眼微微弯着,开口问道:“你是误解了小女子的话吗?” 看到她这个不正经的模样,瓷梵心里不舒服,撇了撇嘴。 “算了,是我误解了,你走吧。” 素霜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病榻上的何周周,从而忽略瓷梵的逐客令,她转身走了回去。坐在了床榻上一处,她抬起一只手,摸向何周周的小脸。腕上一紧,已被一人扼住手腕。她知那人是谁,瞥了瞥嘴角收回手。 “我想听你讲讲,你和她的事。” “不可以。”瓷梵心情烦躁起来,她与周周的事还没有解决,素霜又来掺一脚。她将素霜一把拉起,将她推出门外,然后关上门。 心情真的是很烦躁,她现在谁也不想看见。 不过才过了两天,瓷梵便实在受不了,跑去找到素霜。 素霜原本在蹲在河边洗着衣服,忽然有一阵风掠过发丝,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瓷梵抱着一软绵绵的人,跑到她的面前。 “跟我走!” 素霜看到瓷梵脸上溅上几滴血渍,她下意识地查勘瓷梵身上有没有伤口。可是自己还没有看完她全身,便听到远处有竹子被砍伐的声音。 她和瓷梵相视一眼后,跟在瓷梵身后便朝着竹林外跑去。瓷梵轻功很好,但是要照顾到素霜,所以放慢了速度。而且怀中抱着已经昏迷两天的周周,周围全部都是竹子乱长的枝干,一不小心便会化了脸。所以为了周周,也要万般当心那些不长眼的枝干。 一直待在木屋周围,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这么大。她和素霜在这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有走出去。 “瓷梵,歇一会儿,我,我扛不住了。”说着,素霜两条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就算那些人拿着龙头斩追着她,她也不要再跑了。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扛不住了。 瓷梵扭头看了一眼她,闭上眼睛安静的听一下四周有没有他人的动静后,她将何周周放了下来。 她们两个人已经跑了一天了,如今坐在这里,素霜看到瓷梵连鬓发都依然靓丽。心中越发的纳闷起来,不禁问道:“你根本就不知道热和累吗?” 瓷梵摇了摇头,将周周的头靠在自己怀中,低着眉眼看着怀中的周周睡颜如此俊俏,她眸中是爱又是忧。 实在看不下去她看着何周周的眼神,瓷梵没好气的问道:“瓷梵,你跟我说说,那些人到底是谁?” “玉妧的人,玉妧就是那个瞎了眼的女人。” 怎么会是她?那个女人虽然生得俊俏,但是心肠十分歹毒。那日的事她还记得,差一点就要见阎王爷了。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并帮了她,她却想要自己的命。 “你怎么招惹到这种女人?”素霜眉眼之间尽是厌恶之意,虽然与她见了几面,有点心疼那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差点要了自己命,尽管有着上等的容颜,她依然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 抽不到彼岸花 前世恩怨今世扰 第28章 周周梦境一 此时已经深夜了,正值夏夜,丛林之中偶尔有虫鸣鸟叫。时不时的有几只萤火虫穿梭在树叶之间,像极了天上零零落落的星辰。 丛林之中有一条平坦的官路,这条路是正德三年建造而成,当时是为了当今圣上南下游玩路过此地。当时看到这条路泥泞坑洼,甚是难行。特下令命人在三周之内,将这条路修缮。实乃至今十年后,这条路不仅完善甚好,更略有加宽之意。 当正时是深夜,这条路上无人马通行,深林中鸟兽聚到此处嬉闹。不知是哪处有马匹撕叫声,鸟兽听闻后立即闪身躲到暗处。 片刻,只见一红衣女子掠风闪过,身下乃骑一只血衣驽马。在沉寂的黑夜中,这抹红格外的扰人的眼。 待女子走远后,那些鸟兽再探出头,四周依然安静如往常。它们便欣喜的出来玩耍,若是它们是人那到平常,但是是无头脑的走兽。怕是着深林有何神灵,染得它们也成了半精。 那女人深夜造访此地,本以为是赶夜路的人,但是她下了马将马匹绑在一颗粗壮的树身上。然后闪身进了丛林里,消失在夜深茫茫之中。 丛林深处一沼泽之地旁,搭建着一座酒庄,四周点燃了上好的油灯。只是那油灯气味有些怪,吸引着丛林深处一些奇异暴躁的走兽,守在门口。 有了那些走兽,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这里。 如今那走兽蹲在酒庄门口,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那只走兽的模样可怕极了,头像牛,身像虎,眼像猫。嘴里的獠牙猩红着,像是刚刚生吞了谁似的。 那女子像是没有看到它一样,走到它身后,推开了门。那走兽刚刚起身,女子侧目轻轻瞧了它一眼,它就委屈着丑脸蹲了下来。和刚才凶神恶煞模样相差神医,甚至有些可爱。 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庄内本来黑沉沉,但是随着女子进来之后,围绕酒庄的长信灯挨个亮了起来。本来暗淡的酒庄,瞬间笼罩在一片灯火之中。 “天机阁阁主宋周周前来拜访,仙人为何躲在暗处?”灯火照在女子脸上,酒庄夜景映进一双沉静深潭的美目中,她微微颦起一对秋玉眉。 住在虎滩林之中的仙人非寻常人等,传说中千年不变模样,看遍人间绝色便修身在此。林中野兽因得她朝露,便有了灵性,能更早得道成仙。民间对这位不见身首的女子颇有几分修辞,一种说法说这位女子相貌极丑,躲在这里多半是因为怕别人看到,骇破了胆。也有人说女子容貌惊绝色,世间再也寻不着第二张绝色的脸。 但是此时,宋周周就站在这里,等着那位神秘莫测的女人出现。 “本座在此地多年,好久没见一个活人了。”阁楼上的木门被人推开,传来一女子慵懒的声音,像是睡了很久,带些沙哑。 那个女人一袭墨色长裙,就像是被人故意泼上去的一样。与自己身上墨裙相回应的是一头银丝,被月光染白了一样。女人脸色很白,但脸颊两边有微微的醺红,怕是醉意未散。看到有人来了,她红唇大大的裂开,像是很兴奋。 “不错,还是一个美人。”她靠在门框边上,手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楼的宋周周。一双秋瞳剪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又有些警惕。 她知道这个女人能来到这里,并非是寻常人。她也知道那天机阁是何方神圣,那里面的徒弟个个了不得,更别说眼下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他们的阁主。 她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睛也一直盯着宋周周。 等到她走到宋周周面前后,宋周周看到她的眼睛时,吓了一跳。 惊叹道:“传说有着烟雨灰瞳的女人能掌握,人的生死,天地的轮回。但是当今圣上找了许多年,也未曾找到一个灰瞳的人。”更没有想到那烟雨灰瞳之人,站在自己面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过她想了想,能知天机阁人生死,怕本来就是烟雨灰瞳之人。 那女人打开右手中的花鸟折扇,遮住半边脸,娇笑着,“若是谁都能找到本座,怕是不安生。” 宋周周身后的门被一物撞开,冲冲撞撞的朝着她撞来。直到离宋周周半米远时,那东西突然退后几步,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宋周周身后并无他物,那东西凡胎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它抬头瞧了一眼那白发女子后,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转身出了门。 “不知天机阁宋阁主,来此地找本座,所谓何事?”她声音慵懒的问着。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身后的发丝被扇的吹起。袖口宽大她微微抬手,便露出一截皓腕。随着皓腕看向那双手,却是生了很多疤痕和茧子。 但是这里蚊虫甚多,更怕周围有其他人,宋周周低声问道:“可妨进屋一谈?” 白发女子慵懒的扫了一眼四周,点了点头,看着周围虽然安静,但是妨不了有活物在周围偷听。不过这个天机阁阁主竟然来找自己,也是有点奇怪。天机阁的弟子每一个都会,观星宿探天机。个个不平凡,但是天机阁阁主来找自己,自然有她们解决不了的事。不过能让心高气傲的阁主来找自己,她还是有些欣喜,不禁笑道:“本座三生有幸,能邀请阁主来寒舍驻留片刻。” 随后,她转身上楼给宋周周带路。 进了房后,宋周周藏不住自己的心事,脸上有些急切,抓住她的衣角,说道:“你非寻常人,自然是知道我要来的。既然你知道,可否告诉我心中答案?” 白发女子轻轻地甩开她的手,背对着她朝着堂中的画像鞠了一躬。 “既然那日你想让你母亲改了玉妧公主的天命,就该知道后果。”她忽然冷哼一声,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除了本座,这世上若有人擅自改了她人命格者,逃不过灰飞烟灭。你母亲向来行善,积了很多福分,这才保住自己魂魄,去轮回了。” “母亲,真的是被我害死的吗?”宋周周脸色渐渐惨白,眼中慢慢的蓄满泪水。她一直不敢相信母亲会因为自己而死,但是看到玉妧醒来了,她这才。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听到这个女人说了母亲去投胎了,她心中才有了一些安慰,母亲去轮回了,并非灰飞烟灭。 不过白发女子有些恨铁成钢的看着她,看到她因为母亲为自己而死,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她冷声道:“你身为天机阁阁主,掌握着人的生死有命,当时你就该知道这一点。来这里找我,纯属是为了一个安慰。” “我知道我不配做天机阁阁主,但是天命如此,我也托辞不了。” “算了,你既然这样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窗外一轮圆月射进了房中,照到白发女子的头发上。她掐指一算,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我怕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外面的虎嗅要成精了。”她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道月光,秋水瞳中像是有一些愁绪。她待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和外面的一些野兽有了感情。但是那只虎嗅要修道成精,成精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吃人肉。 不过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但是不能带着她找地方落脚。 她心中越发的苦闷,但是随着那处月光。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宋周周,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她把注意放到眼前的这个人。 她把手中折扇轻轻一合,抬眼真挚的看着她。宋周周被她看毛了,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问道:“你有事吗?” 听到她的回话,白发女子作娇羞状,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抬头看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怨道:“我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少说也有千年,这千年时间里,我认识了不少人,但是都死的差不多了。” “对啊。”宋周周叹了一口气说道:“长生并不是一个好东西,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去,真的是很痛苦啊。”天机阁阁主一向会长寿,但是再长寿也难逃一死,比如母亲。对比一下天机阁,还是眼前这个同样是管着天命的白发女人的命运好。她可以随意改人的命数,而天机阁的人为了防止轮回逆转,必须得牺牲自己。 “我知道你觉得我的命运比你们的好,但是我死不了,也是很痛苦的啊。看着别人死,比自己去死,更加痛苦。”白发女人皱起了眉头,用眼角扫了一眼她。她说的这些并非自己的真心话,她高傲了一辈子,从来都看不起凡胎俗子,更别说跟他们交朋友。 而她说的这些,完完全全是为了引起宋周周心中隐忍。身为天机阁阁主,自己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到阁中事物上,还动不动就烦躁,早晚都要出事。不过天机阁的命运如何,白发女子懒得去管。 在她们二人谈话之中,有一个披着一袭月华的女子推开了门,一张绝色的脸映进了宋周周的那双眸子里。 第29章 周周梦境二 女子容颜姣好,她有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鼻梁似玉骨般亭亭玉立,红唇略薄但水润的很,眼中仿佛包含着世间万般的清水。她梳着一蝶飞发髻,发髻上除了一支步摇外,再无其他发饰。圆润的耳珠上吊着一双水滴状的玉珠,格外般配她。 一身绯色衣衫遮住她瘦弱西风的身子,朝着宋周周走来时,带来一阵香风。 本以为房中只有那白发女子一人,却没想到还有她人,女子微微欠身,道歉:“小女子打扰了你们的谈话,真是对不住。” 宋周周略有些看呆,听到她的话后,神回来了,对她笑道:“不妨,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宋周周觉得奇怪,这里不是除了那白发女子外,再无她人在此?为何有这等佳人在此处?她将目光移到白发女子身上,目光似是在询问着她。 白发女子看了宋周周一眼,便站了起来,走到那女子身边,指着宋周周说道:“过不多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临走前,我将你托付给宋姑娘,你看如何?”说完这句,又看着宋周周,询问道:“宋姑娘不会拒绝我吧?” 方才宋周周看着那女人都看呆了,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想到刚才那一幕,白发女子唇角微微勾起。 她什么时候与自己这般交好?宋周周皱起眉头。 “当然不会,不过你询问过这位姑娘的意思了吗?”宋周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又看向那个姑娘,说真的,那个姑娘生的真是漂亮极了。一双眸子含尽人生所有的情愁,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个女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何周周后,便羞怯的垂下了眉眼,柔声说道:“小女子只怕因自己打扰了宋姑娘。” “不会,怎么会呢?”白发女子唇角勾起,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宋周周,“你也看到那虎嗅了,若是我不在,怕是会。你就做个顺水人情,天机阁那么大也不缺我妹子一口口粮。” 她这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她若是不答应,恐怕出不了这酒庄了。而且,天机阁那么大,也不缺她一口口粮。收留下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白发女子实在是太烦了。 “既然你有求于我,我不答应下来,显然是不近人情。” 就这样答应下来后,白发女子说自己有些事,便要离开这里。自己一离开这里,那虎嗅就要吃人,所以先让宋周周带着那个姑娘先离开这里后,过几天她再走。那个姑娘有些羞怯,不敢直视宋周周。 找到自己留在大道上的马匹后,宋周周先扶着她上了马后,之后再上了马。女子怕是第一次骑马,很是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凑近宋周周。 女子身上熏香掠过宋周周的鼻间,扬起心中的痒。透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女子身上温暖,在这夏夜中宋周周衣着单薄,身上还是有些凉。但是碰到女子身上的温暖,她想更近一点。但是她与这个女子不熟,若是这样怕是会惹来反感。 不过在暗处有很多野兽紧紧的盯着她们二人,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留,她立刻驾马离开了这里。 沿着官途走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边微微泛着黎明的光辉,才到了最近的一个山镇上。 一家旅馆的小二正好出来倒夜香,迷迷糊糊揉着眼开了门,一开门他打了一个寒蝉。看到眼前突然停着两个人,他吓得差一点摔倒。 “还有空房吗?”宋周周问道。 小二愣了片刻,知道她们是人后,连忙说道:“有!有!客官是要住店吗?”他轻轻的将脚边的夜壶踹到一边,正好在他倒夜香的时候,来了两个容貌艳绝的女子,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办完入店手续后,小二带着她们两个人上了楼。 宋周周的房间紧紧挨着那个姑娘的房间,她们两个人一夜未眠赶路,已经都有些乏了。 “姑娘,先去睡吧。”宋周周乏得很,打着哈哈对她说道。 那女子依然精神煞爽,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房中。 等到外面传来大声喧闹的声音,那个姑娘被吓得脸色煞白敲响她的门后,她才醒了过来。打开门,看到那个姑娘吓得快要哭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听到楼下有些喧闹,她先让姑娘进了房中,才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那个姑娘点了点头,转身反反复复的检查了一遍门是否关好后,便拉着她走到里面的床上。 “外面出了大事,你先别说话!”她说完这句话后,门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似。她害怕极了,在那一声后躲进了宋周周的怀中。 等到外面没了声响后,她才从宋周周怀中出来,脸色有些微红。 抬起头正要道歉,却看到宋周周在笑,她便恼羞成怒的将头扭到一边。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她问自己,她才放下刚才的事,对她说道:“回到房中,我便觉得不对劲,然后过了一会儿。听到隔壁房中传来巨响,然后又听到刚才小二大声尖叫的声音,我便赶紧出了房间来找你。”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眼角微红,很是惹人怜惜。 宋周周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站起身子。 看到她站了起来,那女子连忙抓住她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不要去!” 看到她担心自己,宋周周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怕,我就打开窗户,看看咱们能不能逃出这家店。” 说着,她反手握了握她的一双娇柔的小手后,便走去窗户那里。 她轻轻地推开窗户,却看到外面有一双猫眼盯着自己,它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宋周周扑去。宋周周连忙关上窗户,扭头看到那个女子缩到床角。 必须得将它引到别处去。 她摸向腰间的长剑,将窗户打开后,一剑刺进那虎嗅的眼珠处。它大叫一声后,从窗口跌倒地上。宋周周的房间在二楼,那家伙是扒着窗沿才停在窗口,现在被宋周周刺了一剑后,跌落在了一楼。现在街上的人都躲了起来。宋周周脚踩窗沿,也跳了下去。 那家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右眼刚才被宋周周刺了一剑,如今一只眼珠子挂在伤口处。 “果然是你这家伙!”宋周周看到那个家伙,才知道,这个家伙正是在酒庄门前蹲着的虎嗅。 只是这么快便追到了这里,怕是因为那白发女子离开了。它刚好成精后便找不到人吃,便来到了最近的镇上。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等着那个怪物朝着自己扑过来。 那个怪物站起来后,朝着她张了张血盆大口,但是不敢靠近她。它虽然已经成了精,但还是打不过宋周周。 它蹲在原地,盯着宋周周。 正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在那怪物的身后,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恐怕是因为娘亲走散了,所以听到这里有声响,便来了这里。等到她看到前方有一个大怪物蹲在那里,她吓得腿软坐在了那里。 那怪物立刻转身朝着那个女孩扑去,既然打不过她,不如先再吃一个人。 宋周周看到它扑向那个女孩,她立刻使用轻功,赶到它前面。她将女娃揽在怀中,退后几步。 那怪物看到她抢先一步,心中更加气急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它,它朝着她扑过来。看到那个妖怪朝着自己扑过来,小姑娘在宋周周怀中又踢又踹,又在宋周周耳边大声的哭叫。 那怪物扑过来时,小女子踹到她的膝盖,她跪了下来。那小女孩冲她怀中挣扎出来,跑远了。 而那个怪物却咬着自己胳膊,她抬起左手将长剑砍向它的脖子。那怪物挨了一剑后,叫嚷着退到了一边。 宋周周心中气急了,刚才自己根本就不该救那个作死的女孩子。她右胳膊失血严重,根本抬不起来。只能用根本不熟悉的左手发力,但是效果肯定不如右手。 那个怪物也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实力也大大削弱。它脖子处还在流血,落在地面上却生出怪异的花。 看到它脚边的花,宋周周大吃一惊,原来这个怪物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成精了的虎嗅。而是上古时,逃到三途河畔繁衍生息的沙华兽! 只是从天庭有了神位后,便将三途河畔封锁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凡间,竟然还有沙华兽!若这家伙不是虎嗅,而是普通的沙华兽,便好办起来,只是这家伙的血液便是那彼岸花的种子,落在何处,何处便会生彼岸花。 彼岸花乃是不祥之物,若是这里有成片成片的彼岸花,过往的亡灵便会停留此处不愿离去。不久之后,这里便会成为鬼镇。成了鬼镇,那些亡灵聚在一起,必定是要吞噬人界。那时候战乱开起,只要人一死,这里又有了很多亡灵。 亡灵多了起来,这里就越难管理起来。 不过她心中有一个问题,那个白发女人为什么骗自己说,这家伙是虎嗅,而不是沙华兽? 第30章 周周梦境三 只见那沙华兽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只铜铃般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宋周周,刚才被宋周周刺伤的眼露在外面。它的脖子上还在流着血,空气中一片腥臭味。它走向宋周周的路上,血液滴进青石板缝隙中,慢慢的冒出青色嫩芽。 只是宋周周再也没有力气和它打起来了,因为身上越发的乏力,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她一手执剑,剑身没进青石板缝隙中。她硬撑着身体,但是睡意席卷而来,还是抵挡不住。 忽然想到娘亲以前告诉只见,沙华兽的唾液中,有一半是催眠猎物的作用。如今胳膊被那沙华兽咬了一口,怕是沾染了它的唾液。 疼痛并带着恐惧,更严重的是自己快要睡着了。若是在这里倒下去,整个村镇的人都会去死。 这是她身为天机阁阁主后,第一次为别人着想。 “睡吧,吾可以帮你,勿要惊怕。”耳边传来温柔的女声,随着一股香气进入鼻中,更加催使自己沉沉睡去。眼皮像是吊着千斤顶,她再也挣不开了。 这一次她终于做了一个美梦,她看到自己身处彼岸花花海之中,那里有着娘亲,有着哥哥。花海被一条碧玉般的长河隔开,岸的那边有一个身着绯衣的女子,她背对着周周。 “你是谁?”她开口问道。 那个女子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宋周周走上前。可是面前的那条长长的河流阻碍了她们二人的相见,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哪来的勇气,竟然跳下河中。但是自己从未下过水,跳下河根本就是寻死。 她在思绪迷茫之中,感觉脚腕被一人紧紧抓住,想要拉着她的身子慢慢沉到河底,她想喊着那个女子。但是无论怎么大声呼喊,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只见岸边的女子慢慢转过身,笑着看着宋周周。周周知道她在笑,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像是隔着一层雾,她看的不真切。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随着脚腕上被人抓着沉了下去,河水淹没自己的头顶。河水涌进嗓子中,她无力的闭上双眼。 忽而,一股木兰花香进入鼻中。宋周周慢慢的睁开双眼,等到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她看到那名女子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只是看到那一双美目变得空洞。她好像在想些什么,没有发现自己醒了过来。 她指尖轻轻动了一下,那女子连忙回过神。发现宋周周已经醒了过来,她十分紧张的看着宋周周,开口问道:“宋姑娘,你可好些了?” 看到自己的手还在她手中紧紧握着,宋周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手从她手中抽回后,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嗓子沙哑的很,根本发不了声音。 那女子马上会意,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她手边。 宋周周想用手臂撑起身子,但是右手臂上的伤还在痛。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她抬起头看着那名女子,脸上略有两处微红。 那女子会意,将手中茶杯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将宋周周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沿边上后,她看到宋周周的右臂,有些关心的说道:“还是我喂你吧。” 宋周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人身子轻轻凑近宋周周,身上的香气传进宋周周的鼻中,将手中杯子放在宋周周的唇边。 宋周周因为实在是太渴了,红唇噙住茶杯一角,轻轻仰着头。将茶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光了。但还是不解渴,她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女人。 看到她喝完了后,女人起身再去给她倒了一杯。 那女人身材真的很好,有着一把盈盈而握住的杨柳腰。身子那么瘦弱,像是一阵风便可将她刮走。 “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还有那个白发女子的名字。”看着那女子曼妙的身姿,她脸上一红,宋周周连忙收回眼,找个话题问道。 女人倒了一杯茶后,转身走回到宋周周身边,又喂了她一杯水。 “那个女人叫做清离,河水清且涟猗的清,离别的离。”她唇边带着温柔的笑容,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宋周周将她手中茶杯里的水喝完后,问道:“你呢?” “你叫我瓷梵就好了,你呢?” “宋周周,你叫我周周便好。”她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瓷梵生的白净五官精致,一双眉眼生的也极其顺眼。 但是她又忽然想起来那只沙华兽,她晕倒之后,那只沙华兽怎么样了。 只是看到自己还在这里躺着,想必那只沙华兽已经被人解决了。只是沙华兽若是死在此处,定是会生长出大片彼岸花。 看到宋周周沉重着眸子,在想着某些事情,瓷梵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晕倒了以后,一位公子正好路过此地,将你救了。他把你交给我,让我好生将你安放下来身子,之后便追着那沙华兽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想道,只要有人收拾了那只沙华兽便好。只是希望那位公子不是鲁莽之人,无必要担心那沙华兽死在这里,祸害了这一片的百姓。 正在想着事,有人正在敲着她的门。瓷梵与她相视一眼之后,她便去开门了。打开门后,瓷梵看到敲门的人,很是激动。 “请进,请进。”一边说着,一边请着让他进来。 宋周周看到那人的脸时,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眉眼忽然皱了起来,眼神有些厌恶。 “宋连周?!怎么是你?”她忽然有些激动,想要披上衣服下床。但是瓷梵看到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连忙跑去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你先躺在这里。”稳定下来宋周周的情绪后,她扭头朝着宋连周,问道:“你们两个人认识吗?” 公子大笑道:“何况只是认识,我是她亲哥哥。” “宋连周,你来这里干嘛?”宋周周双眼狠狠地瞪着他,根本不像以前那样喜欢缠着他,语气里充满了厌烦。怕是两人之间经历了什么,所以她才会这样子。 宋连周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看到宋周周身上的伤口后,挑了挑眉,揶揄道:“你不是自诩自己武功高超,比我厉害吗?怎么如今挂了彩,那张小脸也惨白的很?嗯?” “你别坐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我可问你,那只沙华兽,你是怎么处理了?”宋周周不想和他胡搅蛮缠,自己刚刚醒过来,睡意还未消散,身上如今还是软趴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说话的声音也软绵绵的。 宋连周倒是挺喜欢她现在的这幅模样,安静极了不说,锋芒收敛起来,倒是也像个大家闺秀。 “我来这里就是有人在半个月前,告诉我此地有一只沙华兽,命我前来收它。只是昨日看到你与那沙华兽打的欢快,不想打断。”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玩物丧志。幸亏这天机阁交到我手上,而不是交给你。”宋周周忽然冷笑了起来,对于面前的这个便宜哥哥,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崇拜感。按照他刚刚说的话,他一早就来了,而没有帮助自己,完全是因为想看看自己的笑话。 瓷梵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不正常,轻咳了两声后,对宋周周说道:“你们兄妹二人想必很久没见面了,小女子一外人在这里,想必是有很多不合适。” 宋周周还有一些话想要对宋连周说,瓷梵在这里,还真的是有些不合适。她点了点头,对她笑道:“你可否下楼帮我问问那小二,这里有没有耗子?我哥哥这么大个人了,但还是害怕那大耗子。若是有,请让他帮我抓一只。” 听到她这么说,瓷梵笑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宋连周。她点了点头,然后便出去了。 看到瓷梵出去了以后,宋周周变得正经起来,对宋连周说道:“我们回去吧,母亲怕是找不到了。” 宋连周叹了一口气,对她安慰道:“我陪你出来,完全是因为担心你。既然你想通了此事,那我们便会去吧。”他说完这些后,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刚才那个姑娘?” 他问的也许是瓷梵,宋周周回道:“那个姑娘是林中那位的朋友,只是她有些事,将她托付给我照顾一段时间。” 宋连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警告道:“我只希望你这一次,千万不要再胡闹下去。”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她是真的对不起母亲。想到这里,她眼中泪意涌起。 若不是因为自己以死相逼,娘亲怎么会因为救玉妧,而丢了命。 “回去吧,我们都在等着你,没有人在埋怨你,你还是我们的阁主。”宋连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把将宋周周揽进怀中,安慰道。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他是恨宋周周的。恨她为何这么不懂事,但是他问过阁中长老,长老说过,这是天道轮回,必定会发生的事。 并且,天机阁不能没有阁主。而宋周周则是上天钦定的天机阁新阁主,谁也不能改变的事。虽然心中略微有些不甘,他长这么大,勤奋练功,就是为了有一天接管住天机阁。保护天下子民,保护天机阁,保护娘亲和周周。 第31章 周周梦境四 他们一行人解决了沙华兽之后,便启程回了天机阁。路途遥远并事故多发,但身旁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宋连周,倒是少了些许麻烦。 不过听了清离说的那些话,宋周周心中很是心疼娘亲,她终于相信她真的因自己而死,而自己却一直想推脱责任。那日醒来以后,看到玉妧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 当时她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然后身体渐渐康复,她出去转悠了一圈。看到弟子们看待自己的眼神,格外的厌恶。她也去找过娘亲,可是听到收拾娘亲房间的婢女对自己说,娘亲在前几日时便消失不见了。她听闻这件事后,匆匆忙忙赶了回去,询问玉妧她是何时醒过来的。 那时间恰好与娘亲失踪那日重合,她当时就该承认,是自己害了娘亲的。 但是她想不通。娘亲身为天机阁阁主,为何将自己的命那么轻率?她真的是想不通,娘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路上,宋周周都没有说一句话。她上身倚靠在马车侧壁,头轻轻磕在窗沿上,阖上一双眼像是睡着了。 “周周?” 听到瓷梵在呼唤着自己,宋周周微微睁开双眼,待她坐直身子后,神色依旧有些疲惫。她眼眶周围显露出灰色,眼神也有些呆滞。 这里一路上路途颠簸,她又一向难入眠,这几天里一直睡不好觉。 跟她在一辆马车内,瓷梵将她的一切放入心中。那日她为了救自己和众人,冒然出去不顾自己生死,与那只吃人的沙华兽打斗。她很是感激着她,在她眼里周周是这世间最勇敢的女子。 “周周,你躺过来些,头磕在我腿上上,能睡的安稳些。”说着,她也稍稍调了调位置。脸上带些温柔的笑容,示意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一路上,路面不平坑坑洼洼的,若是不小心将头磕破,那就糟糕了。索性她们租的这辆马车内宽亮,就算周周平躺着,也不觉得拥挤。 宋周周抬眼看着她,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不累吗?”宋周周问道。 她看着宋周周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累。” “好吧。”说着,宋周周将一双大长腿抬到座椅上。她侧身慢慢躺了下去,她脸颊碰到瓷梵薄凉的衣料,不禁心中有点痒。鼻中窜进女子身上的芬芳,心跳渐渐加快。她轻咳了两声后,努力的将心情平复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因为是靠在她的腿上,心中有一些安心。这一觉睡的很安稳,一觉无梦。等到她醒来时,马车内暗得很,应该是到了半夜吧。没想到她这一觉竟然睡的这么长,而且还没有做噩梦。 她睡的这么长时间,身子僵硬得很。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正要舒活一下筋骨,忽然有一重物轻轻靠在自己怀中。这时一片黑暗,看不清四周,也看不清躺在怀中的是何物。 宋周周低下头时嘴唇却碰到一人的秀发,鼻间萦绕着女子发上的香气。那香气像是春日里少女手中采摘的茉莉,香气里带着少女的娇羞和花儿的芬芳,欲要滴下满满馨香。 她慢慢的抬起胳膊,将她的身子轻轻地靠拢在自己身上。趁着夜色她独享美人的芬芳,怀中娇小瘦弱的身躯,全靠在自己怀中。 白日里睡够了,到了现在她也还不觉得瞌睡。辛苦了美人白日里僵硬着身子,让自己睡的如此香甜。如今瓷梵已经甜甜的睡着了,她自然是要还给她的。 就这样,她抱着她坐了一夜。到了清晨,瓷梵红着脸从自己怀中挣扎开来,她便才能放松一下。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怕是过了前面最后一座山,便到了天机阁。”宋周周脸色平静的很,微微侧首看向窗外的山水。如此平静的模样,像是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听到宋周周说的话后,瓷梵也掀起来她那边的帘子,看着窗外飞跃而过的奇珍异树,她微微收敛了一下眸子。将帘子放了下来,坐端正了身子。 另一边,宋周周也将手中的帘子放了下来。 顿时车内一片寂静,气氛很是尴尬。 她们二人也不是很熟,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要讲的话。这一路上,宋周周好像有很多心事,根本没有看过瓷梵一眼。只有昨夜,她抱着她坐了一晚上。要不然,瓷梵还以为她厌恶了自己。 不过,若是宋周周厌恶了自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谁能平白无故的接受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府上。 看着宋周周生得漂亮,身上的衣料也为上等布匹,衣服上繁重的花案是用金丝线一针一针的绣出来的。她和周周走得急,根本没有听清离告诉自己,这个姓宋的姑娘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之后出了林子,看到大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匹马。她用有力的臂膀,扶着自己上了马,和她瘦削的身材一点儿都不般配。 她出身卑微根本没见过华贵的女子,如今看到宋周周这样的女子,她自动脑补到她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她带着自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镇子上,并差一点杀掉了沙华兽,她才知道这个女子绝对不是身在闺中,不闻窗外事的大家闺秀。 对于宋周周的家世如何,翻过这座山,便可以到了她口中的家。 一只小手露出袖口,她悄悄的将衣角握在手中,感受着宋周周未消散的暖气。她好久没有感受到人的温暖了,没想到心中竟有些依赖。 “瓷梵,你身上不舒服吗?”宋周周看着瓷梵惨白的脸色,问道。 瓷梵略有些惊吓,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双美眸中带着些羞怯。 袖中的小手紧紧抓着那一缕温度,只是那温度毕竟不是自己,被窗外的冷风一吹便消散了。 “我,没事的。”她尴尬的笑了笑。 “哦。”宋周周目光略有些深沉,将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窗外的风光上。只是昨夜抱了她一晚上,竟然没有感受得到她身上的人气,和脉搏的搏动。 “你真的没事吗?”宋周周又问了一遍,可是这一次,瓷梵冷着一双眸子将脸扭到一边。 看到她这个样子,宋周周不敢再问下去。只是马上就要回到了天机阁,到时候问下瓷梵的八字后,用阁楼上供奉的琉璃镜查勘一下便知所以。 说起来宋周周对阁中的事根本就没有宋连周懂得多,但是天命难违,既然上天选上了宋周周,必定有他自己的意思。 阁中长老对这个新阁主难掩厌恶之意。第一,他们都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当然知晓这两人是什么样的人。这宋周周从小极爱闯祸,并且不承担所应付的责任。宋连周年幼时便读尽天下奇书,知晓当世之道,只是对那琉璃镜无解。 第二,前阁主的死和宋周周有着直接关系,他们怎能不恨宋周周? 在前阁主死后,他们众人都把宋连周的身材比划了一翻,让秀衣坊连夜针织出来长袍长衣。待宋连周穿上新衣后,被一群人捧着送上了阁楼。可是,任凭宋连周如何摆弄那琉璃镜,未见一丝光芒。 正在大家都失望之时,琉璃镜忽然亮了起来,镜面上出现了宋周周的画像。说是宋周周,其实大家都不这样认为。 因为宋周周气质流里流气,没有一丝高贵之言。但是画上女子一袭红衫,发髻高高隆起,发髻上插着一对对凤栖梧的步摇。女子眼神凌厉并冷漠,让人不能直视她的眉目。 一位长老悄悄命人将宋周周带了过来。宋周周刚迈进阁楼门口时,大家都极其厌恶的看着她,并对她出言不逊。 宋连周站在一旁想开口拥护着自己妹妹,但是看着对方是和母亲一样是德高望重的长老,便无奈的闭上了眼。 宋周周受不了他们的气,也不知他们将不讨喜的自己带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她看到琉璃镜上方出现的画像时,她竟然有些惊讶,她快步走了过去想要挥去那画像。但是那画像是从琉璃镜中而出,怎能是任凭人随手挥去便能挥去的? 宋周周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冷静下来,在众人的惊呼中,嘲笑中,将手伸向那高贵的琉璃镜。她只是轻轻将手敷上上面,那琉璃镜的光芒便一点点的消散而去。 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长老们和宋周周,都不像让这样一位人成为天机阁阁主。可是上天定下了命,谁也改不了。 回想起来那日,宋周周依然觉得烦躁极了。从母亲失踪后的几个月,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假小子了。如今她身着高贵繁重的华衣长衫,尝试着让口中吞吐出渊博的知识。她并不是学而无术,她也在改变自己。 “周周,你在想什么?” 瓷梵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扭过来想要和宋周周搭话,可是却看到宋周周一脸阴沉。她以为自己刚才没有理她,是不是她生了自己的气? 第32章 周周梦境五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可是他们还没有走到天机阁,为何在这里停下? 只见面前的帘子被宋连周掀开后,看着他那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宋周周像是知晓了出了事。只是出了何事,她根本不清楚。 他要开口说话,但是想到她身边有外人,便闭上嘴。最终对她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快点下马。 宋周周疑惑不解的看着他,想要开口问他出了何事,但是接收到他眼色后,便起身将身上的衣角抚平后,下了马。 看着他们二人神神秘秘的下了马,坐在车内的瓷梵,心中升起了一丝疑虑。心想道,难道是因为周周所说的天机阁出了事吗? 忽然她听到马车外,传来陌生女子悲凉的声音。只是这荒郊野岭的,又是谁会在这里截下马车?她忽然很是好奇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这里停下了马车。她将身子朝着前方探了探,将马车帘子掀开了一角,朝着外面看去。 她看到外面除了宋氏兄妹外,只有一个陌生女人,那个女人站在宋周周的面前,一往深情的看着她。她身着一身银色男式长袍,但是不知为何染了尘土显得格外肮脏,而且她的发髻也散了下来。 那个女人仰着头看着宋周周,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只见那双眸子泛起了涟漪。想必这一身狼狈,是因自己一人驾马归来,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下来弄得。 宋周周看到那个女人后,她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周,你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那女人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宋周周神色渐渐暗淡下来,只见她摇了摇头,对那女子开口拒绝道:“我已身为天机阁新阁主,背负着维护命运轮回的使命,我怎可再和你胡闹。”更何况,面前这个女人的婚约快到了,她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到宋周周这般拒绝自己的话,那女子眸中泪水,渐渐落了下来。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生怜惜。只是宋周周心意已决,这次回去,是要好好整顿阁中事物。而且,上天和娘亲将守护轮回的责任交给自己,如何让她放弃一切和她远走高飞?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依然不服输的看着她,继续问道:“我都放弃一切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对我说,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荣华富贵她不顾,只是她心中有一人是她万万放不下的。离开天机阁时,她看到那些人对自己心中人如此冷淡,若是宋周周再留在天机阁,定是要被那些人给欺负的。 看到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只有一匹马在她身边。她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会骑马呢。短短几月的离别,她怎能这么快的学会骑马?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狼狈的模样,身上的衣袖不知被所物磨破了。朝着她的衣角看去,看到她那一双血淋淋的手掌。 宋周周忽然心疼起来她,看着她手上勒出的伤口,伸出双手轻轻将那双手握住。 自己不过是她卑微的臣民,只是那日救了她一命,她又何必下了这么重的情意。而且,那日宫中的人来接她的时候,就对她说过,要请她喝喜酒的。 看样子那皇帝老儿早就要把她许配给了她人,她是要嫁人的,怎能任她这般胡闹。总是和自己在一起,会被人笑话,二人有磨镜之情。自己既然成为了天机阁阁主,已经断掉了嫁人的念头。而她与自己不同,她是一国之君的女儿,天下百姓的公主。若是有了这些流言蜚语,对她能造成很大的伤害。 “你不要再这样胡闹下去了。”宋周周看着她楚楚动人的小脸,根本狠不下心来责备与她,只好好言相劝道:“过几日你便是要嫁人的。那日我听宫中人说,你那夫婿....” “我那夫婿仪表堂堂饱腹经书,北国上下再无二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但是,周周你可知他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他答应下来这婚事,是为了巩固他家在朝中的地位!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她恐是害怕周周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自己跟那无理的婚约,没有半点关系! “别再胡闹了!”宋周周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她是要嫁人的,不能再这样胡闹! 看到她根本不理解自己,玉妧眼中的炙热渐渐冰冷下来,像是火堆上下了一层雪。她不再哭哭啼啼,如今她盯着宋周周,想听她是如何看待她这场政治婚姻的。难道真的是如此,她对她真的没有丝毫感情? 面对玉妧那冰冷的目光,宋周周不敢再说一句话。难道她真的意味错了?她以为那皇帝会好好补偿这位苦命的公主,会给她许配一位天下第一的夫婿,让她们二人过上天下人羡艳的生活。 “玉妧,你是如何想的?对你以后的路。”如今的宋周周可不是之前,什么权利都没有的宋周周。她现在是天机阁阁主,只要她开口说一句话,只要在她能力之内的,她定会为她做到。为了她们以前相处的友情,和断不了的千丝万缕的链锁。 “你能帮她做些什么?你如今什么权利都没有,掌管天机阁上下的人还是我。”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连周开口警告道。虽然他对这个公主没有厌恶之意,但是他必须得阻止宋周周改变她任何命运。 如今的玉妧早就不是当初的玉妧。人之命,天在管,只是这玉妧的天命被前阁主割断,如今上天管不了玉妧,她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好。 薄命册流露在外,身为天机阁阁主的宋周周在不久之后,便要启程去寻那薄命册。虽然身为天机阁阁主,但是阁中事物还是归自己而管。娘亲已经因为周周的错误离开了,他不能看着周周再犯任何错误。 “宋连周,我们就收留了玉妧,好不好?”周周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她哥哥,开口求道。 宋连周冷着一张脸,有些怨他不争气,骂道:“你当初也是这样求娘亲的,对吗?娘亲已经被你害死了,难道你还要害死我吗?” 被他一阵狠话吓住了,她不敢相信宋连周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她忽然想起来娘亲也是因自己去世。 对啊,娘亲因自己离开了人世,这个世上只有这个哥哥了。那群长老本来就看不惯自己,如果自己再把哥哥害死,她这一辈子都会过着被人唾弃的生活。 她忽然冷笑了两声,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我才不要害死你,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看着她这幅模样,玉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忽然很后悔来这里找她。自己害死了她的娘亲,还有什么脸面来这里找她收留自己? “周周。”她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身体在发抖,她想要抱住她。 宋周周突然甩开她的手,冷漠的看着她,说道:“对不住,我不能再帮你了。”落下这句话后,便走了回去,头都不回的上了马。 玉妧愣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周周看着自己眼神如此冷漠,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一双眸中蓄满了泪水,只要颤动一下睫毛便会落下。 看到宋周周上了马车,宋连周瞥了她一眼后,也上了马,驾着马离开这里。 玉妧反应过来时,她看到那辆马车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要不要回去?回到宫中,等着宫女为自己披上凤霞冠英,迈入那人的府上。享受着黎民百姓对自己的恭恭敬敬,和宫中的金银珠宝漂亮衣裳。 只要她失去一些东西,便可得到权力和财富。只是那东西是别人不要的感情,她拱手相应送入那人手中,那人也会在自己面前扔下。 “周周,为何要这样对我?”她呢喃道。 刚才目睹了这一切的瓷梵,心中很是难解滋味。只是看着脸色还是很难看的宋周周,她不敢说一句话。她心情忽然忐忑起来,不知道宋周周会不会在半路丢下自己。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宋周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那么不吓人,笑着看着瓷梵。 自己心事被人戳穿,瓷梵有些羞愧,回道:“怎么可能?” 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她答应了那清离姑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抛弃的。不过,自己马上也要启程去寻薄命册,现在还是跟她说一声的好。 “只是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启程去寻一件物品。我会命天机阁中的弟子好生的待你,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欺负你。” 听到她要离开,瓷梵连忙追问道:“你要去哪里?”而后,又加了一句:“我想跟着你!” “你跟着我不如待在天机阁安全的多。我要去的地方不知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宋周周本来心情就有些烦躁,如今也止不了心中的火气。等她平静下来心情后,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瓷梵。她刚才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尴尬,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她发脾气! 她安慰道:“天机阁里什么都有,你不会无聊的。” 第33章 周周梦境六 那人究竟是和周周有什么关系,她不敢细问。只是看着周周好像十分在意她,心中就有点好奇。更何况方才偷听了几句,得知那人是当今公主。而联想到周周衣着华贵身手不凡,本应就不是一般人。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宋周周竟然与当今公主相认相识。 莫约又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等到再一次停车的时候,像是已经到了天机阁山下。瓷梵看到宋周周脸色有些惨白起来,不知她为何会这样。 因为她不想看到那些长老,对自己的讥讽与嘲笑。只是如今回去,必然是要面对他们的。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到头来还是要去面对。 宋周周先下了马车,然后站在那里不动。等到瓷梵掀开帘子,准备下马的时候,她向她伸出了手。原来她站在这里不走,是为了等她下马时帮她。 瓷梵将手交于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慢慢了落了地后,还没有立正身子,便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哥哥。”宋周周紧皱着眉头,看着从山上下来的那几个人,她心口越发的慌张了起来。 只见一位身着玄蛇衣袍的老人,带领着一行人下了山。身后的弟子全部都是一身白,与他身上的玄蛇服相比,多了几分明朗。那老人满头银发,但是目光清朗不浑浊,眉宇之间存着一番正气。虽然年事已高,可是常年修身养性,身体丝毫不差于晚辈。 如今他看着站在马车旁的宋连周,像个仁慈者般对他笑着。 “你回来了便好,阁中事物繁重,本座与其他长老年事已高,对于阁中事物有心却无力。”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准备离去,目光却从未在宋周周身上落下。 面对长老如此差别对待,宋周周已经见怪不怪了。忽略自己来说,总比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好。只是他们心中只有哥哥,没有她这个阁主,心中还是略有一丝失望。 众人跟随在那玄蛇衣袍的长老身后,准备走上山去。 宋连周看到那长老直接忽略宋周周,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肯听我的,定会让他们臣服与你。” 臣服于自己与否,她早已不再奢望,只是希望他们各尽其职,好好的待这天机阁衷心,她便无忧了。 不过,自己也不会臣服于他们的! 她轻笑一声,略微让自己心情欢快一点,看了一眼身旁神色纠结的瓷梵,对她说道:“走吧。” “嗯。”瓷梵顺下眉眼轻声应道。 跟着他们二人的身后,一起上了山。上山的路途中,她看到路边一旁的奇珍异草是她从所未见到的。只是前面二人有要事在身,她也不好意思拖着他们的时间,只是不舍得看了那路旁的花草一眼,便离开了那里。 到了天机阁的正门时,只见门前的弟子来来往往。他们见到宋连周后,他们便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事物,对他恭恭敬敬的拜了一礼后,便继续忙了起来。眼神都没有停留在宋周周身上一秒,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瓷梵只是觉得有些纳闷,按理来说,宋周周和宋连周是兄妹两个。为何那些人想只看到了宋连周,却丝毫不在意宋周周呢? 想起来宋连周在山下对宋周周说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己不好多问。 那玄蛇衣袍的长老叫住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弟子,对她说道:“将那位女客人的住处收拾收拾,便领着她去吧。” 女弟子闻言后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向宋周周。 看到那女子看向宋周周,他脸色有些尴尬起来。“不赶快去做事,这时闲下来了?” 被那长老打断了思维后,她应了一声,走到宋周周他们三人面前。看到旁边还有一位姑娘,她才知道原来那个长老说的是这位客人,并非是.....不过想了想也是,宋周周已经是天机阁阁主,那个长老万万不敢像从前那样对待宋周周。 “客人,跟我来。”她对着瓷梵拜了一礼,向前带着路。 然而宋周周和宋连周两人,便跟着那玄袍长老进入了旁边东院的门中。进入东院以后,看到东院像是又重新修缮了一番。以前的墙壁上的红瓦换了新,掉粉的墙也重新洗刷了一边。路上的瓦石本来缺了几块,如今也补上了。 他们从长廊走到后花园里前,宋周周还看到长廊下的荷花开了很多。不知他们离去的几日,天机阁内到底改变了多少。 谁家大殿会建在后花园呢?只是后花园并非是后花园,而是天机阁前阁主设置的幻境。而背后真正的面貌,其实就是只有长老们和阁主才能进入的天机殿。 将眼前幻境切开一个入口之后,长老先让他们二人进入,而后自己进去之后将那幻境的入口封住。 宋周周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大殿,她目光紧紧的盯着大门上方的楠木门匾,门匾上刻着几个轩宇昂轩的金粉大字“天机阁”。门前的两根柱子被红漆涂染的似人喉咙的血,让宋周周不敢走上前。 早就知道她会害怕,所以宋连周拉着她直接走到了天机阁门前。正要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宋周周停下了脚步。 “我怕!”她嘴唇微微颤抖着,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宋连周安慰道:“你是天机阁阁主,比长老还要再高一截,不怕。” 之后,他拉着她走了进去。 大殿内,几颗红木柱子顶着上方的悬梁,柱子同是红木漆涂染过后的,只是上面又画上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咒。那符咒到底在讲些什么,对于宋周周来说,根本看不懂。 宋周周低下头看到脚下踏着上等的水晶地板,地板下面是游来游去的鱼虾。她抬起头来看着上方悬挂着密密麻麻的夜明珠,仿佛来到了星瀚之中,随手可摘星。 大殿尽头立着一把黄金打造的交椅,靠背的上方镶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红玉宝石。那红玉宝石像是埋在地下,喝尽世间众人的心头血一般。道路两边的长老身下的椅子,也是用了上好的紫檀木而做的。随便一把椅子放出来,也能放于殿中央。只是对比一下殿中央的那把黄金交椅,显得稍稍廉价些。 被眼前一切荣华蒙上了眼,宋周周竟然发现自己对天机阁的一切,不知这天机阁到底有多深! 看到他们二人到来,各位长老纷纷起身看着他们。只是他们眼中略有一些不甘,为什么上天要选宋周周而不选宋连周。 在宋周周纠结要不要去坐上那黄金交椅时,肩膀被人拍了两下。她扭头看去,却是那位玄蛇衣袍的长老。他指着殿中央的黄金交椅,对她说道:“去吧,坐上你该坐的位置。” 看到他对自己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宋周周心中的压力减了一半。她抬起沉重的脚步,迎着那些不甘的目光,走到了大殿的尽头。她看向这金碧辉煌的四周,心中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 她双手摸向那把交椅,这把交椅被世世代代的天机阁阁主坐上去过。 只要她坐上这把交椅,这一辈子的命运都要与天机阁共存亡。 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坐了下去。 瓷梵被那位容貌清丽的女子带去了西园,西园里都是女眷和孩童。一路走来,那些贪玩的孩童纷纷看着陌生脸庞的瓷梵。然后一脸无害的笑意,聚在一起低头交耳的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对于那些天真无邪的孩童,瓷梵带着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们。在天机阁里,没有病没有灾,那些孩童除了母爱缺失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缺。 走了一段路,进入一所恬静优雅的小别苑里。如今所谓是夏季,各种花纷纷盛开来争艳。 那女弟子走到一间房门前,掏出腰间的钥匙,将门给打开。 然后转过身,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了她,对她叮嘱了几句在天机阁的规矩后。便离开了这里,出去忙了。 瓷梵将钥匙好生的收了起来,便走进房中,打量起来房中的物件。 其实房中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一张普通的红漆木桌,几张木椅。迎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仕女图,不远处放着几盆君子兰。 走进了里屋后,看到一张六尺沉香木塌,木塌的边角上的雕刻着众多木兰花。木塌上方悬着一张暖香玉帐,账上用金丝线绣上卍字花纹。床榻旁放着一梳妆桌,因是有人要来住,这里早就被收拾了一番。如今桌上放着一面莲花铜镜,还有一把桃花暖玉木梳。 这一切倒是准备的好极了,是瓷梵从未见过的好闺房。想来这天机阁肯定是间间如此,真是富贵极了。 她赶了这些天的路,实在是累极了。脱掉鞋袜便坐在了床上,感受着身下锦被的柔软。只是再也感受不到平常人身上的温度,她心情略有一些失落。 “哎呦!”随着外面花盆跌碎的声音,一男童忽然惊叫了起来。吓得瓷梵连忙坐起身,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鞋袜走出去看。 第34章 周周梦境七 待她将身上衣服的皱褶抚平了以后,便穿上鞋袜下了床。走到门口,便欲要推开门时,想到会吓到外面的人。她便将声音放轻,慢慢的推开那扇门。只是把门全部展开,肯定是惊起外面的人,所以她只开了一点点的小缝。 看到外面的孩童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低下头好像在捡些什么东西。刚才传出的不止是他的尖叫声,在此之前还有瓷器物品摔碎的声音。想必这个孩童捡的不是他物,而是那摔碎的瓷片。可是那瓷器破碎之后,会碎成很多片,而且边缘很是锋利。他徒手去收拾那破碎掉的瓷器,恐怕会割破手指。 瓷梵正要开口叫住那孩童,却被他抢先发出声音。原来是因为刚才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如今血流不止纷纷滴落在那白色的瓷片上。像是冬日的雪地上,落上了两三瓣梅花。 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那只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另一只手依然在捡落在地上的瓷片。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瓷梵于心不忍,担心着他万一再把另外的那只手割破了怎么办?于是她走回房中,四处寻了寻,终于在一处的角落寻到了铲斗和扫帚。她拿起那扫帚和铲斗,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孩童听到身后传来声响,神色慌张的扭过头看向瓷梵,看到那个人脸生得很,他神色渐渐缓和了起来。不过他依然紧紧的盯着瓷梵,生怕因为自己脑子笨忘记她是谁,担心她会跑去跟姑姑告状。因为自己手脚笨拙的厉害,连端茶送水的小事都做不成,姑姑会对自己特别失望的。 “漂亮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跟槿叶姑姑告状?我下一回会更加小心的,不会再摔碎瓷器了。”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懦弱的看了一眼瓷梵后,便低下头来奶声奶气的说道。他的手指还在流血,不过对于他来说,手上的伤口再痛,也不及面前这个女子跑去跟姑姑告状的恐惧。 瓷梵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忽然脑中忆起幼时的自己,也像是他这般手脚笨拙。那个时候也害怕别人会告诉娘亲,然后娘亲听闻以后,生气的拿起扫帚责打自己。 她走到他的面前时,才发现孩童的身高只与自己矮上一个半头。而且看着他面黄肌瘦,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他的那只手还在流着血,只是他根本像是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依然面色惊恐地苦苦哀求着自己。 瓷梵心中一软,抬起手来想要摸一摸他的乱发。那孩童像是被吓着一般,连忙闭上双眼,身子不停的颤抖,也不敢退后几步。看到他这般惊恐的模样,瓷梵那双手停止离在他头顶的半空中,而后看到他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才慢慢的放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别害怕,姐姐不是天机阁的人。”她柔声说道。 听到瓷梵说出不是这里的人后,那孩童连忙抬起头来看着瓷梵。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那姐姐不知道我的名字,就不会去槿叶姑姑那里告我的状了!”他语气欢悦的说着,脸上挂上甜甜的笑容。 看着他笑的这么开心,瓷梵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的怜爱了起来。 “别说姐姐不知道你的名字,就连你说什么槿叶姑姑,我都是从未听说过呢。”瓷梵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避免惊吓住他,只是她想起来刚才他手上受伤了,若是不及时处理,会感染发炎的。最近天气炎热,伤口及其易感染。 只是孩童心心念着那破碎的瓷器,根本不会去包扎自己的伤口。 瓷梵弯下腰来,与他的身高保持同一水平。看着他那张清秀白净的小脸上,眼眶微微的发黑,她心疼极了。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槿叶姑姑是何许人也,竟让他如此惧怕她。 不过自己身为天机阁外人,自然是不敢干扰阁中人的事物。只是看着这个孩童可怜极了,真心是想要帮他。 站在外面也不是办法,外面太阳太大,晒得他有些中暑。瓷梵拉着他的胳膊,避免碰到他的伤口,将他拉到自己房中。然后让他坐在椅子上,她端起君子兰旁边的鱼洗走到院子中央的水缸里,打了一盆水回来。 先是给他洗了洗脸,又是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和污泥。和宋周周离开树林前,清离交给了自己一大堆药瓶,如今正好能给他用。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埋怨过这药瓶刺鼻的气味。 给他包扎好伤口后,她起身将门外的瓷片渣渣收拾了起来。 等一切都忙完以后,她才好好的坐了下来看着他。他比平常孩子矮了点,而且更瘦小,不过脸长得挺清秀的,虽比不上宋连周那天人般的面貌,但他倒也是一个面容俊秀的公子。 不过,那孩子脸色还是很难看,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眼神到处的乱飘,且身子根本坐不住。想必他还是在担心那破碎的瓷器,若是交不到姑姑的手上,恐是要被辱骂一番的。 瓷梵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她早就在房中找到了一个顶替。外面破碎的瓷器貌似在天机阁是多的,因为瓷梵房中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瓷器。 走入内房,她将准备好的瓷器拿了出来。放在了他的面前,看到他对自己充满了期盼,他很想要这个瓷器。但是不知道瓷梵,是不是真的愿意将这个瓷器送给自己。 瓷梵看着桌上的瓷器,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只能帮你这一次,若是以后还在犯这种错误,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可否明白?” 孩子听完她的话后,根本不敢相信她会将这个瓷器送给自己。而且自己什么也帮不了她,模样还丑,身上还十分肮脏。 不知要怎样谢她,才表尽心中的谢意。 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模样,瓷梵也笑了起来。 “你还不赶快去交差?” “是是是,对对对,我....” “去吧,别回来了。” 她将他送了出去,看着他离开自己的院子,朝着外面跑去。她心中很是担心,不知他以后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天机殿大殿内,众人谈判一阵过后,大家观点基本相同。并且宋周周也答应过众人,以后不会再玩物丧志,必定全心全意的将生命交于天机阁手中。为保天下平民兴安,定要找到那薄命册,决不让它落入心思不宁之人手中。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要谈,既然宋周周答应下来,去寻那薄命册。便各自离去罢了,他们还都有事要办。 等着那些长老都退去以后,宋周周也跟在他们身后要准备离开这里。刚要抬脚跟上去,领子却被宋连周揪住。宋周周一向最讨厌别人揪住她的领子,她皱着眉头十分厌恶的甩开了宋连周的手,恼怒道:“你这是要作甚?” 看到妹妹生气了,宋连周抿起薄唇,抬起手来挠了挠头,说道:“我看你神色如此端正,以为你脸抽了,想要帮你舒活一下筋骨。” 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歪理。神色端正就是脸抽了,这个还是可以理解。既然脸抽了是要舒活一下皮肉,但是哪来的舒活一下筋骨?就算这一点她也认了,但是舒活一下筋骨跟揪起自己领子有何种联系? 只见她半眯起一双凤眼,抬起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将领子正了正。 “出去吧。”只见她慵懒的抬起一双水眸看了宋连周一眼后,便垂了下来。头顶上方繁多的夜明珠,为她纤长茂密的睫毛,打下重重阴影。 在马车上好生不得劲,皮肉筋骨酥成了一团。如今已经回到了天机阁内,还要被那群长老抓到这里挨了一训。 不知为何忽然羡慕起来宋连周,羡慕他天资聪明,从小就招惹那些长老心生喜欢。自己脾性顽劣,爱玩闹捉弄他人,并且还是个十足的闯祸精。那些长老讨厌自己,可能就是因为宋连周过于聪明,便对孩子的看法看高了。 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宋周周趁着他不注意时,连忙跑了出去。 从未发现这个哥哥真心是烦死人,在长老面前装作深沉,可是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孩童。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在众长老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让那些喜爱他的长老,各自扇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当时看错人,竟信了他这人。 出了后花园后,看到身前池塘中的银色幽莲开了几朵,与池塘中的碧水构成了一幅夏日赏莲图。犹记得儿时常常来此嬉戏,时不时的摘上两朵带回去送给娘亲。记得师父告诫过自己,千万不要离那妖池太近。但是自己听不进去那话,如今还带回来几朵。看到自己如此顽劣,娘亲每每都要好一顿训斥自己。 记得娘亲说,所幸自己手中摘回来的不是池塘中央的墨池妖莲。当时也不知那墨池妖莲是何物,而后在藏书阁翻阅古籍时才知。 那墨池妖莲乃古时旱魃死后,被人挖出来的心,埋于尸地沼泽中。经过世间万物的滋润,再加上根部缠绕着万具白骨,墨池妖莲千年之后得出来的果子,会修化成容貌妖冶或清丽的妖物。 只是不知这池中的墨池妖莲,如今有没有一千年的寿龄。 第35章 周周梦境八 只是她还记得娘亲说过,那池塘危险极了。万万不得已时,务必要离那池塘远一些。所以就算心中对那池塘中央的妖莲格外好奇,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把。 她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那处荷塘后,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待宋周周离开这里后,后花园里出来一位俊俏公子。那公子一身白衣未染尘埃,清秀的眉眼如今盯着那荷塘深处,皱了一下眉头。只是心中觉得那地方着实有些奇怪,但是又拿不准到底是哪里奇怪。 “算了,怕是我多想了。”那些长老常日在这里修行,若是此处真的发生了某些奇怪的事,长老们定会解决。 只是刚才好像听到宋周周的声音,不知她跑到了哪里。方才在天机殿时,本是有要事要与她谈论,只是自己好像触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格外的生气,以为自己要捉弄她,便赶快离开了这里。 现在还是尽快找到宋周周为好,要不然自己忙活一阵,把心中要事忘记了那就头疼起来了。 待宋连周离开这里过后,只见一缕黑风掠过池塘中央,谁也没有注意到。 等到那个孩子离开了后,瓷梵才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现在躺在软塌上,心中想着某些事。 “瓷梵,你可是睡着了?”门外忽然传来宋周周的声音,吓得瓷梵连忙起身去开门。开了门看着站在外面一脸潮红的宋周周,瓷梵心生奇怪。她是和谁打了一架吗? 宋周周连忙走到屋内,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连忙喝了一杯水顺顺气。接着开始抱怨道:“我从未发现天机阁竟然这么大,我来找你竟然还得问了两三人。外面太阳大的很,热死我了。” 听到宋周周说起外面太阳热时,瓷梵收敛起眉眼,苦笑道:“是吗?很热吗?” “对啊,今日天气倒是不错,不知明日如何了。嗯,对了,瓷梵,你明日有空吗?” 她来到天机阁内是为客人,那些婢女是不敢让她做事的,所以她很是空闲。不知宋周周问起这个是作甚,难不成是想带自己出去游玩? 她一脸欢喜的看着宋周周,等着她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事。 但是宋周周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觉得她这个模样有些可爱,不过她要说的这件事,跟玩也差不多。但是是有要事办,并非是全心的玩。 但是看着她这个模样,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捅破,便说道:“我们明日下山去找一位我的旧友,顺便办一件事。” 昨日来这里时,根本就没有看到天机阁的山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只是一路走着的是林间小路,根本没有路过集市。 翌日,窗外下起了朦胧小雨。瓷梵醒来之后看到竟然下起了雨,心中很是伤心,她是真心想要去玩。但是不知宋周周会不会来这里,找自己一起出去。但是如今下起了朦胧细雨,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停下来的。但是非得要出去,定是要闹得一身泥水。 她在房中等了周周很久,直到周周顶着一把油纸伞来到了她门前。 看着她半倚在门前的模样,像极了等着丈夫远归的小媳妇。只是心中觉得好笑,但不能笑。, 宋周周手中还握着一把伞,那是给瓷梵用的。路途虽然不远,在马车中能躲避一会儿雨,但终究不能一直躲在马车内的。 只是瓷梵仰头看着天依旧在下雨,只是越来越大了起来。这种天气如何能出去游玩,怕是痴人做梦。 她叹了一口气,接过宋周周手中的油纸伞后,问道:“你说要带我出去游玩,可是如今这个天气,能否出去游玩?”她说着,打开了那把油纸伞,迈进雨中。 跟着宋周周一起走到外面,马车早已经备好了。只是看着这个天气,瓷梵心情郁郁寡欢。 但是,想到能一起出去游荡一番,倒也还是比待在这里强多了。以后等到天气好些了,再求宋周周与自己下山游玩一番。不过,宋周周说要下山去见一位故人,她忽然有些好奇那位故人到底是何人。 她忽然想到自己整天里喜欢左右别人的事,实在是让自己大吃一惊。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了? 随着宋周周一起上了马车后,看着宋周周如今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衣衫。那一日初次见到周周时,看到她穿着一身火一般的红色,只觉得周周美的艳丽的很。今天看到她换上了白色衣裙,倒是觉得她真的也适合白色。 不知走了多久,莫约一刻钟的时间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周周,你等一下。你要去见的那人是谁?”她在宋周周准备下车时,拽住了她的衣衫,不禁问道。 “那人是我的朋友,你不认识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人性格温和,我从未见过他生气过。”宋周周在跟瓷梵讲那个人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如今想起来,真心觉得有些尴尬。 跟在宋周周下了马车后,宋周周连忙将手中雨伞往她头上遮了遮。等到她真正的下了马车,她将手中油纸伞打开后,才离她远了一点。方才离她那么近,她又闻到了她发上的香气。 面前有一座模样怪异的别院,门前站在一个木头人,像是在看着她们二人一样。 瓷梵有些害怕那个木头人,身子朝宋周周身后躲了躲。不知为何,她这是第一见到那个木头人,竟然觉得有些害怕。 宋周周已经走到了门口,瓷梵却未动半步。她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木头人,朝着宋周周喊道:“周周,我就,我就不进去了。” “为何?”不知瓷梵为何突然对自己这样说,但是看着瓷梵一直盯着那个木头人后,她微敛起双眸。 “我知道了,你回马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了。出来后,我们就到镇上的小店内吃酒。”她对着她笑了笑,接着将手中油纸伞折叠了起来,迈进了那别院。等到宋周周进入那诡异的小院后,看到她身后的门关上了。吓得瓷梵连忙跑到马车内,跟车夫聊起了天。 待她进入那幽闭的小院后,发现里面池塘边的人石像换了一个。她走过去细细的临摹了一番,觉得这个石像眼中怨气比之前那个更深一些。 “你怎么来了?”身后传来一声嗓音温润的声音,可是宋周周好像并不在意那人,依然盯着面前这座石像好好的临摹了一番。 那人看到她如此无礼,倒也是像是习惯了,并无怪罪她之意。迈步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看这座石像。 看到她看的如此入迷,他不禁笑了起来。 “这座石像的故事,你想不想知道?”他问道。 宋周周侧目瞥了他一眼,看到那人脸色苍白犹如鬼魅,但是五官俊俏倒也不那么吓人。不过今日来到这里,看到他眉目之间萦绕着黑气,她皱了皱眉头,说道:“为何不听我一声劝,和我回去。这里阴气浓重,你身体虚弱,承受不来这阴气侵入。”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还是原谅不了自己。” “当年了解实情的人,还有几人在世?那件事是谁也不愿发生的,不是你的错。”宋周周这次回来后,被宋连周叫住,告诉她莫宇依旧不愿意回来。她担心起来莫宇的身体,今日便过来劝他回去。只是看着他厅堂前的石像又换了一个,哥哥的担心是对的。 多少年过去了,他们几人都变成熟起来。但是过往的事,他们几人依然记得。那件事虽然与他有些关系,但错不全部在他身上。 但是他这几年一直觉得,若是不是他,那些人定然是不会去死。所以,他用自己血液来养着几人的魂魄。 他抬起一只手,抚摸着那石像的脸,目光像看着自己爱人一般。其实面前的这座石像,就是他的未进门的妻子,“她在那种地方,是多么冷。你也是知道,从那件事过后,我再也无法面对天机阁的众长老。你也不用一直来这里了,过几天这里就该换新主人了。” 再过几天就该换新主人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甘心他这样作践自己,宋周周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眼圈微微红了起来。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你这样,她心里该多难受?回去吧,放过你自己吧。” 莫宇摇了摇头,若是他想回去,定然是不用宋周周三番两次前来寻他。他待在这里很舒服,有她每日陪伴自己,美哉美哉。 自己这一次怕是又白来了一趟,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来寻他。临走之前,宋周周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自己已经成为天机阁阁主的事。他只是微微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宋周周不禁有些奇怪、 “你觉得,这天机阁阁主,真的是我的吗?” “一切天注定,你问我,不如去问问天。” 去问问天?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m,推荐cp的文,《丫头,我养你》 第36章 阴阳竹 怀中美人微微颦蹙起眉头,像是睡梦中遇到了极其恐惧的事。一张鹅蛋小脸白如鹅膏,额头上冒出点点香汗。瘦弱的身躯在瓷梵怀中微微颤抖,头部朝着瓷梵胸口靠去,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让人心生怜惜。 看到怀中有了动静,瓷梵顾不得查勘周围,连忙低下头来看向周周。 何周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许久才慢慢睁开眼。先是双目无神的看着瓷梵,慢慢回过神来,眼中已蓄满了盈盈泪水。 “瓷梵,我做了噩梦。”她开口唤着瓷梵。 不知她做了些什么奇怪的梦,竟然让她这般伤心,看的瓷梵心中也有些难受。双臂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让周周心安一些。 周周惶恐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方才梦见的那些,真真是害怕极了。如今梦醒之后,再能看到瓷梵,真是幸运极了。 “瓷梵。”她难掩心中激动,双手紧紧抓着瓷梵的胳膊,她如今感觉每唤一声瓷梵的名字,都是幸福的。 看到周周醒来之后,如此惊恐,瓷梵不知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有些紧张起来了。 她还记得前一世,从那件事开始,宋周周每到晚上便找自己一起睡觉。前一世,周周过得真的是很辛苦。 这一世,还是希望周周平安度过,也不枉自己拿一条命来换她这世。 素霜站在一旁,像个外人一般的看着周周与瓷梵。看着何周周靠在瓷梵怀中,脸上浮现那抹笑容,她觉得格外的刺眼。为何瓷梵只对她一人,如此好? 素霜心中很是不舒服,看着她们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胸口处像是被压上了一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不过她想起来,在此之前,在天机阁内的时候,瓷梵对自己是那般温柔。就如对待何周周一般,那时的她,是否是真心爱着自己?不过,本来以为她们二人会在一起,接纳瓷梵的感情会安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谁也没有想到会出来一个何周周。 她不禁想道,若是没有何周周,瓷梵会不会爱上自己? 正在这时,四周无风却使围绕她们四周的竹子的枝叶,沙沙作响。 “不好,我们快走!”瓷梵忽然察觉到四周有异样,她站起身来,扶起何周周来。 她们三人正要离去,却见四周的竹子纷纷向她们三人靠近。本是有根在地下的竹子,这是却像是鬼魅一般,脱离了根部围绕着她们绕着圈。模样诡异极了,在黑暗的四周,竹叶沙沙作响就像竹子们的嘲笑声。一步一步的正在扰乱她们的心,趁着她们心烦意乱之时,那些竹叶便化成一片片飞镖,朝着她们三人射来。 何周周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甚是惊恐之意,开了开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像是认识眼前的竹林一般。但是嗓子处像是堵上了一块石头,终究是说不出话。 她们三人怎么能抵挡住这些妖物? 却见绯红色的绸缎将她们三人护在里面,抵挡住外面凌厉的竹叶。 瓷梵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自身的法力只能抵挡一会儿。不知外面的那些竹妖到底何意而为,竟然要取她们三人的性命。 不过瓷梵忽然想到一百年前,她与宋周周一起去寻薄命册时,误入一竹林。这时一看,这处竹林和那时的竹林模样也差不多。早该想到这里非比寻常,因为那些人追到林子前面,便丢下她们三人。想来玉妧早就知道这里诡异,所以特意将自己等人逼到此处。 玉妧何时变得如此阴狠狡诈,竟然想要她们的性命。 眼看,四周的绸带顶不了那么久,瓷梵也沉默了下来。 本来想着那何周周并非寻常之人,素霜正要开口去问她。待素霜看到何周周一脸灰暗之时,她的心中忽然咯噔一声。难道她们三人竟要葬身如此地,尸骨被当做肥料,滋养着外面的那些妖怪吗? “瓷梵,外面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妖怪?”素霜不禁跑去询问瓷梵,若是在此坐以待毙,定是不妥当的。虽然自己对这些事丝毫不了解,但在勾栏之中,自己能成为一方花魁定不单单只靠容颜,而是要靠头脑。为来客解忧排难,所以才能坐当这个位置上。 但是因为玉妧那个女人,自己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花魁,而是一个亡命之徒。 瓷梵想起前世的事,陷入回忆之中,并没有听到素霜的一声呼唤。待素霜又唤了她一声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看着素霜。 听到素霜的问题后,瓷梵微微垂下眼帘,对她说道:“上古阴阳之气浑浊时,世间万物并无任何分别。待盘古开了天地,阴阳浑浊慢慢变得分明时,世间上的妖物慢慢分为两种。一种是阳,一种是阴。而大家都忘记了一种不易发现的妖物,那种妖物是混合阴阳调理,分为第三种,阴阳竹。” 素霜听到她的回答以后,自己也想起来一些。印象之中,有一位客人面布沉霜,喝醉了之后,对自己说起来这些。如今想起来,那个人说的和瓷梵差不了多少。也是关乎于阴阳之理,互相调和的事。 “世间妖物分为三种,一种为阳,一种为阴。那如何对付阴,或者阳的呢?” 素霜没有看到瓷梵宽袖中的手紧紧抓住袖口边沿,瓷梵眼中依稀存在着那惊恐之意。 但是听到素霜问了自己,瓷梵慢慢调和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便说道:“阴阳本相对,若是要对付一端,必然是要用另一端压制。可是这阴阳合在一起的阴阳竹,我是真的想不出来,如何对付它。”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为一声低叹。 想起一百年前,自己与周周经历的那一场生死之战,就是与这阴阳竹。那时自己吓晕过去,根本忘记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后,她醒来之后,看到宋连周为她们二人煎药,并发现自己...... 自己对那段记忆,真真是记不起来了。 一旁,何周周面色惨白的看着头顶渐渐破裂的绸缎。像是记起来什么可怕的事,她忽然尖叫了起来。 瓷梵听到何周周的声音,以为她想起来前世的恐怖记忆,连忙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她。 看着她们二人心心相依的模样,素霜厌烦的别过头,她坐在一端想着听到过的一些话,慢慢琢磨起来。 阴阳之物乃为世间最凶悍,但需互相压制,倒也有办法去治。但是这个阴阳竹一不怕阳气,二不怕阴毒。心中好生的想了一番,着实有一些难办。 若是当初与瓷梵,远离那琉璃镜便好了,如今也不用受那么多苦。当初,其实自己是故意跌入琉璃镜中的。没想到瓷梵也因为自己而进来,是自己拖累了她。因果关系,若是没了自己,也不会有现在。 都怪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一意孤行。 腹中一日为进食,如今饿得咕咕作响。她将手轻轻敷在小腹上,实在是饿得慌。 忽然很是想再吃一次娘亲做的饭菜,快要死了,这是心中唯一的遗愿。 娘亲做的饭菜虽然比不上勾栏之中的大厨,但也是有格外的一番滋味。想到以前,娘亲,姐姐,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娘亲让姐姐烧火,那时自己还小,娘亲不愿意让自己帮忙。但是自己不听劝,非得和姐姐争烧火的一活。忽然有一天,自己不小心碰到那露在外面烧的通红的木材棍子,落下了一个疤。 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忽然站了起来。朝着瓷梵走去,对她说道:“我们如今有火折子吗?” 瓷梵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心想着她这时要火干嘛。 “我没有。” “我有!”何周周连忙在腰间的香袋中找了找,翻到了一个火折子后,交于素霜。 素霜接过来火折子后,她摆弄了一番,实在是不会用。 “瓷梵,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阴阳治不了它,是因为世间万物都治不了阴阳,但其可以互相压制。这世间无论什么东西,都逃不掉互相压制的东西。比如这阴阳竹,虽然阴阳治不了它。那么,俗世之中的火呢?” 停了素霜说的一席话之后,瓷梵觉得甚是有一番道理。 素霜将手中的火折子交于瓷梵手中,因为她知道瓷梵定能治了外面的阴阳竹。 她与何周周退后几步,看着瓷梵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燃以后,将外套摘了下来包裹着那火折子。将外套引燃以后,她将袖口之间的绯色绸带缠绕着那些竹子身上。 待自己将那燃起火的外套扔向它们之后,火焰随着那绸带,慢慢引燃竹子。受着火焰的舔舐,那些竹子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瓷梵拉住她们二人的手,带离了这里。若是再不离开这里,她们几人也要化成灰了。 身后的竹林如今淌进一片火海之中,火浪滔天将黑暗的天空照亮。 “那些竹子妖龄已够,过不了多久就要化为人身。但这一把火,把他们千年的心血化作一股灰尘。”瓷梵忽然有些感伤。 她想到了前世,若是没有自己,宋周周也不会去死。如今的天机阁也不会渐渐没落下来,当初也是因为自己,如今也是因为自己。自己真真是惹事精,非得将所有人和物祸害完,才罢休。 等她们又走了一段路,才走出那竹林。走出竹林之后,山头升起一缕孤日挂在上面。 经历过一夜的奋战,她们三人体力透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们眼皮底下,就是一古老的山镇。站在她们三人的位置上,可以将山下的古镇一揽入目中。 天渐渐亮了起来,山镇上的人们开始打开门,起身忙活起一天的生计。乡野之人通常无所杂念,恳求不饿着肚子,不奢求钱财加身。 只是此处,五百里处只有这一座山镇。四面环山交通不畅,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难出去。由于地势险阻,此处的人少有人出去打拼。几百年来从而养成了如此纯净的心性,与京城中人就犹如两个世界一般。 一百年前,瓷梵和宋周周来到此地停留了一时,自然是知道此处的民风如何。只是一百年前,来到此地之时,有些人感到稀奇而热情,有些人心思慎密,从而对他们几人格外的针对。不过得知她们几人没有任何的坏心思之后,那些针对之人纷纷豁达心胸,将家中奇珍异宝纷纷拿出来任人把玩。 想到一百年前来到此地时,那些最欢乐的时光,将瓷梵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 她与宋周周的情是从此地而发,定然是让她挺欢喜。 她扭头看向何周周,对她笑道:“昨夜消劳身体软无力,不如在此地停留半刻?” 看着瓷梵脸上的笑容,何周周有些不解。从她看到这座山镇之时,脸上的神色就与平常略有不同。虽然心中有着许多疑问,但是身体累极了,不愿再多想些什么。 她们三人在此地停留了片刻,休息好身体之后,便下山走向山镇处。 到了镇上之后,瓷梵看到路上行人一个个面黄肌瘦,颦蹙起了眉头。 镇上的人看到瓷梵几人之后,脸上浮现惊恐的神色,将身上的重胆子卸下之后,连忙躲到屋内关上了门。 片刻之后,路上再无几人,只留下一脸不解的瓷梵几人。 看到如此反常,瓷梵心中有些不安,不知这些心灵纯净的村民,经历过何事才会如此惊恐。 何周周看向瓷梵,发现她如今脸色凝重,很是冷漠。从未见过如此的瓷梵。她不禁想到,百年之前,她也是如此吗? 想着,瓷梵便去敲一位村民的木门。 “我们无他恶意,只是路过此地,想作停留罢了。”无论她说些什么,那些村民纷纷紧闭大门,每一个人打开房门迎接她们。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见一个人打开房门,瓷梵低下头来沉思些什么。她不怪他们为何这样对待她们,只是心中好奇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看到瓷梵如此失落,何周周心中有些心疼,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瓷梵看到自己的手被何周周握住之后,她抬起头来对周周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让她不用担心。 “你怎么了,瓷梵。” 瓷梵笑着摇了摇头,抽出一只手来,将周周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何这般无礼,没什么。” 对啊,从那些人刚才对她们的样子来看,是真的无礼。为何连话都不讲,就躲而不见。难不成呆在这地方久了,觉得外面的人都是洪水猛兽吗? 看到瓷梵如此失落,何周周愤愤不平的说道:“敢情此地之人都是缩头乌龟,见一个瘦弱女辈,都如此惊怕。如今躲在壳中不出来,真是此地独特风情。”何周周越说越亢奋,只差从口中彪出几句脏话了。 但是那些人依然不敢出来面对她们,这让瓷梵心中冷了又冷。 “算了,我们走吧,既然此处不欢迎我们,何必庸人自扰。”瓷梵叹了一口气,拉住何周周的手,将她拉到素霜的身边。她们几人准备离去之时,素霜忽然睁大双眼,看向瓷梵身后。 “出来了!”素霜一边说一边指着她们身后。 瓷梵和周周转过身后,看到一位老人家走了出来。老人身着粗布衣裳,脸上褶子像极了周周衣裙上的皱褶。他拄着用着一根木棍做成的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到瓷梵她们面前, 看到老人家来了之后,刚才骂的正热烈的周周,脸上有些发热! 看到那个老人走到她们的面前,旁边临近的几扇门纷纷打开,村民们手中握着木棍站在一侧。 其中,从他们之中出来一位双马尾的姑娘,一脸惊恐跑到老人身边。 “爷爷,你这是要作甚?”姑娘气喘吁吁的抓住老人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瓷梵等人,把她们从上下一阵扫过之后,她开口问道:“你们若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来到这里,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什么宝藏?” 何周周问道。 看到瓷梵等人一脸不解,那姑娘忽然讥笑道:“勿要在我面前打愰!” 那姑娘身后的村民们,开始骚动起来。可能是看着瓷梵等女辈之人好欺负,所以放松了警惕。 其中,有一位眼中怒气腾腾的的妇人,走上前来,骂道:“都说了一百年,俺们这里,没有什么宝藏!你们为何不做罢休,非得闹个鱼死网破才得个安心嘛?” 看到那位妇人如此冲撞,那姑娘好言安慰道:“保安娘,您注意身体些。” 那妇人晓是有内疾,如此一番激动之后,她捂住胸口慢慢蹲在地上。 从人群中又冲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将妇人扶了起来,一脸怒意的对瓷梵等人说道:“都说了没有宝藏,你们还不快滚。” 听到年轻人口中的脏话,瓷梵和素霜倒是沉得住气,但是何周周向来 第37章 再别离 听到年轻人口中的脏话,瓷梵和素霜倒是沉得住气,但是何周周向来脾气大。如今冒然受了委屈,她抬起手,用食指指着那年轻人的鼻梁骨,说道:“你这人怎么满嘴脏话?” 瓷梵将周周拉到自己的身后,面色冷淡的看着那姑娘,问道:“你们村众人就是这么对待来宾的吗?” “无论你怎么说,我们再也不会听信外面的人说的任何一句话!”那姑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那姑娘如此激动,瓷梵自然觉得无解。不过方才看到那个老人家好像有话对她们几人说,她直接越过那姑娘,走到老人家面前。 那老人家眉目之间,她觉得有些眼熟。 “您是不是认识我?”瓷梵问道。 那老人家一直盯着瓷梵的脸,许久,一双眼睛如牛眼般瞪着。张大一张只有几颗牙齿的嘴,断断续续的说出几句话:“不可能,你,你为什么没有变化?” 如瓷梵所想,那老人家是真的认识她,想必是因为百年前来到这里。不过这老人家真真的活到了如今吗? “一百年前,我此地闲游过。不过,你真的还记得我?”都过了一百年了,记忆再怎么好,到了这个岁数,他也记糊涂了吧。 那老人听了瓷梵的话后,他眼中仿佛有了泪花,只差眼睛眨一眨便流了下来。 “一百年前,那时我才十二岁,我当然记得姑娘。我活到现在,只是在等着姑娘重返此地。我想问一下姑娘,为何要害我们?我们无欲无争,自在的凑活一生,为何要害我们!”说着,他两眼泪纵横。 在场的人听到了老人家的话后,气的脸色绯红,朝着瓷梵众人走来。 “一百年了,我们这里被折磨成了这幅落魄模样,全是因为你呀!”那位姑娘看着老人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忙扶住那位老人,将他带离现场。 看着那位老人家离开以后,剩下的村民们朝着瓷梵等人走来。 瓷梵脸色沉着冷静,对着身后的何周周说道:“躲到我身后。” 自从听到那位老人家说的一百年前的事,何周周眼中有些冷漠,她摇了摇头。朝着那位老人走去。 看到何周周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大家都不敢妄自乱动。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那位年轻人将妇人交给妇女们后,他拾起地上的木棍,就朝着何周周砸了过来。 只见一缕绯色绸缎将那木棍缠绕住,原来是瓷梵在护着何周周。 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周周! “你放手,千万别再害了别人。”何周周忽然嘲讽道,然后又对着那个年轻人,愤愤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打我干嘛,关我屁事!” 四周忽然寂静下来,看着何周周朝着那位老人家走去。 “老人家,你可否告诉我,一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人家身边姑娘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们好生的惹人烦!”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是问你了吗?” 何周周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狠狠地回瞪着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被她瞪着也消了脾气,算了,既然吵不过,就不吵了。她对着老人家,说道:“我们走。” 但是何周周走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拦下。 “老人家,你还没有回晚辈的话。一百年前,是不是刚才的这位姑娘还有另一位姑娘来到这里?” 老人家默声半刻之后,叹了一口气,对何周周说道:“你随我来。” 说着,便将胳膊从那位姑娘的手中挣脱开来。他走在前,为何周周领着路。他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要告诉何周周。他也知道这件事与何周周无关,所以并不怪罪在她的头上。 看着何周周离自己越来越远,瓷梵咬着唇瓣狠狠地瞪着那个老人。心中却有些郁闷,何周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要对自己说出那种话?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她? 素霜站在一旁看着瓷梵,有些好奇起来她与何周周之间的事。她对她们二人一无所知,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经历过何事。她们,还有那个瞎了眼的玉妧,杀了姐姐的宋连周。 这一切都像是个深潭,而自己是喜暗的鱼,朝着那深潭越陷越深。不知眼前会遇到什么困难和险阻,但是自己并不觉得那是危险。并乐于此不知疲惫。 她将手轻轻放在瓷梵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不过透过单薄的薄纱,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温热。难不成面前之人,真的是传说中的不死人吗?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何周周出口伤了瓷梵,自己便可以趁机而入。 只听她柔声安慰道:“你勿要在心中多想,也许周周是真的有事要与那老人家谈论,也许并不是单单用来讽刺你鲁莽的。” 听了素霜的话后,瓷梵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苦笑道:“我是真的鲁莽吗?前世也是因为我鲁莽,所以周周才。最近周周一直做噩梦,我怕她是因为梦到了不该梦的。” 听到瓷梵这么一说,素霜莞尔一笑,心中领会几分。 “周周确实有些过分些,毕竟你是帮她的,对吧。” “算了,别说了,我们现在在这里等着周周回来吧。”瓷梵苦笑道。就算周周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也是有理由的。不过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等着周周回来后,听她的解释吧。定然是自己心胸狭隘,想多了。周周怎么会凶自己呢? 虽然在心中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些事,她越想越委屈。自己真的是太鲁莽了吗? 何周周跟着那位老人家一起走到了,村镇尽头的一处茅草屋内。老人先是推开了门后,闪身到一旁,让何周周先进去。 等到何周周进去以后,他便把门关上了。 屋内突然暗了下来,不过何周周能感受得到,她的不远处还有一人。那个老人家神神秘秘的,想来是特意将自己引到此处。不过那个老人家有什么目的,她并不知道,当时听到他特意将错误摊到瓷梵身上的时候。她又气又好奇,一百年前瓷梵和宋周周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老人家将门口的猪油灯点燃之后,屋内渐渐亮了起来。 何周周可以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着鹅黄色华贵衣衫,她双眼紧紧闭着。侧首倾听着什么,接着嫣然一笑,说道:“你无论逃到哪里,终究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她的那番话,使何周周全身犹如跌进冷窖之中,全身浸透在腊月冰水之中。她的那颗心先是痛了半刻,接着又凉透了。 “你到底要我做些什么?”何周周闭上双眸,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对那女人问道。 自己逃到了这里,刚刚经历了生死,竟然还是没逃过这个女人的手掌心之中。这个女人犹如鬼魅,无时无刻的把握着自己的行踪。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还是会被她抓到。 她真是烦透了前世,一直丢给自己烂摊子让自己收拾。 那女人没有说话,一直在笑着。 何周周心中很是气,看着外面的那些愤怒的村民也并非是演戏。而这个老人家是真的将所有罪,怪到瓷梵的身上。而如今,特意将自己引到此处,却又遇见了玉妧。 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个外表淳朴善良的老人家,没想到与蛇蝎心肠的玉妧勾搭在了一起。而且外面那些愤怒的村民,像是经历了什么大难一般,对外来人如此敌对。 “老人家,我可问你。这一百年来,是你一直在折磨你的同胞,对吧。”她不敢相信,这时间真的有这么狠毒之人,为了自己竟然害了这么多人。而且那些人还一直尊敬伤害自己的人,真的是他们眼瞎,还是迫害者会演戏?好大的一出戏,让她真真是想想笑。 老人家退到一旁,低下头沉默不言,像是没有听到何周周的质问一般,闭口不言。 玉妧听到何周周质问那老人家的话,银铃般的笑声从口中传出。真是太可笑了,明明答案已经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人不说话,已经默认了。 “周周啊,你过来些,你真的是解了我给你下的毒?”玉妧抬起纤细的手指,朝着何周周摆了摆手,让她靠过来些。 何周周听到她对自己说话,扭头看向坐在那里,冷冷清清又孤傲的女人。 “有意思吗?你下什么毒不好,非得给我下一个红颜?”所谓红颜就是,服毒之人,会在特定的时间内,通体散发檀香香气。待服毒之人通过各种看向自己的容颜之时,会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张脸。 不过让玉妧笑话的是,她竟然讨厌自己前世的那一张脸。前世的宋周周那张绝世的脸,无论如何,也好过这个何周周平淡无奇的容貌。 她讨厌的并非是那一张脸,而是瓷梵看到那一张脸时,对前世的那一种感情。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啊!”何周周彻底崩溃了,冲着玉妧大声嘶吼起来。她一双眼微微醺红,像喝酒了一般。 听到何周周吼着自己,玉妧笑的更加欢喜了起来,她反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想让你做什么?当然是想让你退离江湖,离开这里,以后好好过生活,千万别再打扰她们。何周周已经想好了,自己安安静静的梦到前世的一切,然后独身一人去阴阳十三镜,去杀掉那画仙。但是在玉妧天宫之中,玉妧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玉妧只是想让自己记起前世的一些痛苦的记忆,之后,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前世的阴影之中。 玉妧已经做到了,如今她还揪着自己不放,到底是想干嘛? “本宫,当然是想让你留在本宫身边。” “若我是说不呢?” 这间屋子真的是压抑的慌,带着这空气也有些威胁的意味。但是坐在上方的女子只是浅浅的笑着,五官精巧并让人心生喜欢。玉妧的外表就像是甜糯的米糕,外表看着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若是在米糕之中藏了些毒,那就另做别说。 “你若是不跟我走,瓷梵,就要死在这里了。”玉妧微微睁开一双空洞般的眸子,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一枯水深潭一般。虽然枯水一般寂静,但是她深不可测。 “玉妧,瓷梵可不像你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她一身武功是和宋周周学的。” 听到她提到了瓷梵,何周周的一颗心又紧张了起来,她声音都在颤抖着。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是多么的恶毒,所以听到她说起瓷梵,她真的是害怕极了。害怕这个女人对瓷梵使诈! 听到何周周声音是对自己多么的惧怕,玉妧忽然骄傲了起来。一百年前,只有宋周周让自己惧怕,这一世她竟然能让她的转世如此惧怕自己。真真是让自己很是好笑,让自己卑微的一颗心,有了一丝一缕的慰藉。让一百年前,自己对宋周周支离破碎的那颗心,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她轻声唤道:“周周,为何要怕我呢?” 如今的何周周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面前的这个女子到底要瓷梵怎么样。“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对待瓷梵?” “你可跟我一起去看看,那瓷梵是不是喝了村民们给她的水。若是喝了那水,瓷梵身上的灵力暂时会被封在龟田之中。而那些村民们听信了这位老人家的话,可是对那瓷梵恨着呢。”像是想到瓷梵被那些村民折磨而死,玉妧裂开嘴笑的很是不顾形象,和她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分为两人。如今她有一些魔怔,她体内的她,不像是她。 她抬起手来,何周周才发现她的手中有一个铃铛,只见她随意的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后。从黑暗之中出来两位女婢,分别站在她的两侧,扶起来了她。 那女婢将她扶到何周周面前,那女人抬起右手,朝着何周周的脸颊摸去。何周周也不闪躲,让她摸着自己的脸,只是厌烦着她而皱起了眉头。她手腕上的红线漏进何周周的脖颈上,惹得何周周连忙退后了几步。 跟在玉妧的身后,出了茅草房,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何周周连忙闭上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看着四周。 在路上的时候,何周周看着玉妧鹅黄上衣裙上,用着金丝线绣着朵朵梅花。看来她还是忘不掉宋周周,所以才会如此对待她和瓷梵。 不过,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无奈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人。那人对自己百般好,什么东西都可以送给自己,但是唯独爱送不了自己。 女人爱而不得,便成了心魔,如今玉妧已经一步迈进魔。 等她看到瓷梵时,她心中又喜又悲。 “瓷梵!”何周周朝着瓷梵跑去,等跑到她身边后,却看到素霜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她的手上。她刚刚喊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听见,等到喝下手中的茶后,她抬起头看向何周周。 她很是欣喜,跑到她的面前,只是她看到何周周在瞪着自己,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是委屈的低下了头,呢喃道:“周周,我做错了什么?” “谁叫你喝下那杯茶的!”何周周凑到她的唇边,闻到了她口齿之中的香气。心中很是怨她为何刚才不听自己的话,独自喝下那杯茶水! 不知何周周究竟是怎么了,但是瞧见到她眸子里喷火的愤怒,瓷梵心中很是委屈。 “真真是太鲁莽!”何周周扶额犹做叹息,心中很是烦闷。她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瓷梵了,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再逃出来。 又听到这句话时,瓷梵面色冷却下来,她唇边扬起讥讽般的笑意。她目含盈盈秋波连漪,如此痴情的看着面色厌倦的何周周。她慢慢垂下眼帘,掩盖不住心中的失落。 许久,她发现站在周周身后,一脸笑意的玉妧。她忽然睁开眸子,一双小手在宽袖中攥成拳头,抬起头来质问何周周:“她怎么在这里?” 不是她不信任何周周,而是她放不下玉妧会对何周周说些什么话。玉妧向来自会蛊惑人心,这世的何周周又及其单纯。她害怕玉妧会蛊惑周周,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玉妧听到瓷梵提到自己,她笑道:“周周,我们该走了。”语调甚是暧昧。 那语调使瓷梵心中越发缭乱,她将目光放到何周周身上。可是周周看着自己,她对自己皱着眉头,晓是还在埋怨自己。 她摊开双手,从袖口中伸了出去,朝着何周周那双手伸去。 可是何周周叹了一口气,让她那只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接着,听到何周周对自己说道:“瓷梵,以后你要好好的待自己,我不在你的身边不要想我。” “你什么意思?”瓷梵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她说的这一番话,可是要离开自己?离开自己去向哪里?难道她真的是要和玉妧走吗? 只见她垂下纤细的睫毛,盖住眼底对瓷梵的依依不舍,她转过身子不想看到瓷梵看待自己的失望。她是不舍得瓷梵为了自己伤心的,但是此次若是不和玉妧一起离开,瓷梵怕是活不过今日。她做了这么多,而是要让瓷梵活下去。 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前方的玉妧,玉妧伸出一只手来,想要她握住。她愣了片刻,接而走过去也抬起了手。 看到何周周要与玉妧一起离开,瓷梵心中像是裂开一条裂缝,灌进凉凉秋风。她颦蹙起一双黛眉,双眼泪汪汪的看着何周周的背影,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周周,你当初是答应过我的,一辈子都不离开我的!”瓷梵冲着她的背影嘶吼道,最后她双臂环绕着自己孱弱的身躯。她忽然觉得自己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疾寒吞噬着自己。周周若是要走,定是要走的。 对啊,何周周又不是宋周周,她是全新的一个人。被玉妧掳走的那段时间里,谁会知道其中发生了些什么。也许,真如百年前玉妧对宋周周说的话一样。这一世她将宋周周交于我,而下一世,宋周周转世之后,她定然是她的。 当那时,她在竹林与她重逢之后,她对自己略有些刻意躲闪。想必,定然是有事的。可无奈自己当时不愿意多想,以为她看到了何周周,那何周周是自己的了。 前世她反嘲笑宋周周若是姓何,那便与自己相配。但是这一世,明明是与自己相配,却怕是有缘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次更新就到星期四了 第38章 如糖齁甜 “一百年也没法把你的怨气消散,也真是奇怪。” 一个身着墨衣玄蛇袍的公子哥,手执一面铜镜,朝着她们几人走来。他眼中带笑,一脸无害。 瓷梵看到他,一张俏脸吓得苍白,她一把将何周周搂在怀中。 “你来干嘛?”她问道,身子忍不住的发颤。好像站在面前的是苍野猛兽,分分钟钟要吃掉她们似的。 宋连周并非苍野猛兽,但也比苍野猛兽好不了几分。他一百年前做的那些事,让瓷梵如今想起来,心中依然惊怕。 听到瓷梵喊着宋连周的名字,玉妧翼睫微颤了一下,接着闭上了双眸。 娇嗔道:“你来要做什么?”她声音因忍着怒,也略微有些发颤。 与何周周情感牵绊的两个人,显然是对突然来此的宋连周不喜,甚至有些抵触。 何周周从瓷梵怀中挣扎出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宋连周手上的琉璃镜。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琉璃镜的真身,但是却觉得熟悉的紧。忽然脑中记起,这是她前世遗物,曾伴在身旁的物什。 她朝着宋连周伸出手,抬眼快速的扫了他一眼后,低下头冲他半命令道:“给我!” 根本不敢看这个男人,她对这个男人即是熟悉,又是觉得生疏。就连抬眼与他目光接触,都觉得尴尬十分。 不知宋连周是如何看待这个,有着他妹妹灵魂,却与他血脉不一的女子。 宋连周目光宠溺,朝着她走来,将手中琉璃镜放入她的手掌之中。 轻叹一句:“你与我的关系,依然是兄妹之情,前世是,今世也是。” 听到他的话,何周周眼眶湿润起来,她不知是悲伤还是欢喜。 “那你告诉我,今世,要不要置我于死地?”她使尽全力朝他吼道。 宋连周嘴角带着一抹苦笑,走近她将她搂在怀中。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你是我妹,我有什么理由去害你呢?”他笑道。 何周周气呼呼的推开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瓷梵,抬起头来看着宋连周,问道:“你告诉我,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前世,宋连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今世我不会害你,前世我也没有害你。” “你勿要狡辩,若是真从心底把我当你妹妹,跟我说实话!”何周周苦笑着,她不信任这个哥哥。 只见他眉心轻皱,一双星眸朝着瓷梵微眯,反问道:“前世都过去一百年,你若是不信我,你要信谁?瓷梵姑娘吗?你且去问问她,前世的事,她还记得多少!” 听了他的话,何周周别过头看向瓷梵,问道:“瓷梵,你告诉我,前世都发生了些什么!” 瓷梵悲痛万分地闭上双眸,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我忘了。” 是真忘了,还是不愿说? 何周周强忍着心中怒意,将目光从瓷梵身后转移到玉妧身上。只见玉妧眼底深如沉谭,内里是一点儿风波都未起。她想进去探个究竟,却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屏障一般,将自己隔绝在外。 她忍不住轻声唤道:“玉妧。” 听到何周周唤着自己名字,玉妧弯了眉眼,朝着何周周方向摇了摇头,说道:“连周没有理由害你。” 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都不肯说,谁也都不肯承认。 何周周咽下这口气,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琉璃镜,她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她现在手中有琉璃镜,前世的事她都可以通过这个知晓。 她小心翼翼地将琉璃镜收回怀中,心中想着。如今宋连周来了这里,若是自己求求他,兴许他高兴了便会护着自己和瓷梵。 “哥..哥。”这个称呼从自己口中说出,很是难为情。 宋连周很久没有听到妹妹喊自己哥哥了,如今听了她叫自己哥哥,眸子都比别人亮上几分。他脸上堆满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何周周,问道:“有事?” “你若真把我当成你妹妹,就让我和瓷梵离开这里,还有这位姑娘。”忽然想到他们身边还有素霜。 素霜神色微怔,看着那个玄蛇服公子哥,她眸子里也是些惊怕。 不知她们三人到底惊怕这个男子什么。 宋连周连忙答应下来,朝着玉妧问道:“公主不会跟我过不去吧?” 玉妧沉闷着嗓子,回到:“不会,怎会?” “那就好。”宋连周轻笑着。 周围的村民们虽然为人朴素,但是看着他们这几人身上衣着不同寻常,不敢轻易拦阻。但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瓷梵就这样离开,其中有几个人根本咽不下这口气,走上前来拦住他们几人。 何周周冷眼站在一旁,讥讽道:“被人当傻瓜骗了,还不知。去问问你们的老者,是谁骗了你们。” 其中一位年轻人坚定地认为,是她这妖女闯下来的祸。他们愚笨了一辈子,也不差这一次。 瓷梵站在何周周身边,背痛地阖上双眸。 周周握住她地手,安慰道:“你若真是犯了什么错,我来包容你,不用怕的。” “嗯。”听了周周的话,瓷梵心中暖洋洋的,反握住何周周那双软绵绵的小手。 他们四人离开了这座小山村后,瓷梵依依不舍的扭头看了一眼。一百年前,在此处,她与宋周周定情于此。转眼一百年已过,再回到此处,人非是非多无常。 发现瓷梵情绪略微有些波动,周周轻轻看她一眼,手上再使了使力气。 何周周这个小动作,被走在她们身后的素霜看在眼里,她苦笑一声。 自己而是那勾栏女,连自己是否喜欢瓷梵也不知。 看着何周周与瓷梵二人如此要好,她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不能说。 此处山脉连绵不绝,能入住的地方,放眼过去寥寥无几。他们几人只能继续走着,也许偶然之间发现一处小庙堂,借住一晚也不错呢。 但是直到天色渐晚,也找不到能入住的地方。而周周刚刚才苏醒过来,身体还是弱得很。走了一天的路,腿乏的厉害。可是她看到大家都没有说累,自己也不好意思停下来。 可是每走一步,都感觉拖着千斤顶一般。 忽然脚下一软,她差一点就要跌倒,幸亏手一直被瓷梵紧紧握住。瓷梵将她身子拉进自己怀中,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让她稳住身子。 周周被她弄得脸上犯了潮红,可是当她看到瓷梵脸上的疤痕时,她神色微怔。不知何时,瓷梵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看着那毒虫般的疤痕,爬上瓷梵那张拥有她最欣喜的那张脸,周周目光越发的怜惜。 晓是不想让周周伤心,瓷梵冲她莞尔一笑,调戏着她,让她转移目光。 “若不是你特意往我怀里靠,我都不知如今到了深夜。”最后那两字,她说的时候,目光极其暧昧。 周周狡辩道:“我累了,不小心的。” “我又不是你,谁知你说小心就是小心?” 看到她们姿势如此暧昧,宋连周微颦眉心。 “我们还有赶路,勿要惹人心烦。” 何周周将身子从她怀中移出后,她心情看似很好,一蹦一跳的到了他面前。 做了一个鬼脸,笑道:“你怕不是因自己一人,所以便心里发酸。” 宋连周沉下一张俊脸,不再搭话。 “周周,你过来。” “怎么了?” 瓷梵握住她的手,将她手拉到自己怀中,深情脉脉的看着周周,“我下巴有些僵,你要不要摸摸?” 反正占得是她的便宜,何周周一脸兴奋的摸了上去。 娇嗔道:“你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不一会儿下巴就僵了?” 瓷梵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回道:“都怨你呢。” 挑了一下眉,不解地问道:“为何?” “我将下巴笑僵了,你说怪不怪你。” “我又没让你笑。” “可我看见你,我就忍不住的想笑。” 她们两个人在那里腻歪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两人。 宋连周和素霜走在前方,听到身后她们调情的话,脚下步伐加快。 纷纷在心里骂着,她们二人也不知害臊,这里可是有着其他人呢。 又走了很久,这一路上瓷梵扶着周周,占了不少便宜。 终于在前方看到有一座寺庙,从外面看去一片阴深,外面红漆墙掉了不少,房檐上的瓦片地下也有一大片。 何周周看着那荒废的寺庙,心中发怵,她将脸埋在瓷梵怀中。 “我觉得外面都比里面好。”她对瓷梵说道。 宋连周听闻后,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几人选择在外面的林子内,随便找几颗粗壮的树桩上,准备睡上一觉。 可是何周周惧怕黑暗,非得要和瓷梵一块儿睡。 宋连周和素霜应是想歪了些,他们两个人选择离她们二人远一些,怕晚上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 第39章 寺庙 翌日清晨,林里鸟虫鸣飞,走兽奔波在之间。它们像是有盛大的宴会般,聚集在昨晚的寺庙外,个个仰头看着红漆墙,眸子里阴沉一片。 过了一会儿,一行四人来到此地,看到眼前的一幕纷纷吃惊。 “这寺庙果然非同寻常。”何周周半眯水眸,口中呢喃道。 身旁的瓷梵怕她惧怕,伸手将她揽与怀中,小声安慰道:“你在外面站着就行了。” 周周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看着眼前的寺庙,她出了神。 越发觉得眼前的寺庙眼熟得很,像是在哪里见过。此生一辈子都未出过天机阁,这是今年与瓷梵相见,被玉妧掳走,都未曾来过此地。但是心中甚是觉得熟悉,也是奇怪。 他们几人商量了一阵子,因是周周身体乏弱,且不会武功,便让她与素霜好生留在这里。瓷梵和宋连周进入寺庙里,一探究竟。 可是寺庙内不知会有何等事物等着他们,周周心里越发的慌张。在他们临走之际,周周将挽着自己青丝的青蛇发带赠与瓷梵。 “此物如我,见之如见我。”周周将青蛇发带小心翼翼的放于瓷梵的手中,心里埋怨自己只能做个拖油瓶,而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在这里等我,我大约到了天黑前便从里面出来。”瓷梵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脸庞,柔情似水的眸子扫在周周脸上,更是扫在了她的心上。 见不得他们二人腻歪,宋连周板着一张俊脸,没好气的对瓷梵说道:“再不走,就不能走了。” “瓷梵,你要多加保重。” 周周看着她的背影,进入了寺庙内。 素霜惧怕寺庙外面的那些飞禽走兽,非得拉着周周离远些。可是周周全部心思都在寺庙内,不肯走远。 “周周,我们离远些罢。”素霜娇嗔道,媚眼瞟着不远处的飞禽走兽。 周周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时,眼前一黑,她身子朝后倒去。 幸亏素霜眼疾手快,将她抱在怀中,头未磕到地上。 怕那些飞禽走兽发现她们二人,所以素霜抱着周周,离开了这里。 将周周放在一颗大槐树下面,素霜此时已经热的不成模样,将胸前的几颗扣子解开,还是热得很。 不知周周为何突然晕倒,很是担心她的安危,弯下腰来查看她是否有事。 她伸出手来摸向周周的手腕,突然一滴两滴,粘稠的血珠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吓得她脸色苍白,连忙退后。又怕自己的叫声引来不远处的猛兽,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粘稠的血珠定然不是周周的,而是从这槐树上落下的。 早就听闻人讲,槐树是极阴的,常常招来厉鬼。 不敢抬头查看,素霜咬着牙,身体发颤,将周周带离了这里。 心中无比希望瓷梵他们能赶快回来,因为自己根本就保护不了周周。如今她们二人唯一会武功的,还晕倒了。若是那些野兽发现了她们,不知会怎么办。 而这时,何周周已在梦境中看着宋周周与宋连周,身陷危难之中。 秋月高挂于枝头,打落槐树上一片斑驳阴影。一行乌鸦立于屋檐上,扯着嗓子呱呱叫。 “宋氏亡,天机乱。迷于色,断路途。薄命册,在人心。”最后几句没有说出来,便被宋周周将之打落。 宋连周应是听得出了些什么,正要继续听下去时,那几只乌鸦却被宋周周给打落在地。 他半眯双眸,质问道:“你喜欢她?” 周周苦笑一下,点了点头,“对不起,连累了你,连累了天机阁。”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同进入了阴阳十三画内。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